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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锦绣弃妻 双子座尧尧 10884 2024-06-29 18:41

  知若当作不知道槐花脸上若隐若现的疤痕,平静地问了她几个问题,槐花都乖巧地回答了。让知若和如春惊讶不已的是,槐花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声音却是很秀气。

  槐花五六岁时,不小心被铁水烫伤了,家里花了好多银子给她治伤,但还是留下了骇人的疤痕,好在她爹娘只有她一个孩子,仍然很疼爱她,没有嫌弃她是个丑女娃。槐花也很孝顺,她娘身体不好,爹又日日在前面的打铁坊操劳,虽是女娃但天生力大的槐花主动承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包括重活,甚至缠着她爹学打铁,希望能减轻父亲的负担。

  不想,连她爹都觉得她有打铁的天赋,做出来的活儿比他爹那个打了二十年铁的铁匠都不差,因为女孩子特有的细心,很多细节做的比她爹还好,不时有客人(碰巧东西是槐花打制的)夸赞她爹做出来的铁器越来越好看了。

  槐花娘重病,花光家里微薄的积蓄,仍然甩手而去。槐花爹东拼西凑才将槐花娘好好安葬了,却没想到,自己接着就病了。

  为了将打铁坊的活计继续下去,给父女俩换个温饱,还有槐花爹的药钱,槐花爹白天撑着守在前面,而大多数活计都是晚上打铁坊关门以后候槐花做的。

  没想到的是,父女俩人小心翼翼,却还是被人发现了,槐花爹甚至为此丢了命……

  知若看着说到她爹之死情绪又低落下去的槐花,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了,死者已矣,你爹娘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以后,我们庄子上的打铁坊建起来,你就负责打铁坊的事务。如果需要,还可以带一两个徒弟。”

  “真的可以吗?”一直半垂这脑袋的槐花猛然抬起头,双眸亮晶晶。她从小就长得不好看。脸上又有骇人伤疤,自己卖自己都卖不出去。多亏齐伯不嫌弃,买下她,她才能安葬了爹,付了打铁坊(后面就是两家住屋)的租金,所以她一直不敢问齐伯自己这样的丫鬟将做什么。

  因为脸上的伤疤,槐花从小就多数呆在家里,也没有朋友,所以她并不知道怎么同外人相处。乍然到这么一个大庄子上做丫鬟,不能不忐忑,生怕人家会嫌她丑,或者嫌她笨。也就是她认定的恩人齐伯在一旁站着,她才镇定地回答了知若的问题。

  却不曾想,齐伯口里的掌家大姑娘竟然跟她说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铁,甚至还可以带……带徒弟,这是真的吗?虽是女子,她却是真心喜欢打铁的。

  “当然是真的,”知若笑道。“除了打制一般常用的铁器外,我还会给你一些图纸,你按照图纸打制一些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有些可能要反复试验、重复打制,会很辛苦,有没有问题?”

  槐花兴奋地直摇头:“没有,没有问题,曾经有人拿来一把番邦的匕首让我爹照着打,结果还是我琢磨出来的呢。我爹喜欢打大件物,而我喜欢打制小巧精致的东西。”

  那正好,知若也很高兴,笑道:“好了。你先出去吧,熟悉一下我们庄子和庄子里的人。休息两日。跟强婶安排的人学习一下规矩,然后齐伯会找人帮你建打铁坊。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和需要。”

  “诶,”槐花这会儿完全放开了,脆生生地应道:“我……不……奴婢知道了,奴婢出去了。”

  知若笑着摇了摇头,吩咐如春道:“你让喜莺或者谁带带路,送她回前面去。”这槐花也是个简单乖巧的,倒是同她的外形完全不搭了。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

  如春应下,赶紧跟了出去,她也很喜欢槐花,性子有些像如冬。

  强伯很激动,门一关上,就急道:“姑娘,打铁坊弄好,你先让槐花将那什么弩弓弄出来吧,让莫忘和时小风同她一起琢磨,反正那弩需要铁,也需要木。”前些日子知若给他、齐伯和莫忘看了弩的图纸,大概介绍了其功能、特性、以及和弓的区别,让他们三人印象深刻、期待得很,恨不得立刻抓一个铁匠来。

  “嗯,”知若点头,“除了弩,父亲那本书上还有一些其它番邦暗器的图纸,只是我不懂这些,又记得不大全,到时候只能让莫忘和时小风多琢磨一下,还有槐花多试验几次了。”时小风那小子确实是个脑子机灵的,还很擅长看图纸。

