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坏蛋!”
旁边的观众和评审瞬间笑出了声。
这个东方小精灵和她的哥哥实在是太太太、太可爱了吧!
几分钟后,《飞花侠影》的主创也走完红毯入场了,座位刚好在评审团后面。
电影即将开始,花啾小小声冲后面打招呼。
“姐姐,阿姨。”
苏瑶捏捏她的小脸蛋。
李导早就知道老爷子有安排,因此也没意外,笑着点点头,在后面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大厅里一暗,人声瞬间消失。
不管演员还是报名进场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大屏幕上渐渐亮起画面。
穿着古装衣裙的侍女匆匆行走在宫闱中,神色焦急步态略乱,气质却极优雅,整个画面的质感如同褪色复原的古画,看得人眼前一亮。
下一刻,一个小团子的出现却打破了场中的肃然。
小姑娘穿着古装衣裙,脑袋上绾着大大的发髻,身子圆润却极其灵活,她提着袖珍小裙子哒哒哒跑在前面,硬是让侍女们追得气都喘不匀了。
“公主,您慢一点!”
可呼唤声却没能让小公主停下来。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一转,鼓腮便跑,肥软脸颊可爱得想让人揪一把。
观影厅里顿时响起一片低笑声。
接下来小姑娘的戏份就更加可爱了。
她除了吃就是玩,再不然就是被父王母后亲亲抱抱。
她玩起来的时候像个小奶球,吃东西的时候像个小仓鼠,脸颊一鼓一鼓,小嘴儿不停,看得人直呼可爱,又跟着口舌生津。
有人低语:“该死,我突然饿了!”
但无论谁都能看出,这是个幸福的小公主。
她的灵动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可就在下一瞬,这个国家的城门突然破了,皇宫被人入侵,宫里的臣民侍女被人杀掠,王上和王后相继身亡。
小公主茫然地坐在废墟里,头发乱了,软乎乎的脸蛋脏了,尚不知发生了什么。
最终她被人用襁褓裹起来出了城。
彩色的画面变成黑白,只剩小公主一双乌黑懵懂的眼睛透出青稚。
国破了,家亡了。
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却再也回不去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
这段画面只有五分钟,观众们却已经沉浸进去,深深为小公主的可爱和幸福打动,看到故事的发展悲痛不已。
“可怜的小家伙,她以后要怎么办……”
“小公主应该拥有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那些入侵者太可恶了!”
“小声说,最后那个人真的太机智了,她做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偷孩子。”
评审团要冷静多了,只是浅笑了声,又皱皱眉,便继续往下看。
而此时,整个故事才正式揭开帷幕。
一晃六年过去,当初懵懂天真的小公主身形抽了条,发髻变成利落的高马尾,唯一不变的是她漂亮灵动的眼睛。
眼中还多出一些坚韧和倔强。
她为了报仇苦练武艺,扎马步打木桩踩着梅花桩练轻功信手拈来,跳跃间也能轻巧流畅地来个鹞子翻身,看得观影厅里惊呼连连。
评委们的眼里也流露出惊艳。
李导审美水平极高,明明是武戏,硬是被她导出了水墨画般写意流畅的质感,在外国评委居多的评审团眼里,这是很难得的。
片中的小姑娘极有毅力,不难看出,她今后一定能成为绝顶高手,为国报仇。
观众们心下安慰。
可画面一转,小姑娘又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遇到了复仇生涯中的第一个意外。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心疼她过得太苦,言明幽国国力强盛,非一人所能敌,劝她放下仇恨,与他四海为家,逍遥自在。
少女的心里装了太多的苦闷,花一样的年纪,她也渴望自在的生活。
可她放不下。
她放不下心里的仇恨。
她的犹豫最终还是被师父发现了,师父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她比划了一场,将她打得半死。
花啾倒吸一口气,胖胖的小手捂住眼睛,只留一道缝,心都要揪起来。
“要么复仇,要么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今后永不相见。”
少女伤好之后,决定继续复仇之路。
她给男人留下一封信,从此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而后便又是精彩的打斗,无论是意外被人发现身份的鼠躲猫追,还是惊险刺激的皇宫行刺,都叫人目不暇接,直呼精彩。
花啾看得眼儿也不眨,直到电影结束,才渐渐回神。
观影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主创们起身致意,因这真情实感的喜爱,眼眶微微湿润。
花啾突然惊呼:“啾啾好厉害呦!”
纪维庸乜她一眼:“……”
纪天铭好笑地敲她脑壳:“什么叫你厉害,分明是两个姐姐厉害,你除了吃吃玩玩还干什么了?”
花啾这时候倒聪明了,理直气壮道:“里面的姐姐就是啾啾呀。”
说完她从座椅上跳下去,小短腿噔噔噔跑开,凑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演员身边。
花啾看看苏瑶,又看看少年时期的女演员林清,星星眼仰起脸儿。
林清还是第一次见到花啾。
小团子拍摄的时候她在苦练武术,因此错过,这次一见,简直爱得不得了,伸手就捏上了小脸蛋。
“啾宝好呀。”
“你们也好。”
花啾任她们撸,小嘴甜甜地夸道:“姐姐,你们真厉害。”
林清顿时笑成了花:“啾啾也厉害,三岁多就能演得这么好,很不错的。”
花啾被电影里厉害的姐姐夸了,小脸蛋顿时涨红,眼儿亮亮。
之后有采访环节,主创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花啾目送她们离开,美滋滋地跳回爷爷身旁,还哼起儿歌。
纪天铭瞥她一眼,打趣道:“这么高兴啊。”
花啾小嘴一噘:“姐姐的嘴巴香香的,啾啾喜欢,不像三哥哥,嘴臭臭。”
好家伙,还学会内涵了。
纪天铭觉得好笑:“这些话你从哪儿学的。”
花啾才不告诉他,她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飞花侠影》结束,老少幼四人便离开放映厅。
纪维庸对这部电影很是喜欢,还遗憾当初没能投资,他正跟孙子孙女感叹着,出了门,被冷风一吹,突然打了个喷嚏。
“爷爷你生病啦!”
花啾关心地仰起小脸蛋。
纪维庸摇头否认:“没有。”
上午还提醒孙女加衣,下午就病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可当天晚上回去,纪维庸便陷入沉睡,次早头昏不起。
纪天钰知道爷爷时间表跟自己一样严格,推门看了眼情况,忙叫医生。
老爷子烧得不轻,脸色通红。
花啾趴在床边小声呜咽:“爷爷你不要出事呜呜呜……”
她才找到爷爷没有几天呢。
纪维庸躺在床上,倒只是发烧,但听着她的哭声,一阵无语,气都要气精神了。
“放心,爷爷没事,别哭丧。”
花啾揉掉泪珠,眼眸真挚:“真的吗?”
纪维庸的心便一下子软了:“真的,别担心。”
花啾点头,闷闷地坐在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上来了,抵抗力下降,纪维庸烧了三天还没好。
导致嵇松兰都不远万里赶过来。
这个在孙女面前慈祥无比的老太太,面对自己的丈夫,却又端起大家小姐的姿态,矜傲端庄。
“你可得好好的,不然熬了一辈子想离我远点,死后却得跟我刻在同一块墓碑上,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