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通常签名不是签自己的笔名吗？

　　周凝语心里虽有这个疑惑，但还是十分感激地跟齐妄再次道了谢：“谢谢，你的名字真好听。”

　　这话说完以后她就后悔了，救命，她在说些什么废话？

　　“那个……”周凝语在齐妄有反应前，赶紧找了另一个话题，“其实我也是个作者，我笔名是柠言柠语。”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本名是周凝语。”

　　“嗯。”齐妄略微点头，“我知道你。”

　　周凝语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顿时有些激动：“真的？你看过我的小说吗？”

　　“《都说了不要搞仙魔恋》？看过一点。”

　　“哦……”周凝语厚着脸皮问他，“那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挺好的。”

　　周凝语开心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周凝语跟齐妄一道走出去，还在他耳边叭叭叭：“你的书也写得很好，《飞往月亮的纸鸢》和《海边的两个少年》我都看过好多遍，你的新书《花间玩偶》我也特别喜欢，不过你什么时候出第二本啊？”

　　“……”齐妄看了看她，“你也是看着我的书长大的？”

　　“差不多吧哈哈哈，谁叫你出道早呢。”

　　齐妄眼睛里略微浮起一点笑意，换了个话题：“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还要谢谢你帮我买的东西。”

　　“不用。”齐妄走到房间前，停了下来，“我到了。”

　　“嗯，我也到了。”周凝语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看着齐妄刷开房门，“那明天见。”

　　“明天见。”齐妄回了她一句，便进了屋。

　　周凝语回到房间后，放下手里的书，坐到了沙发上。明天的行程她看了，是在h市采风，木成舟去不去都不一定，还见什么啊。

　　成年人之间真是客套。

　　不过拿到了木成舟的签名，还和他聊了这么多，这波也不亏。

　　周凝语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陈清扬发消息：“香波，你去哪儿了？我到采访区去找过你，没看到你人。”

　　陈清扬：我采访完就饿了，在茶歇厅吃东西呢！你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些吃的回来？

　　周凝语：要！

　　陈清扬迅速地带了吃的回来，周凝语挑了些自己能吃的，一边吃一边看刚才木成舟签名的那本《花间玩偶1》：“我觉得木成舟肯定有女朋友了，他以前的书，都是写友情和亲情的，很少涉及到爱情，这次的新系列，都有明显的感情线了！”

　　陈清扬看了她一眼，走到书桌前坐下：“你还在想这件事呢，他有没有女朋友，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那怎么可能。”周凝语合上书，“我跟别人又不是很熟，上去就问别人有没有女朋友？”

　　陈清扬听到这里就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你跟赤月熟吗？他还不是上来就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啊？”周凝语伸向小乖仙贝的手一顿，有几分惊恐地问陈清扬，“他跟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想追你呗，还能做什么？”陈清扬拿了一块她的小乖仙贝，老神在在地跟她道，“不过你放心吧，我把你的家庭情况简单地跟他科普了一下，他立马就打了退堂鼓。”

　　周凝语：“……”

　　难怪刚才在展馆见到他时，他跑得比猴子还快。

　　“唉，”陈清扬叹了口气，看着周凝语，“就你这家庭背景，估计也没几个男生敢追你。”

　　周凝语道：“你不要把我家妖魔化好不好，我家人也是……很亲切的。”

　　陈清扬噗地笑出声：“对你是挺亲切。”

　　她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问周凝语：“群里说晚上出去聚餐，你要去吗？”

　　周凝语抱着书摇摇头：“我不舒服，就不去了。”

　　“那明天的采风你还能去吗？”

　　“明天应该没问题了。”

　　“那行。”陈清扬关上电脑，拿上包跟她说，“你自己早点休息，我回来再码字好了。”

　　“去吧去吧。”

　　周凝语留在酒店房间，早早地洗漱完，就窝到床上去看书了。陈清扬回来的时候，她刚睡下。

　　“这么早就睡了？”陈清扬轻手轻脚打开电脑，只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小灯。

　　周凝语懒洋洋地道：“来大姨妈就容易犯困。”

　　“那我就不用机械键盘了。”机械键盘声音比较大，陈清扬平时码字还喜欢把软件的打字音效打开，这样写起来更带感。

　　她换了笔记本自带的键盘，顺手关掉所有音效，看了周凝语放在床头的药盒一眼：“你那是什么药？我前几天都看见你在吃。”

　　周凝语道：“那不是药，是我带的综合维生素。”

　　“哦……你每天都吃吗？”

　　“嗯，不过这两天先不吃了。”周凝语打了个哈欠，跟陈清扬道，“我先睡了，你慢慢写。”

　　“哦……”比码字更惨的是，室友在睡觉，而你在码字。

　　第二天，是作协安排的采风活动，因为要出门，所以集合时间比平时培训要早一点。周凝语昨晚好好地睡了一觉，今天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起来了。