  不过,时小风做工匠太浪费人才,知若是要将他培养为明辉身边的谋士,互相了解信任、关键时刻可以提醒明辉的那种。所以时小风现在每日都同明泽、明辉一起跟着苏康学习。

  谈完了槐花的事,齐伯仍然笑咪咪:“姑娘,还有一件事呢,我带去的六坛酒,不小心打破了一坛,结果被人闻到酒香,硬是赖着,强行买走了三坛子,每坛三十两银子。”这次去巡视那两个小庄子,大姑娘让他带了他们提纯过的美酒去,一个庄子三坛,一坛赏给庄头,另外两坛过年聚会宴席上共享。

  知若一愣,随即心里一个咯噔:“齐伯,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巧碰到了半山老人?”被人“强行”买走了酒,齐伯却如此兴致勃勃,总不会只是因为卖了高价吧(他们买来的底酒都是好酒,其中还有窖藏十年的美酒,但最贵的一坛也只花了五两银子。而且,齐伯带去的那六坛在他们酒窖现有藏酒中只是最一般的)?

  而且,闻到酒香就赖着硬要买酒、还肯出如此高价的酒鬼恐怕也不多吧?就像闻到蛋糕香味就能夺人荷包的也只有苏康那种极品吃货。

  强伯哈哈笑,对着齐伯道:“你看看,还想卖关子呢,我们姑娘一下就给想到了。”

  果然是!知若不能不激动了,一脸期待地看着齐伯。这也太巧了吧?还是她上辈子活得太傻、死得太冤,重生一次,老天厚待她,给她这么多好运?

  第82章 不平衡(昨天第四更)

  齐伯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巧呢,不过钟县离雾灵山不远,县里满香楼的酒也是远近闻名的,半山老人会过去不奇怪。只是,呵呵,也太巧了,大毛毛毛燥燥将那坛酒撞破了,我还很生气呢,后来倒是想好好赏他一下,怎么就撞破的那么及时呢,哈哈哈。”

  知若“扑哧”笑道:“那齐伯你赏了大毛什么?”大毛是个憨厚的实诚小厮,做了“错事”还得赏不知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被吓到?

  齐伯“嗤”了一声:“那个傻孩子,见半山老人那么馋我们的酒,就要我赏他一碗酒,我索性就将那半坛子酒都赏他了,结果他还不敢要,说太贵了,一坛酒要卖三十两呢。结果愣是被半山老人抢去喝了大半,还说先欠着他十两银子的酒钱,下次给他呢。”

  “哈哈哈,”强伯也大笑道,“哪里傻了?要我说,大毛那是傻人有傻福,要不你怎么就能巧遇到半山老人?人家大毛还在愣神间挣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对大毛来说可是一笔大钱了。至于半山老人会不会还,什么时候还,呃,还真不用担心。按照铁穆远对半山老人馋酒程度和酒品、人品的描述,他们相信,估计都等不到过年,那半山老人就会寻来了。

  “也是,也是,”今日齐伯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姑娘,半山老人那种性格怪异的隐士,直接跟他提让他收二少爷为徒的事,他肯定会很反感,直接怀疑到我们是在算计他,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高价将酒卖给了他。”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以前将军就说过,二少爷是块练武的料,铁镖头也说二少爷是习武的奇才。他相信。只要让半山老人看到二少爷,他一定会愿意收下二少爷的。

  知若点头。齐伯确实做得非常好,按照她的计划,设个巧局用美酒勾起半山老人的酒虫后,也是准备让他自己找上门来的。这种傲娇怪癖的专业人士,可千万别尝试同他谈条件、或者要挟之类,只有他们自己乐意才成,要谈条件也是他才有资格谈。苏康是这样,半山老人也是这样。

  饵已经抛下。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了,好在明辉的心态很好,虽然对父亲生前为他选择的师傅很期待,却没有执着于此,而是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很有规律:清早晨练,早上跟着苏康学文,下午在莫忘的指导下习武,若是莫忘正好有事,则自己苦练。

  齐伯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姑娘,因为少了四坛酒。还有得知那人就是半山老人,我就想着先回来一趟,顺便也将槐花带回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下午还要去曲陵县的庄子,预计后日晚上回来。”这次他只办了钟县那个庄子上的事务就折回来了,一来做年礼的酒没有了,二来,主要是担心半山老人会不会这么快就找上梅庄来。毕竟,那些其人异士的行为没有人能参得透、猜得准啊。

  知若点头:“齐伯你去吧。有什么事还有强伯呢。天气冷,你们二位来来去去地奔忙也要注意保暖、注意身体。你们可是庄子上的顶梁柱呢。”

