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月今日心情颇好,便一直守在相府,见三个女人忍受折磨无药可医,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只是……这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元昭下了马车,仰头望着黑楠木雕刻的招提寺,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位和尚恭敬的迎上来:“七王爷又来给皇上祈福来了?”
元昭淡淡一笑,缓缓点头,进入寺庙之中。
招提寺内,香火旺盛,元昭被安排在另一个单独的房间进行祈福。
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元昭才从寺庙离开。
和尚站在门口相送,颇为感动:“七王爷如今身体欠康,还依旧坚持每逢初一,十五来为皇上祈福,令人折服,王爷慢走。”
从招提寺回府后,元昭回房,躺在软榻上,一席黑发垂落,消瘦凌厉的脸上露出淡淡凉意,对着空气问道:“查到什么?”
房内不见其人但闻其声:“禀王爷,如苏凝月所说,她精通医术一事的确无人知晓,也无法查清她师承何人!”
元昭星眉微蹙,那双细长明眸缓缓闭上:“派人盯着她,一举一动。”
“是!”
房内再无任何声音。
苏凝月从相府回来以后,心情愉悦,就连走路都脚步轻快了许多,脸上的笑容更是挡也挡不住。
她今日去,就是为了看戏,顺便气气相府那帮人,不为别的。
等到再熬她们几日,她便以条件相助,真是精妙!
回到屋,推开门,苏凝月见红苕仍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许是昨晚喝太多药,这药性令她嗜睡。
苏凝月便再次替她诊脉,不禁柳眉微蹙。
于是,苏凝月拿出银针,在红苕右手食指上轻轻一戳,一滴血挤出,红苕转醒。
许是睡的太久,红苕胳膊枕麻了些,一脸痛苦,怒视苏凝月:“你又要对我做什么?还要给我喝几碗药?”
想到昨晚的经历,红苕只有后怕。
苏凝月伸出玉指算了算,认真道:“不出意外,应该还是……十碗,不过,还需要一个药引,那就是王爷的血。”
红苕震怒。
苏凝月想要故意刁难她可以,但是王爷是绝对不能碰,更何况是要王爷的血!
“不行!你休想伤害王爷!”
苏凝月自然不管那么多三七二十一,踏出房门直接走到元昭院内。
门外没了红苕站岗,苏凝月便朝里屋喊道:“王爷,可以进来吗?”
元昭微微抬眼,依然保持侧卧的姿势,正要开口拒绝,苏凝月的声音再次传来:“王爷不出声,便是应允我进来了。”
推开门,苏凝月见元昭虚弱的躺在软榻上,消瘦的身影配上那张清冷又略带倦容的脸,远看朦胧,近看凌厉,透着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冷意。
“你来干什么?”元昭起身。
苏凝月笑了笑,自然的坐在元昭身旁,并未考虑这软榻乃王爷方才睡过,也并不介意她是女子身份。
倒是元昭,在见到苏凝月的举动后,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保持了一些距离。
“王爷竟让我解毒,我自然要全力以赴,只不过目前还缺少一味药引需王爷帮忙。”苏凝月往元昭身侧挪了挪,目的性明显。
元昭斜眼,透着淡淡的怒意:“你能不能站起来说?”
苏凝月自然不敢忤逆,立刻站起来:“这样王爷满意了?”
元昭被面前这个女人折磨的实在无语,干脆闭上眼睛:“什么药引?”
“是王爷左胸膛的一滴血。”苏凝月睁着两个大眼睛,慢慢凑近。
元昭猛然睁眼,只见眼前一把锋利的刀闪着寒芒,正在他面前。而苏凝月则是手持利器的罪魁祸首。
“你竟称鬼医,何故需别人相助?本王的身体是你想伤就能伤的?”元昭抬抬眼皮,伸手一挥长袖,“本王要休息,出去。”
苏凝月举着匕首,焦急道:“你放心,不疼的。”
“出去!”元昭已经闭上眼睛。
其实也并非一定要元昭的血不可,只要是他身上的,头发,或是皮肤组织。
只不过在古代,无法取得皮肤组织。
思来想去,苏凝月打算扯下王爷几根头发。
于是,她直接扑过去,一手抓住王爷白细的手腕,将他直接压在了软榻上。
“王爷莫怪,我只想要几根头发。”苏凝月担心元昭挣扎,一条腿将他给压住,腾出一只手来朝他头上迅猛的扯了几根。
一向不怕任何疼痛的元昭,即使挨刀中毒,从不吭声一句,奈何这扯头发,倒是头一遭。
更何况是被苏凝月压在身下!扯头发!
“嘶……”
元昭脸色又白了几分,怒意了然的盯着身上的女人:“你还不下去?”
苏凝月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王爷虽然身形消瘦,但身上的肌肉却十分结实。
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痴笑,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元昭脸又再次黑下去。
元昭:……
“看什么?”元昭忍无可忍,整理好了长衫,便倚靠在软榻之上,那张消瘦凌厉的脸带着几分不解。
苏凝月捂嘴,赞扬道:“王爷虽然看起来瘦,但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元昭:……
这个疯女人,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脱衣?
她难不成还想脱了他的衣服?
简直狂妄!
“出去!”元昭挥手,立刻闭上眼睛。
苏凝月已经拿到头发,自然乖乖出去。
没想到刚出房门,便看到红苕站在门口,显然是一副快要气炸的样子。
“你刚才对王爷做了什么?”
苏凝月朝前走,悠然道:“王爷是我夫君,我想对王爷做什么,就对王爷做什么,还轮得到你这个奴婢质问吗?”
红苕气急,一路跟着苏凝月便是各种谩骂。
苏凝月揉了揉耳朵,走到后厨,将头发扔进瓦罐继续熬药。
“我说你骂的累不累?”
红苕顿住,看着苏凝月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恨的牙痒痒。
见药熬煮的差不多,苏凝月倒入碗中,待晾的差不多,淡淡道:“喝了吧!”
红苕看到那碗药汁便一阵反胃,迫不得已只能受苏凝月压制,屏住呼吸将药灌入喉咙。
刚喝下去,红苕便一阵抽搐,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苏凝月脸色微变,眯着眼细想:难不成是装的?
她方才的药无论出现何种偏差,也不至于让人直接倒地抽搐!
未免太过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