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解闷的杂书罢了,又没写太过火的东西,再者太后自己不也喜欢看。”
“那我拿去给太后献宝?”
夜惊堂动作一顿,稍微迟疑了下:
“别说是从我这儿拿的,就说你自己买的……”
正说话间,帐外传来脚步。
踏踏踏~
梵青禾在自己地盘,又听见两人在闲聊,自然没敲门什么的,也没门可敲,结果刚挑起门帘,就看到夜惊堂赤着上半身站在床榻前,宽厚脊背和完美腰线尽收眼底。
“喔!”
梵青禾吓了一跳,连忙偏头退出去,羞恼道:
“妖女,你不害臊?男人换衣服你还站屋里,他可是你徒女婿!”
璇玑真人可从来没有害臊的说法,翻着书本随口道:
“我又没看。再者本道是出家人,酒色穿肠过,道祖心中留……”
夜惊堂连忙把衣服穿上,制止了璇玑真人没正行的言语,挑开门帘道:
“梵姑娘怎么过来了有消息?”
梵青禾回头看去,见夜惊堂没露肉,才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从勾陈部哪里打听了点消息,说是囚龙瘴要用‘烂骨乌’。烂骨乌产量极少,玄昊部根本没多少存货,我刚才去查过,今年确实有一批,送去了西南方的朵兰谷一代,我带你们去那边查查,说不定能摸到线索。”
夜惊堂听到有消息,自然上了心,当下把舆图取来,仔细打量――朵兰谷在梁洲、沙洲交界处的关外,属于三不管地带,距离挺远,飞马赶过去至少两三天,来回之下五六天就过去了,而到时候太后娘娘她们早就到琅轩城了……
璇玑真人来到跟前,打量一眼后,说道:
“太后和靖王来琅轩城,不能没有武魁在身边坐镇,等人来了再去查,又耽搁时间;你回去接太后吧,我和青禾去朵兰谷查线索。”
夜惊堂知道这个提议很合适,但并不相信水水查线索的能力,想了想道:
“你去接人,我和梵姑娘过去查线索,这样不会出岔子。”
梵青禾一听妖女终于可以走了,心头还有点欣喜,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璇玑真人来了句:
“我不在,她勾引你怎么办?”
“呸!你这妖女……”
梵青禾差点被这话弄岔气,脸色涨红,当即就要撸起袖子动手。
可惜技不如人,转瞬间就被璇玑真人擒住了。
夜惊堂连忙拉架,免得冬冥大王受欺负,同时道:
“正事要紧,别乱开玩笑,就按照我说的安排吧……”
……
与此同时,梁洲。
荒凉戈壁上,一辆马车披星戴月,沿着戈壁滩疾驰,周边原野间偶尔还传来狼嚎:
“嗷呜~……”
马车做工相当精美,不光车厢内外刷着精漆,车厢四角还挂着风铃,随风叮叮当当,跑在荒凉大戈壁上,显出了一股很别致的壮丽感。
车厢里点着一盏烛灯,里面还铺着锦被当地铺,车厢角落则放着包裹和兵器。
薛白锦褪去了外袍,仅穿着白衣白裤,在地铺上端坐,手里拿着舆图,正在画着路线,裹胸解开,致使身材变的很饱满,墨黑长发也披在背上,看起来非常有女人味。
不过脸颊不施粉黛,不苟言笑也成了习惯,神态和女帝玩世不恭的霸气不同,属于看着就很正气的女子,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感。
骆凝早上跟着从红河镇出发,一天相处下来,又慢慢找回了当年结伴游历的感觉,不再那么拘谨,此时侧坐在地铺上,帮忙叠着衣服,还说着:
“外面又没人认识你,你缠这么紧不难受?”
薛白锦随口接话:“有点。若是和你一样就好了,随便一缠就看不出来,方便许多。”
?!
骆凝动作一顿,腰背挺直眉毛当时就竖了起来!
不过她和白锦认识这么多多年,也知道白锦很正经,不会和她开这些小女人之间的玩笑。说这话,应该是真这么认为的……
怎么越想越生气了……
薛白锦看了几眼舆图,感觉背后传来杀气,才转过头来:
“怎么了?”
骆凝以前是清纯女侠,从不介意身材方面的事情,而且她也不小,比云璃大得多。
但跟了夜惊堂后,整天被‘小西瓜小西瓜’的叫,三娘还仗势欺人,慢慢就对这些有点敏感了。
眼见白锦目露疑惑,骆凝也知道自己反应不对,放下衣袍坐在跟前,瞎扯道:
“你身为平天教主,俗世江湖第一,岂能自怨自艾觉得不如我?身段是父母给的,胸脯碍事你也没办法,摆正态度认清现实,才是山下第一人该有的气度……”
?