  齐伯二人笑着应了,强伯也笑呵呵地对齐伯道:“可不是?你尽管忙你的去。庄子上的日常事务。大郎现在处理起来也是井井有条,他们三兄弟都很能干,像你。”齐大郎憨实稳重,处理事情最像齐伯;二郎精明,算术也好,现在总管大库房和采买相关事务。知若准备以后将农副产品交易什么的都交给二郎;三郎年轻、性子最跳,但脑子也最好用,现在跟着莫忘学习安全防卫工作,每日早晚还带着一群小厮练武,护卫轮流执教,莫忘有时间也会指导他们。

  提到三个儿子,齐伯欣慰地笑了,他的孩子们确实没有一个让他操心的,除了之前绿儿总是盯着三郎让他们家人很厌烦,可是又不好对一个女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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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都多,如秋皱着眉头看了看漫天飘飘洒洒的小雪,好在雪粒很碎很小,漫天飞舞,大都一落到地面就化为雪水,所以地上并没有太多积雪。

  如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上了马车,她今天穿的是自己新做的深绿色袄裙,裙摆上绣着一大簇开得正好的艳粉色梅花。她做这套袄裙的时候就想着,如果外面再搭上一件白色或者粉色的大毛氅衣,自己将是多么美艳动人。最好,这件氅衣还是秋世子送的。

  关上马车门的一瞬间,如秋一眼瞥见一个壮实的身影正要经过,穿的是庄子上丫鬟的统一青色袄裙,却是很陌生,一张脸还被头发遮去了半边。壮实丫鬟旁边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喜丹她倒是认识,姑娘从京城回来时买的那批丫鬟中的一个,现在跟着强婶跑腿。

  这是什么人?如秋心下疑惑,习惯性地轻喝了一声:“你是什么人?新来的吗?”

  槐花,现在叫喜槐,正跟着喜丹熟悉庄子,主要是她以后会常去的地方、会找的人。虽然才来一日,喜槐的心却踏实很多,从大姑娘到下面的管事妈妈、丫鬟小厮们待她都很友善。也有不少人乍然透过发丝发现她脸上的疤痕时,眼里会有一时的震惊,但有人很快掩饰过去,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她什么时候受的伤,却没有人惊叫谩骂之类。

  这会儿突然被喝问,喜槐还愣了一下,问的是自己吗?见喝问自己的年轻女子一身漂亮的锦缎袄裙,而不是丫鬟们的棉布袄裙,长的也很美,喜槐下意识地就要上前行礼,这也是那位姑娘吧?喜丹刚刚说了,庄子上有三位姑娘两位少爷。

  喜丹拉住了她:“如秋姐姐,她是新来的喜槐。喜槐,这位是针线房的如秋姐姐,女红手艺很好。”

  哦,原来是绣娘,也是下人,喜槐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唤了声“如秋姐姐”,心下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行礼,否则可不就闹了笑话?

  喜丹拉着喜槐道:“如秋姐姐,强婶找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如秋一眼。她真想不通,主子们还在孝期,穿着都很素淡,如秋一个丫鬟怎么穿这么招摇?即使是要出门也不必这样吧?真是没规矩!

  如秋莫名地就气得发抖,喜槐听到她也是丫鬟时松一口气的模样、喜丹眼里的鄙视都严重刺激了如今心情复杂的她。以前她还是尹知若身边一等大丫鬟的时候,哪有小丫鬟敢这么对她的?连大管事、管事妈妈们都客客气气的。

  最近不知怎么了,她的情绪特别容易激动,也容易忧伤、患得患失,烦躁的很,连平日里喜欢的吃食现在看着都没胃口。

  经过昨晚一夜的辗转,如秋决定,今日还是告诉秋世子她刚刚失去了尹知若的宠信,又因为针线房没有人,被调去针线房了。秋世子那么喜欢她,肯定不会因为这样就弃了她,她还在庄子上呢,还能做内应。何况秋世子聪明,还能帮她出谋划策,尽快重新获得尹知若的信任。等到她同尹知若一起进庆元侯府做了姨娘,看看还有谁敢轻视她?

  “哼”了一声,如秋甩头进了冰冷的马车,更是生气了:“今日下雪,马车里竟然没有炭盆?”她昨日可是看到,齐伯上马车前,有婆子将炭盆端了上去,还交代大毛备用炭在哪里。

  小六子愣了一下,也没有接话,一甩马鞭:“如秋姐姐坐好,我们走咧!”心里却暗暗冷嗤了一声:一个绣娘,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前方,雪突然越来越大起来……

  第83章 名声

  如秋到达如意绣庄的时候,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脸上因为紧张而红扑扑的,大冷的天气,额上却愣是蒙上了一层细汗。

  她无意识地又拧了拧手上已经被绞成麻花的帕子,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秋世子有没有等得不耐烦了?

