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爷可曾读过六国论?”
宋伊人莞尔一笑,见沈慕川没应话,继续道,“六国论中,多国以地事秦,但唯独有一个国,并未如此,但最后还是灭亡了,您可知道为什么?”
沈慕川不甚在意地看着宋伊人,“任少清也配和秦始皇前提并论?”
“他的确不配,只是现在的局势和六国论中有些相似罢了,任少清身后有ctw,可谓是底气十足,小沈爷如果不加快遏制他的话,是想看到ctw逐渐蚕食其他家族吗?”
“螳螂捕蝉,犹未可知。”沈慕川目光犀利地反问宋伊人,“况且,我为什么要先帮你平息宋家内乱?”
宋伊人想过这次见沈慕川不会顺利,但没想到沈慕川竟会死咬至此。
若他还是之前的小沈爷,宋伊人恐怕就要转身离开再找其他合作伙伴。
但自从方远山得了奖赏后,就有消息称,那件功劳完全是沈慕川一手促成,方远山不过是捡了一个漏而已,其中诚然有方家对头放出来抹黑他的意思,但到底有几分真假,宋伊人还是能看得出来。
沈慕川的势力,绝对不止京城众人看到的这些。
思来想去,现在也唯有沈慕川能救宋家,可沈慕川却想袖手旁观……
她不动声色地瞥到一旁坐着的顾千寻,眼睫微颤,“那如果我说,想用一个证人来换小沈爷出手呢?”
“什么证人。”
宋伊人看向顾千寻,淡笑道,“当年,沈少夫人母亲被逼远走京城,背后始作俑者是谁的证人。”
……
医院内。
李安澜经过两天的修整,精神好了许多,只是全天几乎保持一个动作,萧来之已经将复建的事情提上日程。
江景然见了不免担忧,觉得此刻李安澜全身都是伤就开始复建,太早了。
经过几次协商后,萧来之还是按照本来的计划,一直在准备李安澜复建的器材。
“李先生,这是病人的账单。”
护士将单子递给李逸如,一旁坐着的江景然碰巧也扭过头,眼睛扫到最下一排。
“好,我这就去交费。”
“等一下。”
江景然拦住李逸如,从他手中拿过账单,指着上方的复建器材花费问道,“复建费为什么会这么贵?”
能让江景然说出贵这个字,足以证明价格到了多离谱的地步。
护士略显慌张地看了一眼李逸如,来之前萧来之就特意嘱咐过不要让江景然看到账单,她此刻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
“因为病人情况……”
“景然。”李逸如开口,同时对着护士颔首让她先出去。
江景然心被一撞,这似乎是李逸如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手里的账单被抽走,视线里是李逸如站起来,准备去交钱的姿势。
“安澜之前腿就不好,这些器材都是特制的,你不能让医院花这个钱吧?”
李逸如笑了一下,“你关心则乱,所以萧医生和我说了,这批器材都是从国外实验室直接购买的,还未投入使用的器材。”
“按照计划,明天下半旬才会投入使用,他和我说了,等到医院的审批下来,就将钱转还给我们。”
“……是这样啊。”江景然点头,在李逸如要离开的时候喊他,“等一下。”
“怎么了?”
“你……手里有钱吗?”
李逸如从没花过江景然的钱,家里的花销都是两人共同承担,江景然知道他手下还有几家商铺,但是供应开销还可以,现在给安澜付医药费,恐怕有些勉强。
就连江景然,都有些勉强,所以刚才她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放心,有钱,你先坐着,我顺便去买午饭。”
李逸如和江景然的相处平和了许多,没有老夫老妻的平淡温和,更多像是朋友的礼貌询问与照顾,不过仅仅是如此,已经让江景然很满意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李安澜打了药刚睡下,江景然想给他擦一擦干燥的嘴角,便出门去旁边的护士站要棉签。
“真可怜啊……复建起来难如登天。”
“嘘,别说。”
江景然听得不真切,第六感告诉她护士说的事情很重要,她要到棉签后,顺口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护士发慌,用笑容掩饰道,“在说别的病人,那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
江景然怀揣着疑问道别,拿着棉签回病房。她脚踝上的伤经过治疗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走路还是有些不适,病脚不敢用力,以至于走路一瘸一拐地。
她刚推开病房的门,一位医生过来,问道,“今天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江景然抬头,发现是当初给李安澜做手术的医生之一,她立即点头道,“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睡得时间很多。”
“不错就好,睡觉是因为注射药物的结果,如果不是用了……”
医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笑容消失,立即住嘴。
然而江景然捕捉到了他的心虚,立即问道,“医生,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们瞒着谁也不会瞒家属。”
医生快速翻着病历,打着哈哈说道,“我去看看别的病人,你先进去吧。”
“陈医生。”
江景然站直,忍着脚踝的剧痛往前紧走两步,拉住他说道,“从今天早上的账单我就看出不对劲了,告诉我,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没等陈医生开口,她继续说道,“如果你现在不和我说,以后我儿子出现意外,而我没有提前知晓的话,你们医院就是全责!”
“江女士,您这就……”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能告诉你,但是你别说是我说的,否则我也要受处分。”
江景然点头,“你放心,事关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是这样的,你儿子当时被抢救回来,完全是因为注射了研究所新研发的药剂,只是那个药剂很贵,而且没有多少存货,所以我们决定还是用保守治疗,让你儿子进行复建。”
“什么药剂?”
江景然皱眉,“很贵能有多贵?如果我儿子用不起,恐怕京城也没几个人用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