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帅天师的解释,我竟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后背上不知不觉已经涌起了一层冷汗。其他人也是面色苍白,我们无法想象,单是从文字上听说就让人不寒而栗,这种刑罚若是真正施展在活人的身上,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能只有生不如死才能形容当时犯人们的心情。
继续往前走,地上有个四四方方的石槽,旁边还平铺着一整块石板,对应墙壁上写的是‘剥刑’,用现代话来解释就是给活人剥皮。这种刑罚比凌迟酷刑也好受不了多少,石板是用来固定犯人的,石槽则是用来装填沥青的。行刑的时候将犯人钉在石板之上,把滚烫的沥青均匀浇在身上,之后再撒上凉水。等沥青彻底冷却,再用锤子轻轻敲打,这样人皮就会从犯人身上完整的脱落下来。
通常情况下,到了这个程度犯人不死也活不成了,剥下来的人皮内部会被填充上干草重新做成人形挂在显眼的地方示众,一般用来惩戒古时候的贪官。这种刑罚虽然残酷,不过杀一儆百的效果却好的离谱,如此惩戒了一个贪官,剩下的官员看见塞满了干草的人皮就再也不敢贪图钱财,只能秉公办事。
一行人看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刑罚工具走到石室中段,沐孜指着不远处地面上一条扭曲的管子出声问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水管吗?”
帅天师走到一旁的墙壁上看了看文字介绍,摆摆手道:“这种刑罚叫做‘过山龙’,是叫锡匠打一个弯曲的管子,扯直了要够二丈多长,把犯人赤剥了,用管子浑身上下盘了起来,除掉心口及下部两处。锡管子上边开一个大口,下边开一个小口,用百沸的滚水,从这头浇进去,周流满身,从那头淌出去。这个开水,却不可间断。
这种刑罚不是用来惩罚犯人,而是用来审讯犯人,锡管材质导热性能极佳,沸水沿着管子不间断的从周身流过,犯人受不住烫,只好屈招。”
这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刑罚,倘若不是墙壁上有文字介绍,单看地上这一段长长的管子,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世界上竟然还会存在着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刑罚。
后面的刑罚器具还有很多,每一种在墙壁上都有对应的相关记载,我们虽然好奇却不再细看,这些刑罚的残酷程度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且不说人的性格有多么刚烈,倘若换做是我,不用上刑,把墙壁上这些介绍逐一看一遍几乎就崩溃了……而后面阿黄那群人对这些东西也是满心好奇,所以并不催促,只是保持距离跟在我们身后。
来到石室最后面,大黑牛指着角落里的一张长条石凳和几根早已经破败的板子出声叫到:“这个我知道,打板子嘛,古代官府里最常用的刑罚之一。不过这打屁股的玩意也能算得上是酷刑?太夸张了点吧?”
黑尉听了轻笑一声:“是不是酷刑,全掌握在打板子人的手里。你不要小看了这板子,这小板子打人,都是要预先操练熟的。有的虽然打得皮破血流,但骨肉不伤;有的外表只是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有人说,凡为皂隶的,预先操练这打人的法子,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下,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都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方是第一把能手。”
柳冰也应声说道:“古籍上有记载,明代厂卫负责施行廷杖的校卒在训练时,先用皮革绑扎成两个人形,一个里面放上砖头,一个里面包上纸,然后再给它们穿上衣服,让校卒对它们行杖。放砖头的人形是用来练习“外轻内重”手法的,要求能做到看起来似乎打得很轻,衣服也不会破损,但里面的砖头要打碎。包纸的人形是用来练习“外重内轻”手法的,要求做到看起来似乎打得很重,但里面包裹的纸不能损伤。行杖要达到这样的水平才算合格。”
两个人这两段话听的大黑牛一愣一愣的,满面惊讶的看着黑尉和柳冰,嘴里只剩下了两个字:“牛逼……牛逼……真牛逼……”
后面的阿黄听了也对身边的眼镜男轻声耳语:“这两个人不一般,盯紧了,必要的时候直接做掉!”
