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阴寒?”
听沐孜这么说,我顿时有些糊涂,详细问道:“什么叫身体上的阴寒,你的意思……是说她身上有顽疾?”
沐孜微微摇头:“蛊书上说,阴寒之气分为两种,被动沾染的隶属顽疾,就像音音妹妹那样。而主动沾染的则可能另有目的,具体是福是祸也无法知晓。我也只是猜测,女人属阴,本身阴寒之气就比较重,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正说着,帅天师的惨叫从走廊里响了起来,几乎半个医院都能听到,估计是已经听完了大黑牛给他讲的‘笑话’……
下午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几个人找了家环境不错的宾馆,洗了个澡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带好装备向着罗玄子所在的暮湘山出发了。
打车来到医院门口,柳冰早已经等在了那里,她换了一身迷彩紧身衣,后边还背了个配套的迷彩背包。紧身衣把她的身形完美的显现出来,前凸后翘的曲线增加了不少回头率,连我们看了心里都有些打鼓。大黑牛更是看的两眼放光,不等出租车停稳就摇开了车窗:“柳冰妹子,这边!这边!”
上了车,一股淡淡的草香味弥漫在四周。那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洗发露的味道,而是一种非常淳朴的自然气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奇特的味道,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陶醉在其中。而旁边的大黑牛和帅天师却是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动了动嘴唇。他们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了个相同的口型。我被夹在中间,最终也没能看出来说的到底是什么。
司机师傅带着五个人一直行驶到距离老村两公里的地方,一个警示牌挡住了去路,同时后边还拉着一条醒目的条幅,上边写着:‘前方山体滑坡,禁止行驶’。
车辆只能行驶到这里,我们也正好就地下车,徒步走回到老村。在那里这个村子已经不复存在,正如一个星期前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爆发而来的山洪不知道跟附近哪条河流贯穿在了一起,洪水淹没老村之后始终都是流动水。虽然水流并不是非常湍急,却也意味着这个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个湖泊,如果没有人为断流改造,老村可能永远也不会再重见天日。
处在洼地的老村虽然消失了,不过村子后边那座高山仍然存在。离开暮湘山三年,沿途的许多地方和帅天师自己的记忆都发生了更改,虽然我们可以绕道而行,不过为了避免走错方向,几个人还是决定想办法穿过大河沿着三年前那条路直线穿过去。
想要按照原路前进就得穿过大河,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我们来之前谁都没有想过还要渡河,根本没有准备船只汽艇等渡河工具。背包侧面虽然还装着大黑牛之前买来的便携式氧气瓶,可是几公里的水路,五个人总不可能游泳过去。更蛋疼的是老村本就地处偏僻,现在山洪暴发淹没村子的消息又人尽皆知,可以说除了我们之外几乎不会再有人过来,几个人如果想要重新回到省城里准备渡河工具就得依靠双脚再徒步走回去。前前后后这么一折腾,至少要耽误三天的时间。
望着头顶的太阳看了看村子侧边的一片小树林,大黑牛直接把背包往地下一扔:“不就是一条小破河么,无风无浪的天气,砍几颗小树随便扎个筏子就飘过去了。来吧兄弟们,别浪费时间了,开干!”
虽然砍树扎筏子非常麻烦,不过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应该是到目前那为止最省时的办法。我和帅天师应了一声,两人放下背包拿出工具也跟了过去。
大家都在忙活着,沐孜也不想闲着,于是跟我们一起走到林子里收集了一些树枝用来给筏子增加浮力。柳冰则没有加入到我们这支扎筏子的队伍当中,而是一个人走到林子里收集了许多干草,接着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几株新鲜的青草放在一旁,坐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忙活起来。
大黑牛一边用砍刀砍着木头一边轻声问我:“小哥你看看,柳冰妹子在那干啥呢,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编花篮?”