  今日不是预先约好的时间,不过昨日下午她按照秋逸然之前的叮嘱,趁人不注意,在庄子大门外那棵最大的柳树下丢了一小枝梅花。她知道,那个时辰,秋逸然的人会到梅庄门口溜达一圈。

  只是,她不会想到,在梅庄外溜达的,不仅有秋逸然的人,还有一个叫三赖子的少年。因此才有了她刚才在来途中受到的惊吓。

  如秋轻轻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可怕啊!幸亏她运道好,遇上了一个仗义的英雄。那人长的不怎么样,但是彬彬有礼,武功还好。天不亡她啊!若不然,她若真被那几个匪徒劫走,秋世子再喜欢她也不可能纳她为妾的。想到这她就生气,那个小六子也太没用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呃,大男孩吧,竟然吓得抱头就跑,到匪徒被打跑了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还一脸害怕和委屈,说下次出来要申请带一个护卫。怎么可能?就算她还是原来那个受宠的一等大丫鬟,也没有出门带侍卫的待遇啊!

  如秋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进了那间屋子,秋逸然果然一脸不耐:“怎么这么晚?”

  如秋委屈地睃了他一眼:“临出门,大姑娘把我叫了过去,要调我去负责针线房。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才贬我去做绣娘?”

  绣娘,果真是绣娘!秋逸然紧紧握着拳,才暂时压住心中的怒火。他能不怒吗?一向自负、认为只有自己能算计别人的他。却被一个卑贱的丫鬟耍得团团转!他真想怒吼一句:是吗?是今日才要被贬去做绣娘的吗?还是从到了洛城起就只是一个绣娘而已?

  可惜,不可以,这里是如意绣庄的后院。若是真闹起来,他就成大笑话了!

  而且。他总不能白白被如秋愚弄利用不是?不管怎么说,如秋总还是在梅庄里,而梅庄防护得太紧,有一个内应总是好的。待成事后,看他怎么惩治这个贱女人,他的眼里从来就容不下一粒沙子。

  如秋见秋逸然没有回应,忐忑了:“爷放心,我最了解大姑娘。她现在就是被燕妈妈的事弄得有些害怕,又受了如春的挑拨,才对之前最信任的我一下子戒备起来,过一阵就没事了,大姑娘从小到大就离不开我。只是,我知道爷您着急,不如爷帮我也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尽快回到她身边做大丫鬟。”

  秋逸然似乎刚回神过来,扶着如秋的双肩笑道:“爷的如秋这么聪明,爷自然放心。只是很心疼,又无法为你出气,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秋顿感心里大甜。一脸娇羞甜蜜地偎入秋逸然怀中,俩人开始商量起来,从尹知若的喜好到梅庄的神秘之处。

  让秋逸然脸色越来越黑的是,如秋对梅庄知道的真是……比他还少,连梅庄上有几个门都没搞清楚,问她机关,她竟然一脸迷茫:“什么是机关?没有见过啊。今日回去我探问一下。”

  ……

  各怀心思的俩人商量着如何算计尹知若,却不知,此时如意绣庄门口正热闹呢。

  一个少年郎寻来。看见坐在车辕上等候的六子,很高兴地奔了过来:“小哥。我认得你,刚才就是你这马车上的姑娘差点被匪徒劫走。被我卢大哥救下的吧?”

  这可是在路边,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一听“姑娘”、“遭劫”两个词,立刻放慢脚步,竖起了耳朵,劲爆的八卦啊!能不关心吗?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催的?

  六子一看,可不?就是刚才救了如秋那位男子身边的小厮?呃,人家叫大哥,说明不是主仆了。遂也笑道:“正是呢,我也认出你了,你大哥救的是我们庄子上的绣娘。喏,她正在里面采买绣线什么的。说真的,如秋姐姐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那几个人太可怕了。”

  少年郎嘿嘿笑道:“原来那位姐姐叫如秋啊,我们听路上的人说了,她是一位绣娘,经常到这如意绣庄来的,所以我过来碰碰,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小哥你。”

  周围有人开始唏嘘了:“绣娘?原来只是个下人,我还以为真是谁家姑娘呢。”“土匪劫个绣娘,应该不是为了银子吧?那个绣娘肯定很漂亮了。”“话说,洛城这几年都挺太平啊,怎么大白天的就有匪贼拦路劫人?”……

