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沿着路蜿蜒而上,雕梁暗阁,潜伏在暗中的血煞,影子被拉长了。
懒惰躺炕的红衣男子,手里端着卷轴,眉峰紧邹,颇有嫌弃的搁到一侧。
窗棂倏地被惊动了,红衣男子冷肃一凝,随手拈过湖笔,翻转指尖的瞬间,重影交叠的朝着那惊动声飞去。
咔,血煞谨色的拰着那带着威力的湖笔,抬手瞧了瞧,已然被拰成了碎片。
红衣男子惊诧,怔了下,弹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血煞,是你?好久不见!”
血煞冷然的抱拳,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并没有要多说一句叙话的意思。
“我来此,是想同你说件事。”
红衣男子见他面色凝重,笃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委托。
一缕金丝随风飘荡,隐隐潜浮在纱幔下,掀开纱幔,睁开眼帘的瞬间,赩眼率先露了出来,直将红衣男子怯生的僵在原地。
“她是……”
葵凰溪微微低下颔,越过纱幔,抬起那双湛赩眼,邪冶道:“怎么?忘了我?”
这道熟悉声传入红衣男子耳中,觉而不可思议,却又见血煞对她恭维至礼,满腹疑团。
“你……你是?”回溯起三年前那日,她一人茕茕来到暗阁,翻阅了藏书阁的卷轴,被他一气成呵下赶出暗阁。
他依稀记得,三年前此人杏眉粉黛,清纯脱俗的脸靥上,全是少女稚嫩的痕迹,那双澄清湛眸,纤尘不染,流云似水,匆匆即逝。
现如今眼前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冰凉,赤戾从周身散出,还萦绕着一种诡谲的气息,最令他注目的是那只赩眼,充血如丝,仿佛同她对视一眼,就能望眼欲穿。
葵凰溪敛去了眼中的血色,随即打断了红衣男子的注视。
“我来这里,不是来听废话的!”
红衣男子被威压,略略嗔怒,“你……你什么意思?”
血煞拌使了他一个眼神,将他拉拢到一侧,凝重道:“这是我的主子。”
“什么?血煞,你……你敢背叛主子?”红衣男子周身的戾气将长发折浮在空中,指甲斜同眼睨,闪着寒意。
血煞依旧从容的抿着嘴,见他暴戾的模样,只待不得他欲要开口解释,那魔爪就朝着他攻来。
嗟惊中,那抹纤细的身影惊鸿回眸,赩眼焕发血光,重颖交叠间,直将红衣男子手心中汇聚的熠光击得破碎。
焕出阵阵涟漪,波动在暗阁中。
红衣男子一个趔趄,倒退一步,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这是……怎么可能?”抬起手心,却见熠光愈渐消弭在眼影中。
“你……这是什么?”
血煞松了口气,心平气和的同他解释。
“我没有背叛主子,是主子让我这么做的,她是我们的王妃,也是我们的主子。”言罢,他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珏。
红衣男子唯见,暗了暗下心,心中思绪万千飞乱,遥想起当年此人所说自己的来此目的时,他竟冒失的将此人扔出了暗阁外!
当即作揖,“当年是,属下不是,唐突了,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那薄唇轻扬,“我当然还放在心上!”袂袖添香,朝着阶梯走去。
“你……”红衣男子遏了遏嘴,抿唇低下颔,险些又失了身份。
“属下血鸾,拜见主子。”
闻言,葵凰溪步伐滞在半空中,嗓音冷硬,“你那是什么蚊子声音?”
“属下血鸾,拜见,主子!”
她嘴边扬起的弧度愈加渐失了,敛着掇摆走上了藏书阁。
剪烛被希翼点燃,幽冥风拉扯着它的影子,血煞同血鸾恭维的尾随在后。
指腹纤纤掠过卷轴,抚到熟悉的荆川本,她顺手拿下,端阅起来。
正是三年前那本有关西域舆集的事宜。
她隐隐记得,当年见到血鸾时,所在藏书阁翻阅到有关西域的书籍,虽然有很多记忆模糊不清,但她依稀的记得柔之死前对她所说有关寒珏的话。
“伐珍之战……”
有一邹褶的页面被销毁,她并不觉得惊奇,三年前的记忆有些迷糊罢了。
血鸾见此,不敢隐瞒,禀明道:“当年西域势力单薄,珍国蓄意占领西域所有城池,西域人浴血奋战,迟迟达了两年余久,最终伐珍成功。”
葵凰溪不禁去细细磋磨着那泛黄的珍国二字,脑海里便又浮现出柔之的身影。
恍然一瞬间回神,她蓦然弹起身,差点误了正事。
问血鸾:“你在这里,淬付派最近有何动向?”
“禀明主子,属下未曾发现什么奇怪的异样,只是因为属下一直以来都守着这个地方,不过只是最近林中有些躁动罢了。”
血煞凝了凝眼中的光,问:“淬付派派主?”
“独孤江湖的九曲寒波不溯流,以水为攻,中招之人,必定身亡!”
“可有解法?”
“王主的,寒於针!”
葵凰溪神情怔了怔,冷艳的撇过脸去,语气有些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更不需要什么寒於针!”
此话虽是逊色不羁,但落入血煞耳中,他心中大喜了,步碎一卿,激动问:“主子,你想起来了?夜溟王主?”
“记起什么?”淡漠脸上挂着僵冷,毫无波澜的眼中,什么也没有。
血鸾好生奇怪的看着血煞,随即又旋转目光去看窗棂外的绿涛中在林中惊飞的云雀。
“有异样了。”
葵凰溪闭上眼睑,愕然睁开眼帘时,暴戾赩眼,那血色渲染了血煞,他颔首而跪。
“该行动了!”
血鸾足不出户,对如今情势不知,但碍于急需势力,必须调动暗阁中的影卫出动!
葵凰溪张开双臂,血煞一个横势抱起,轻功重颖的朝着异样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