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苏凝月看着面前碎了一地的茶盏,碎片摔得粉碎,若自己再往前走一步,那可就真伤到了自己,她心中一片后怕。
她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圆桌上的三皇子,却阴森森的目光正盯着她,原本傻呵呵的笑容消失殆尽,带着阵阵恐怖。
苏凝月心中阵阵恶寒,生怕他再对自己做什么,虽然他废了武功,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但自己怀着身子,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金玲,我们快走…”苏凝月急促的喘息,扯着她的衣袖往门口挪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慈安殿,苏凝月这才松了口气,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先前的恐惧,不安的动了几下。
“王妃,如今慈安殿没有宫人,只剩下三皇子一人,该如何是好?”
金玲一边拍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开口道:“这三皇子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已经痴傻成这样,您下次还是不要再过来探视了。”
苏凝月微微点头,今日的确不该来这一趟,这三皇子就是个傻子,傻子若是发起疯十分恐怖,可别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找人好好看着他,既然这样就让他在这后宫里傻一辈子,让他自生自灭。”
又过了几日,太后终于下葬皇陵,但皇上的身子却越来越虚弱,已经批阅不了奏折,更别说上朝了。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元昭只能暂且在朝晖殿替皇上批阅奏折,将折子内容一一念出来,比较重大的事,还得问皇上的意见。
“皇兄,江南那边驻引水稻,两广提督章明大人恳求朝廷拨款三十万两,您意下如何?”
元昭坐在桌案前,旁边堆着厚厚的一沓奏折,他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皇上虚弱的歪在软榻上,重重的喘着粗气:“老七,你觉得如何?”
这粗糙沙哑的声音,宛若拉风箱一般,话还没说完又咳嗽几声。
元昭站起身子拱手道:“臣弟觉得,江南以水稻为生,驻引水稻也提高了百姓便捷,不只是江南,应该各地推广。”
皇上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招了招手:“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元昭蘸了蘸墨,提笔写下了同意二字,正准备翻开下一本奏折的时候,房间内又响起了沙哑的嗓音。
“老七啊…朕恐怕坚持不了几日了…”皇上浑浊的眼眸中散发着忧愁阴郁,脸苍白无色,瘦的几乎脱了相。
“从前是朕对不住你,处处跟你为敌,如今沦落至此才发现,一切都是朕自作自受,这都是朕的报应。”
元昭手上的笔顿在空中,他放下笔走到了床榻边上,淡淡道:“皇兄,如今母后已经去世了,她定希望今后我们兄弟和睦,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虽然他恨过皇上也怨过,但血缘却永远割舍不掉,他始终是自己亲兄弟。
走到这一步,他心里也不再那么怨恨,反而已经无所谓了。
“老七啊,都是朕不好,之前亏待了你。”皇上眼眶含泪,紧紧的盯着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