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王任北戎天君后,将血狼山还给了高辛人,怒山罪奴也得以释放,其中许多人在这小营寨里扎下了根。
贺兰砜和贺兰金英安顿好老少众人后,便到营寨里找阿苦剌和隆达。
阿苦剌跟他们来到血狼山后不打算回烨台,他在这儿教部落里的人和高辛小孩们一些武艺。隆达曾是怒山部落守将,训练过军队。贺兰砜此前与他沟通过,高辛人需要一支军队,他想训练出一一支足够有力的军队,而且打算把高辛人和这些怒山罪奴集结起来。
隆达笑他野心太大,是真的想当高辛王。
贺兰砜却说,他只是想保护血狼山和自己的族人。
高辛人听贺兰砜和贺兰金英的话,但怒山罪奴不会听从兄弟俩指挥。若想达成贺兰砜的目标,他们还需要一位富有经验的怒山旧将。
与隆达的一番长谈,让贺兰砜获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当年哲翁屠尽怒山部落首领和他们的子嗣,但其中有一位青年当时并不在怒山。他是怒山首领敏将军最小的儿子,素有将才,但性格顽劣,听行商之人说北都有懂得武功的江湖人,便偷偷跟着一块儿去长见识。
之后便是五部落内乱,怒山被屠戮,他再无音讯。
“远桑仍活着。”隆达说,“他捎过讯息回来,让我们不要去找他。他对首领之位毫无兴趣,只想四处游历。”
但他仍旧是敏将军儿子,一呼百应。只要找到他,怒山罪奴必定立刻就能集结起来。
贺兰砜便委托阿苦剌去寻找远桑,阿苦剌启程北都,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兄弟俩来到隆达的住帐时,阿苦剌正在帐子里烤火吃肉。隆达夫妻二人都不在,贺兰砜开门见山,向阿苦剌询问远桑下落。
“找到了去向,但没找到人。”阿苦剌言简意赅,“你们执意要寻他,对不对?”
贺兰砜点头。贺兰金英不置可否,静静等待下文。
阿苦剌又问贺兰砜:“隆达说此人性格乖戾顽劣,即便我找到了,我也劝不回来。那怎么办?”
贺兰砜没有犹豫:“我自己去见他。”
阿苦剌:“无论何处,你都去?”
贺兰砜:“即便他在北戎王城,我也去。”
“那倒不必,他不在北都,甚至不在北戎。”阿苦剌悠然道,“三年前远桑随大瑀行商之人穿过列星江,去了大瑀。他说要见识大瑀江湖,去当一个行侠仗义的大瑀江湖客。”
作者有话要说:
瑶二姐补玉的办法,我参考了“金缮”之法。金缮源于我国的泥金与漆艺,传到日本后兴起,金缮技法一般用来补陶瓷,效果是非常动人的,保留了裂缝,但裂缝也非常美丽。
再简单解释一下三法司和梁京府的职责。
梁京府是梁京的地方衙门,梁京的什么案子都是它们来查办。小案梁京府查完就罢了,但大案要报上一级机构,也就是【常律寺】。
常律寺、刑部、御史台实际是同级机构,但各自职责不同,处理某件大案时分别负责不同的部分,在流程上的有上下之分。
常律寺是国家机构,它一可以自行查案,二需要复核地方衙门上报的大案。杨松儿案中,状告到常律寺,但这案子原本由梁京府查办,所以重启后,常律寺和梁京府协同办理。
刑部不查案,只审判、抓人,关押或行刑。梁京府和常律寺查完案子,要抓人审判,那必须把案卷上报刑部,由刑部定案,相当于检察院。刑部的工作就是【确认到我手里的卷宗没有问题,可以定罪】。
御史台是最高监察机关,职能更复杂,管理六部只是工作之一。凡是大案,刑部定罪之后,要和常律寺一起给御史台一份报告,“我们两个部门一起办了这出大案,这是我们的工作成果和记录。”御史台确认【俩部门干得不错,查办、审判都没有错漏】,那这起案子至此就彻底封卷,不会再查了。
在杨松儿的案子里,岑融出现在常律寺特别重要。他以“三皇子”的身份出现,等于说杨松儿这案子皇帝也关注着,启卷、重查顺理成章。
而陈霜岳莲楼扮鬼敲鼓一事,为故弄玄虚,也为引起民愤。岑融是因为百姓激愤才出面的——他多好呀,是真正苦百姓所苦的皇子,就该他当太子!当太子!
第71章龙樽
按阿苦剌说法,远桑年纪与贺兰金英相近,性子跳脱顽劣,不服管教。怒山的敏将军共有三子,因有两位哥哥在前,远桑平素行事荒诞,也没人压制得住。他十几岁年纪便在部落中消失了,起初怒山人都以为他出门猎熊遭遇不测,谁料两年后他陆陆续续从北都捎回信件:竟然是跟着行商之人去了北都。
当时的北都已经有许多大瑀人通商往来。远桑对大瑀江湖客生出无穷向往,拎着一把铁剑便打算去拜师学艺,顺便与大瑀江湖客较量武艺。
之后他在北都如何生活,是否学到了什么,怒山人完全不知。远桑离开后不久,五部落之乱爆发,怒山被哲翁所率领的部队屠戮,远桑的父母与两位哥哥全都死于哲翁剑下。
为了保护不知身在何处的远桑,怒山人全都闭嘴不谈,只说敏将军第三子已死,敏将军膝下仅有两位已经成婚当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