旁边的帅天师插嘴道:“编个花篮可用不了这么多干草,看他这样子是准备要盖草房啊……”
柳冰收集了许多干草,分成几堆摆放在自己面前,接着一点一点细心摆弄起来。
她的性格我们了解,即便是过去问了也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于是索性不去理会,抓紧时间砍树弄筏子。
砍刀和斧头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东西,所以劈砍起来速度也慢了许多,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我们才把制作木筏的树干准备齐全,合力抬到河边并在一起,接着前后用登山绳进行固定。大黑牛把沐孜收集来的树枝和树叶绑成了几个圆球,又搭了一排树干将其夹在中间。这样筏子就变成了双层,夹在中间的树叶大大增加了浮力和稳定性,轻轻松松承载五个人的体重。
我们在这边忙的热火朝天,不远处的柳冰也是一刻未停,只见她用面前的干草编制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物体,说是棍子还不算太直,说是棒子硬度还不算过关,并且每一个部分都会拿起身边的一株青草将其编织在内部。直到编完了面前的所有干草,将这几个奇怪的东西组合在一起我们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什么工具,而是一个跟常人比例一模一样的稻草人。
望着那个稻草人的雏形,大黑牛咕咚咽了口唾沫:“她……她该不会是在那做‘二黑’兄呢吧!?”
柳冰把时间估算的刚刚好,她编织草人的进度竟然跟我们制造木筏的进度一模一样。木筏的雏形出来了,草人的雏形也出来了。几个人围绕在左右检查固定着每一个细节,最后弄了一些油性较大的树皮铺在筏子上面,同样用作防水。
木筏子彻底完工,柳冰也把一颗光秃秃的草球安放在草人的身上,随后拿起身边最后一株青草绕着圈将草球和身体固定在一起。
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青草,不过她处在上风口,我们处在下风口,微风一吹,先前在出租车上嗅到的那种醉人的草香味立时就飘散了过来。
将木筏子推入水中,几个人都站上去试了一下,筏子非常稳定,只要不遇到滔天巨浪完全可以载我们过去。
大黑牛余外挑选了一根粗细刚好的木棍,劈开一块扇形的木板钉在一起,算是做好了一个简易的船桨,随后对远处的柳冰高声喊道:“柳冰妹子,别玩了,咱们可要扬帆起航了!”
听到喊声,柳冰微微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接着从背包里扯出一套黑色服装,麻利的套在了草人的身上。等她给草人把衣服穿好,正如大黑牛所猜测的一样,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再一次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将黑衣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柳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的向我们走了过来。刚走出去不到三米,原本呆站在原地的那个黑衣人竟然也自己活动了起来,并且肢体行动十分自然,像个正常人一样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上木筏,柳冰将背包重新套在肩膀上:“走吧。”
尽管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这个黑衣人,料想到他有可能会自己活过来,可是亲眼看到一堆干草变成了一个能自主活动的大活人,这种感觉还是让人百感震惊。无论是从神学的角度还是科学的角度来看,这都是无法解释的现象。
看着直挺挺站在身边的黑衣人,大黑牛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我说柳冰妹子,你这……这是什么戏法,感情这‘二黑’兄弟,他真就不是人啊?!……”
柳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沉声应道:“这不是戏法,是茅山秘法,傀儡术!”
“茅山秘法?”
这是个我们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虽然以前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不过我一直认为茅山就是道教,道教就是茅山。
柳冰并没有要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丢下这句话后就再次一言不发,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这回可有意思了,摸金校尉,道家天师,苗疆蛊术再加上和茅山术士,简直是五湖四海大杂烩呐。咱们都是身怀绝技的人,这要是在一起合作,那以后岂不是见妖捉妖,见鬼杀鬼了!”说完大黑牛五官一皱:“不对啊,道家能驱鬼通灵,苗疆有蛊虫奇毒,茅山有傀儡秘术。到了我们摸金校尉这边,老祖宗留下来的好像就只有一把工兵铲,麻痹的这是不是太惨了点?有时间我真的回趟家好好跟老爷子谈谈……”
说着话,木筏子离开岸边,缓缓向河里飘了过去。老村后边那座大山的方向是侧流而行,所以想要过去就得用船桨不停的调整方向。木筏子的速度还算理想,十几分钟就飘出去一公里多的路程,大黑牛也是累的双臂发酸,直起腰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问道:“柳冰妹子,反正‘二黑’兄弟是个草人不知道累,要不你跟他商量商量,问问他,会划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