石室尽头有两个入口,左边是一条延伸向前的平直通道,通道两侧布满了一个接一个小小的房间,右边则是一条同刚才一样延伸向下的漆黑台阶。黑尉看着这两个入口微微沉了口气:“当年我进来的时候就走到这里,再往里,可能要出事情……”
“出事情?”大黑牛眉头一紧:“出什么事情,老爷子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黑尉看了看他,轻声笑道:“我来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啃奶子呢!左边这条是监牢,里面没什么东西,右边这条通往山体更深的地方,那里边,有东西!”
黑尉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阴森感,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听的我们头皮阵阵发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很快身后阿黄的队伍也跟了过来,望着两个入口看了一眼,随后抬起手电指了指右侧台阶:“走这边,你们几个,下去!”说着话还暴力的推了队伍最后面的帅天师一把。
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台阶,我们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黑尉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不要太过紧张,接着自己率先踏上台阶走了下去。大黑牛有些担心,快走几步想要跟上去却被黑尉抬手拦住:“黑皮,你带其他人跟我保持三米距离,我走在前面,一切等老子信号!”
黑尉嘴里那种带着外国腔的中国话很有气势,字字如钉让人没有勇气去反驳,我们只能乖巧的点点头,完全按照他的吩咐跟在后面。
沿着台阶往下走了不到十米,就听到哗啦一声水流的响动,接着脚下一凉,我们竟然踩到了水里。黑尉趟着水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深浅,最后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跟我们打了个手势:“这里以前也是个石室,但是深度应该已经到了水平面之下,所以被涌进来的河水填满了。从这往下应该还有空间,不过肯定是下不去了。”
在这间石室里,河水只是漫过了我们的大腿,大概一米左右的深度。跟着黑尉趟水走进去,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顿时包裹在大腿之上,帅天师有些担心窦音音柔弱的体质扛不住这种冰冷,于是转过去跟那阿黄商量:“这里的水太凉了,我们进去,你让我师妹留在上面!”
阿黄仍旧一张面瘫脸,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冷的看着帅天师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机械:“再多说一个字,就让你漂在水上走!”
阿黄不同于力哥,那张面瘫脸后面隐藏的全是残酷和狠毒,帅天师知道如果跟他过不去,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来上一梭子,只好闭上嘴巴,把窦音音搂在怀里继续闷头前进。
十几道手电光照射在四周,再加上水面循环反射,导致周围变的有些晃眼,让人看不清楚四周都有什么东西。一米多深度的河水几乎掩盖了所有,我们走在其中甚至连基本的方向感都没有。一直注视着我们走到石室中间,阿黄等人才陆续跟了上来。趟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出来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围着整个石室绕了一圈,发现果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阿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几下,接着冷声说道:“他们没用了,撤!”话音刚落,后面的几个人就抬起了冲锋枪,与此同时就听到那些人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水花爆响,接着有个人惨叫着摔进水里没了踪影!
那是阿黄队伍后面的其中一个人,所有人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了过去,顾不上我们,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全都转了过去,同时分散开来。
但是那人摔进水中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十几秒之后,一个背包浮出水面,同时以背包为圆心,一圈暗红色血液在水中缓缓扩散开来……
阿黄皱着眉头厉吼一声:“什么东西!快撤,离开水面!”
一声号令,二十几个人立刻调转方向往来时候的楼梯走了过去,然而没走出多远,最前面的一个人又是惨叫一声接着摔趴在水里,随着水花剧烈翻腾,一朵暗红色花朵再次无声开放在水中,他们肩上的背包就好像花心一样,静静的漂浮在上面!眼镜男见状连忙高喊:“那东西就在台阶附近,大家站远一些!打亮照明灯!”
与此同时,趁着混乱之际黑尉招呼着我们后退到石室一侧,隐匿在河水中紧贴石壁缓缓前进。来到石室的一角,黑尉指了指前方的区域:“这底下有个开口,屏住呼吸能钻到墙壁另一侧,抓紧时间姑娘们先走!”说罢深吸一口气扎进水中,几秒钟又钻了出来,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没有问题。
我们在这边秘密脱身,而另一边阿黄的人也拿出了个亮度很强的照明灯,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想要将照明灯吸附在石室顶部。在照明灯完全吸附石室顶部的瞬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从水面一跃而起,直接将安置照明灯的那个男子拦腰咬住,咔嚓一声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