薛白锦抬起手来,摸了下骆凝的额头,眼底若有所思,意思估摸是――脑子没发烧,那大概是进水了……
啪!
骆凝把薛白锦的手拍开,没有再这上面瞎扯,把舆图接过来:
“咱们先去哪儿找?”
“从这里一路向西,自黄老关出境,就到了朵兰谷,穿过去就进入大漠,按照大燕勘探情况来看,那片应该有一座古城被埋在黄沙下……”
“哦……”
……
轻声闲谈间,马车在万里戈壁上渐行渐远……
第十八章 驱虎吞狼?
沙沙沙~~
黄昏时分,一场秋雨悄然落在戈壁滩上。
虽然雨量小到不用撑伞带斗笠,犹如水雾拂面,但依旧给在戈壁滩上行走旅人,带来了几分久旱逢甘露之感。
距离琅轩城三百多里开外的一座小镇上,两匹马立在镇子口,马上坐的是刚刚被遣返的曹阿宁和许天应。
曹阿宁虽然被两下打成了内伤,到现在都没完全缓过来,但能从阎王殿活着回来,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为此还带着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叹,正说着:
“我以前都说夜大阎王厉害,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你要不是托我的福,哪有机会当朝廷的不良人,争取到戴罪立功的机会……”
许天应自从认识曹阿宁后,就没遇上过一次好事,听见曹阿宁还在自卖自夸,回应道:
“你要是不来燕山禀报女帝有暗疾的消息,燕王世子和师父就会继续隐忍不发。师父不铤而走险,我就还是截云宫少主,等到师父百年以后,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燕州龙头,清清白白没任何污点。现在可好,我托你的福,什么事没干就成了叛国逆贼,还得冒死潜伏在敌国,想办法洗清自身罪责……”
曹阿宁叹了口气:“命途坎坷,都一样。我可是和废帝一起长大,自幼被当做天子亲信死忠培养,只要不出意外,就能成为九千岁,独掌大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连诸王都得看我脸色行事。
“结果可好,长公主二话不说就反了,我师父还钻牛角尖,就是要和新君对着干,还干不过,弄得我这徒弟,要么自己殉国,要么被女帝清洗,根本无路可走……”
许天应听见这话,心中一动,偏头道:
“你不光克死了两王爷,还克死了废帝?”
?
曹阿宁眉头一皱:“你这话就不合适了,废帝当政时期,我还没掌权,就是个暗卫头领。废帝丢掉皇位,纯粹是自己作,我没出半分力。”
“所以说是克死的吗。”
许天应若有所思道:“给谁鞍前马后谁遭殃,偏偏你自己还没事,也算是天赋异禀。等到了左贤王府,你也不用把自己当暗桩,就诚心实意帮左贤王办事,指不定能屡建奇功……”
……
两人胡说八道间,远处的队伍飞驰到跟前。
队伍有六人,皆是江湖打扮的武人,为首便是左贤王麾下的谍报头子杜潭清。
曹阿宁见状,遥遥拱手一礼:
“杜老。”
杜潭清让队伍停步,驱马来到两人前方,赞许道:
“胡延敬飞鸽传书送了消息,夸你们事情办的漂亮,就是打的他一天下不了地,有点过于实在。不过在老夫看来,这是好事,既然要做苦肉计,就该不讲情面真打,这样才能不留半分破绽。以后办事,也当如此严谨才是。”
曹阿宁就知道夜大阎王手轻不了,当下略显惭愧抱歉:
“杜老过奖,我等办事向来务实。听杜老的意思,我等以后就是左贤王府的门客了?”
杜潭清点头:“事情办的没问题,老夫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王爷手底下高手如云,想成为近臣,还是得从底层往上爬。最近刚好有点事,你们武艺不错,陪老夫走一趟。”
曹阿宁见此,连忙招手让镇子上的随从动手跟上,他驱马走在杜潭清跟前,询问道:
“什么事要杜老亲自出马?”
杜潭清上次都已经说了些,此时也没瞒着:
“胡延敬上次说遇到了夜迟部的后人,王府很重视此事,西北王庭余孽,自然得斩草除根。”
曹阿宁听到这个,心中一动:“杜老已经找到了夜迟部后人的下落?”
“在西海诸部培养的人,提供了些线索,应该八九不离十。”
曹阿宁微微颔首,觉得这消息挺重要,作为谍子,应该立刻把这消息送出去。
但从来都是夜大阎王找他,他又不知道怎么找夜大阎王,这种紧急情报还真不好处理,当下也只能询问道:
“我们此行,是去灭了西北王庭的余孽?”
杜潭清轻抚胡须,眼底闪过一抹成竹在胸的深邃:
“驱虎吞狼之计,仗自有人帮我们打,咱们过去只是看看战况,最多出手收个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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