　　采风的路线一共分了三条，她和陈清扬都选了第二条，参观h市的特色食品工厂。

　　在酒店外集合时周凝语才发现，木成舟竟然也参加了采风，而且还和他们选择了同一条线。

　　今天他没有再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条纹衬衫。陈清扬看见他的打扮，就在周凝语耳边起哄：“你们两个是不是约好的啊，情侣装？”

　　周凝语也有点儿惊讶，她今天穿的也是条纹衬衫，虽然款式跟木成舟的不一样，但都是蓝白条纹的。

　　“巧合，巧合。”周凝语尬笑了两声，问身边的陈清扬，“要不我上去换一件衣服吧？”

　　“没必要吧，而且马上就要出发了。”

　　两人正说着，前面的木成舟就回过头，看见周凝语身上的衣服时，他眸色略微一变。

　　周凝语这下恨不得马上掉头，回去换一件衣服。

　　但在她这么做之前，木成舟先跟她打了声招呼：“早。”

　　“早……”周凝语硬着头皮跟他问了声好。她发现木成舟这人心理素质真是贼好，最开始帮她买卫生巾就能面不改色，这会儿发现两人撞衫了，也同样面不改色。

　　难道是戴着口罩能让人的脸皮变厚吗？

　　作协老师在队伍前清点人数，确认到齐后便安排大家分组上车。陈清扬和周凝语坐在一起，木成舟上车后，一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周凝语看得出来，有不少作者――特别是女作者，都想上去跟他搭讪，但都按捺住了，最后是作协的老师坐在了木成舟旁边。

　　大巴开了一个小时才抵达了目的地，下车后周凝语发现，木成舟把衬衫脱了下来，系在了腰上。

　　“集合了集合了，我们先在这里照张集体照。”领队的老师招呼着大家站好，让摄影师帮所有人来了个集体照。

　　h市本身就是个旅游城市，风景好的地方有不少，周凝语跟陈清扬没有选另外两条经典旅游路线，而是选了这个工厂，是因为这里的工厂可以买到特色巧克力跟冰淇淋。

　　基本上选这条线路的作者，都是冲着吃来的。

　　“没想到木成舟也喜欢吃甜食？”陈清扬跟着队伍，朝走在身边的周凝语说。

　　“也可能其他两条线他已经去过了。”周凝语看着走在前面的木成舟，他没有和哪个作者走得近，而是一直跟作协老师走在一起。

　　“前面就是冰淇淋生产间了，大家有想买的可以去买。”领队的老师回过头，扯着嗓子跟身后的大部队说。

　　食物永远是一个有魅力的话题，更何况这里的工厂为了招揽游客，修得都特别漂亮，吸引了不少人停留拍照。

　　“这里这里，帮我拍个照。”陈清扬站到一个甜筒雕塑前，摆出游客必备的剪刀手。周凝语拿自己的手机给她拍了几张，又走过去跟她自拍起来。

　　两人拍过瘾了，才往卖冰淇淋的地方走。

　　“木成舟大大。”周凝语见木成舟一个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走了上去。木成舟回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叫我名字就好。”

　　周凝语回忆了一下他昨天签在书上的名字，试探地开口：“齐妄？”

　　“嗯。”齐妄的声音透过口罩传过来，显得有些闷。

　　周凝语朝他笑了笑，把手上冰淇淋递了过去：“这个请你吃。”

　　齐妄看了眼还冒着寒气的冰淇淋，修剪精致的眉毛轻轻一蹙：“你生理期还吃冰淇淋？”

　　“我没有，这是特地买给你的，我没吃。”周凝语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弱，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齐妄看了看她，见她真的不像吃过冰淇淋，伸手将她手里的冰淇淋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周凝语笑了起来，“就当是你谢谢你吧。”

　　她说完，又注意到齐妄脸上一直没摘的口罩：“啊，你是不是不方便吃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齐妄一直要戴着口罩，但感觉他一直戴着，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没有不方便。”齐妄把冰淇淋的包装纸撕开，取下左耳的耳挂，口罩便从脸上垂落下来。在室外看他的脸，似乎比昨天在展馆内还要惊艳。

　　他的皮肤很好，在这么亮的光下看，也瞧不见什么瑕疵。

　　齐妄微微张嘴，咬了一口手上的冰淇淋，周凝语看着他把冰淇淋吞下去，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他轻轻滑动的喉结上。

　　“……”她不对劲！

　　她干咳了一声，强行把注意力从齐妄的喉结上移开：“那什么，没想到我们两个会撞衫，哈哈哈。”

　　她笑得干瘪，齐妄低头看了她一眼，跟她道：“这不叫撞衫，这叫情侣装。”

　　周凝语：“……”

　　原来就算不戴口罩，他依旧这么从容不迫。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生突然走过来，跟齐妄搭讪，“我和朋友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们要我过来问你要微信。”

　　女生说到这里，还是有些羞涩：“不知道可不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