儿子闯祸了,老子当然要来把人领回去!
祁连臻听到电话那头赫尔墨凉凉地说你儿子和别人打架了,他还以为是儿子和小橙子打架了,心急如焚,谁不知道赫尔墨宠女儿宠得发疯,小橙子要是少了一撮毛,估计他儿子连毛都不剩了。
上车,狂踩油门。
芩蓝看他着急,坐在副驾驶座理智分析:“峄阳不可能和小狐狸打架,如果小狐狸要打他,他只会坐着不还手。”
虽然这几个月都是峄阳去狐族,芩蓝和祁连臻不知道两个小朋友具体是如何相处的,但峄阳每次回来和妈妈分享,无不显示出他对小狐狸的喜爱,芩蓝觉得两只打架的可能性,为零。
拐弯处轿车放慢速度,祁连臻冒出一个字:“蠢。”不还手还不会躲?
从祁连臻接到电话,再赶到狐族,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赫尔墨已经处理好事情把两只带回家了,只是小狼身上的奶油还没来得及清理,他花着脸见了爸爸妈妈。
“峄阳你给我过来!”祁连臻难得用严厉的口吻对儿子说话,其实他看到小狐狸一点事都没有,松了一口气。
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唰”地流下来,峄阳乖乖走过去,一条腿还有点不利索。
祁连臻和芩蓝在问赫尔墨事情的经过,艾凌去拿毛巾了,峄阳蹲在大人脚下垂头流泪,等着挨骂。打架时的痛快,打赢的骄傲,此刻通通没有了,有的只是内心对于未知惩罚的害怕。
纤尘之前被打架场景吓傻了,一路是爸爸抱回来的,现在看到哥哥哭得可怜,她有点混乱,小狼凶狠和可爱的模样同时在她脑海中旋转,她想靠近他,又有些害怕。
犹豫后,她悄悄蹭到小狼旁边,软软地说:“哥哥,不哭。”
峄阳看着小狐狸怯怯的眼神,不语,一眨眼,一滴泪掉下来。
小狐狸再靠近一点,抬头舔哥哥脸上的奶油,却舔到他的泪,咸的,冲走嘴里奶油的甜味,涩到心底。她怔怔地看着他。
拿毛巾回来的艾凌看到这幕愣在原地,她从来没有在女儿脸上见过那样的神情,困惑,难过,心疼……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太复杂。
“今天班上有个小朋友过生日,请他们去参加,小朋友玩过家家,寿星当然是男主角,女主角选了纤尘,你儿子看纤尘被抢走了不高兴,就和寿星打起来了……”
脚底下小朋友的温情脉脉和头顶上大人的各怀心思完全不同,听赫尔墨说着儿子打架的原因,祁连臻不生气了,他只是……想笑。但现在笑就太丢面子,蠢的是他儿子,他只好憋着。
这事根本说不上严重,小朋友打架是常有的事,对方家长也没计较。兰姨端了茶出来,家长们喝喝茶,聊几句,芩蓝接过毛巾给小狼擦干净脸,祁连臻一家就回去了。
小狼是耷拉着脑袋走出小狐狸家的,没想到陪上学不需要他,连待在小狐狸家的机会也被他自己毁了。
纤尘追在后面“哥哥,哥哥”地叫,他也没回头说再见。
上车,启动,车上只有他们一家人,祁连臻憋不住了,“哈哈哈,儿子,爸爸不骂你。”居然因为玩过家家,小狐狸演了别人的新娘打架,够可以的!“可是我必需要说你,你怎么那么没用,和情敌打架还受伤,哈哈哈!”
被无情嘲笑的峄阳眼泪又掉下来。
芩蓝抱着儿子在后座检查伤口,听到这句欠揍的话咳了咳,“宝宝,这疼吗?”芩蓝轻轻握着儿子的前爪。她心疼儿子,很稀罕地叫了他宝宝。
峄阳抽泣着答非所问,“我不是、宝宝……妹妹才是……”
岑蓝没听懂,“你也是妈妈的宝宝啊。”所有孩子都是母亲的宝贝。
峄阳反对:“不是……妹妹才叫宝宝!”
“……”芩蓝无语,问他:“你是不是以为妹妹的名字叫宝宝?”
“不是!”峄阳反应很快,“我知道妹妹的名字,可是……”他说不出来,好绕。
“但你就是觉得妹妹才是宝宝?”
芩蓝把他没说的话接上了,峄阳重重地“嗯!”了一声,芩蓝搞懂了,“那你平常叫妹妹……宝宝?”
峄阳天真无邪,“对啊……叔叔阿姨,也是这样叫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一个宝宝管另一个宝宝叫宝宝?芩蓝感到无力,“儿子,你知不知道一般人叫自己的孩子才这样叫,你……”
“可是我就想这样叫!”峄阳突然爆发了,他的郁闷,他的难过,堆积在一起,找不到出口宣泄。
车内的空气在峄阳大叫后凝固了,他看看妈妈的脸,不敢说话,而前排的祁连臻听了半天,这时候发言了:“傻儿子,叫喜欢的人要叫宝贝。”
“祁连臻!”芩蓝冷冷地叫了一声,看到丈夫闭嘴,她对倔强的儿子说:“那你还是叫宝宝吧。”估计他叫小狐狸宝贝,赫尔墨应该会想宰了他。
回到家,洗澡,处理伤口,面壁。这是他们家的规矩,犯错就面壁,尽管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峄阳面对白墙,反思,结果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今晚打架没错,那只狐狸要亲小狐狸,他是在保护她,是的,他没错!