  六子也是一愣,眼里有了疑惑:“你是特意找过来的?”是了,人家冒险相救,不管多少银子,如秋总要表示一下不是?如秋之前是大丫鬟,总是有些积蓄的,但不会带在身上啊。

  少年郎似乎看出六子的警惕和犹豫,暗扫了一眼周围灼灼的八卦视线,笑了:“是啊,我卢大哥救如秋姐姐的时候抱了她,不是被好多人看到了吗?卢大哥担心坏……坏了如秋姐姐的名声。小哥,如秋姐姐定亲了吗?”成没成亲,发式上可以看出来,但定亲与否可就看不出来了。

  六子立马怔住了,可不是?如秋刚才只顾着怪他胆小像个小姑娘,不断地夸那个救她的男人多么英勇,却是没去想到,她被那个“英雄”当众抱了,可不是只能嫁给他?呃,也不是,丫鬟的名声嘛,没有身契大。如秋嫁谁可不是她说的算,要大姑娘点头才成。

  “那个……如秋姐姐倒是没有定亲,但……但是……”六子一边斟酌着字句回答,一边琢磨着,这么说会不会影响大姑娘,会不会影响尹家的声誉。

  “呵呵,知道……知道……”少年郎直点头,“丫鬟的亲事自然是要主家定的,不过我相信你们主家是善良人,坏了名声的女子,即使只是个丫鬟绣娘,也一样会影响以后的亲事不是?我们卢大哥可不是挟恩求报,而是真心为如秋姐姐考虑的。”

  周围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点头支持少年郎和他那位卢大哥了,纷纷对六子喊话:“跟你们主子求求情呗,人家也是好心,又负责任。”“就是就是,成人之美呗,对丫鬟好,对主家也是个仁义的好名声。”……

  第84章 万一

  回去的路上,如秋还沉浸在秋逸然的深情厚意中,满脑子都想着他提出来的哄骗尹知若的计策,根本没心情理会六子。

  而六子从来就不喜欢比三位姑娘架子还大的如秋,且认为即使那位什么“卢大哥”真的找上门提亲,那也是大姑娘才能决定的事,没必要先提醒如秋吧?免得大姑娘被动。

  六子摸了摸后脖子,今日被一个匪贼砸了一掌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这会儿还疼呢,结果还被如秋骂没用,想想就生气。他要有本事对付那么多个匪徒,早就去做护卫了,还给她赶车?哼,不过他以后真的要跟着三郎哥他们每日勤练武,还没冲上去抗击就被人一掌砸晕实在太丢脸了!

  如秋和六子一路安静,庆元侯府里却是热闹极了。秦婆子将绣庄门口发生的事和那俩小伙子的对话一字一句都说了一遍。

  秋逸然的拳头握得咯吱响,如秋那个贱人哪来的胆子,句句都是骗他的!原来她今天迟迟未到是因为差点被匪贼劫色,还经历了一场“英雄救美”,被其他男人当众搂抱了,却能面不改色地告诉她是因为尹知若临时找她去说话耽误了出门。

  傲娇世子爷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那个如秋究竟将他看作什么了?真把他当草包纨绔了?一向坚信自己将是重振秋家的人才,却一再被一个贱丫鬟肆无忌惮地欺骗,秋逸然猛然间有些受不住了,脑袋发晕,腿脚也有些发抖起来,不得不强打精神往后走了几步坐在太师椅上。

  季氏“嗤”了一声:“那么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真被劫匪劫去才好呢!老天瞎了眼才让她被救了。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吃饱撑着?

  秦婆子撇了撇嘴:“老奴让我那侄儿查了,可不就是百花楼的龟公头子卢大。啧啧啧,就那么一个人。竟然也会英雄救美,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侄儿说卢大正在找人向梅庄递话。要让梅庄的人知道得罪他卢大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显见是志在必得,要逼尹大姑娘将如秋许配给他,还有那三癞子在如意绣庄门口故意说的什么名声、报恩的话……呃,老奴怎么看都觉得这其中不简单。”

  “龟公?”季氏噗哧一笑“倒是与那贱货相配的很!敢骗我儿子,骗我们庆元侯府,活该配一个龟公,再生一个龟儿子才好。”

  不过。秦婆子分析的对,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有太重的操作痕迹,想是那卢大盯上了如秋,自导自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然后再软硬兼施,威逼尹知若。

  季氏一撇嘴,切,那小贱人有那么漂亮吗?卢大虽然是个龟公,但也算是个地头蛇,还有些背景靠山。若是真强抢一两个身家清白的闺女做妻妾,又是什么难事?那百花楼里还能少了或强抢、或拐骗来的好人家的女儿?

  季氏这边一口一个“龟公”、“贱人”、“骗我儿子”,兴奋得很。却没发现她儿子秋逸然的脸色比炭还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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