一个小时后,祁连臻进来看儿子。
“为爱而战不可耻,但打架是不对的,你懂吧?”祁连臻蹲在儿子身后盯着他圆圆的后脑勺。
峄阳答:“我知道,但是爸爸,我是在保护妹妹。”
祁连臻来了兴趣,“怎么说?”还有内情?
峄阳解释:“那只狐狸要亲妹妹,妈妈说,那样做是占便宜,我不能让他占妹妹便宜。”
祁连臻吹了吹口哨,“行啊,英雄救美——等等儿子,你妈为什么和你说这个?”祁连臻反应迅速,把儿子的身体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亲了小橙子?!”
“没有!”峄阳害羞,眨眼,“我就、我就舔了她一下。”
“舔哪了?嘴?”祁连臻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嗯。”峄阳不安,他以为爸爸会骂他的,因为他也占了小狐狸的便宜,可是他爸说什么他都听不懂,什么“你不会来真的吧?”“你才几岁?”他忍不住回答爸爸:“我五岁了。”
“我知道。”祁连臻停止自言自语,他之前只是拿儿子和小橙子开玩笑,才说什么情敌、喜欢的人,可现在看儿子一脸春情,他开始怀疑这个玩笑的真实性,但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年龄太小。可转念一想,他以前还喜欢过迦默呢,也是一只狐狸。
“算了,再看吧。”祁连臻放弃思考,如果儿子长大了还喜欢人家,那才是真的喜欢。“不过你胆子也够大的,敢在赫尔墨眼皮底下动他女儿。”
“?”峄阳歪着脑袋看爸爸。
祁连臻捏捏儿子无知的脸,捏成方形,提议:“送你去学点防身术怎么样?”再怎么样,和情敌打架不能输。
峄阳被捏着脸艰难地说:“我,想,学,狐,语。”
反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峄阳都在回忆最近的事,他觉得听不懂小狐狸和别人说什么,一个人趴在一边,太惨了!
“也行,都学吧,反正现在放暑假。”祁连臻放开儿子的脸,心想连狐语都学,他越来越笃定心中的想法。
“快去睡觉吧,都半夜了。”
祁连臻办事很速度,第二天就给儿子报了少儿防身术的班,不过狼族学狐语的人还真是少,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师上门教学。
峄阳同时学两门课程就没时间跑狐族了,一叁五二四六交替上课,周日休息,这一天时间能做什么?路上都能耗去一半,正好赫尔墨最近不欢迎他,他刚闯祸,也不敢去找小狐狸。
刚开始练防身术,免不了肌肉酸痛,峄阳每天回家沾床都能秒睡,睡醒了想给小狐狸打电话,已经过了小狐狸的睡觉时间。一叁五他上狐语课的时间是下午和晚上,又打不成,只能等周日,周日小狐狸和他都不用上课,峄阳这样想,只是他没想到,周日还没到,小狐狸就先打电话来了。
一周过去,小狐狸没有见到小狼,很不习惯。这几个月,他们基本每周都见面,不然就打电话,可是这周连电话也没有,她在班上和其他小朋友玩,总觉得身边少了谁,周末在家更是。她这个年纪,不记得以前什么事,但小狼哭的模样却深深印在脑海中,她主动问起妈妈:“妈妈,妈妈,哥哥什么时候来?”
艾凌正在工作,小狐狸跳起来,前爪扒在她膝盖上。
“你想哥哥啦?哥哥可能被罚待在家里了吧,”艾凌推断,“我们给哥哥打个电话好不好?”
小狐狸摇摇垂着的尾巴,“好。”
艾凌抱起她,给祁连臻打电话,却被告知峄阳不在家,学防身术去了。
小狐狸一脸失望,孤孤单单回到玩具堆里。
艾凌跟在女儿身后,看着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晚上峄阳回到家,祁连臻在儿子沾床前叫他给小橙子回电话。
电话通了,峄阳的心怦怦跳,“阿姨好,我找妹妹。”
小狐狸此时正好窝在父母床上,听到声音,立刻跑过去,“是哥哥吗?是哥哥吗?”
赫尔墨往她们母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艾凌把电话放到床上,声音外放,小狐狸就和小狼聊起来。
“哥哥!”
“宝宝!”
宝宝?赫尔墨再次转过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我家?”
“唔……我最近在学东西,可能来不了,对不起。”
“啊……”
小狐狸的声音中夹杂着失望,峄阳立刻补充:“我学好就来找你,一定来!你不能忘了我啊。”他又开始担心小狐狸会忘了他。
“好,要快点来!”
……
两只说了很多没意义的话,准备挂电话了,赫尔墨伸手要手机,“宝宝,把手机给爸爸。”
“哥哥你等等。”小狐狸把手机叼给爸爸。
“喂,峄阳。”赫尔墨难得没叫他小狼狗。
“叔叔。”
“嗯,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能叫妹妹宝宝,这是大人的叫法。”赫尔墨想,这是我家宝宝,你叫是什么意思,屁大的小孩!“你叫妹妹,不然就叫纤尘。”
峄阳“哦”了一声,显然没反应过来。
“好好学习。”意思是别来他家,“再见。”
“……再见。”
艾凌本来想和赫尔墨说说女儿最近的小变化,听了他和小狼的对话,瞬间又不想说了,因为事关小狼和女儿,根本说不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