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走到通道内部,墙上原本唯美的壁画已经变的不堪入目,并且裸女从一个变成了一群,同时站在一张地毯上搔首弄姿,简直活脱脱一副没有男主角的春宫图。
帅天师拧着眉头一边走一边看:“罪过……罪过……不是说古人都比较保守么,现在看起来怎么比现代人还疯狂,弄个壁画连马赛克都不打……”
我哈哈一笑:“古代哪来的马赛克,其实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理解。没准这是属于某个朝代的某种历史文化,别用你们那种污秽的思想来看就可以了,金瓶梅和春宫图也在历史遗留文化的范畴之内。”
大黑牛听罢连连咋舌到:“听听,听听,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看个黄片都能给你说成了解历史文化,牛爷爷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话他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一张裸女壁画用力揉了揉眼睛:“不过话说回来,这壁画的确他妈的有点……有点辣眼睛……”
帅天师做了个呕吐的姿势:“你可拉倒吧,咱们几个人里边就属你三观最不正,比这更厉害的你都看过吧,现在装什么纯洁。”
“不是装纯洁,老子是真的……真的有点辣眼睛……”说着话,大黑牛开始用力的揉着眼睛,眼泪流淌的满脸都是。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凑到近前举起手电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他的两个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的又红又肿,眼泪如同流水一般根本控制不住。
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壁画,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画上七个裸体女子在地毯上来回舞动,最后做出了一个天女散花的造型。而我们面前这幅壁画就是天女散花造型的最后一个定型动作。壁画上有许多细小的圆点象征着女子们散出来的花朵,整副画雕琢的十分立体,犹如3d画像一样。
只是抬头看了几秒,我的眼睛竟然也有了些许刺痛感觉,仿佛有人用针在脑袋里面不停的刺穿眼球一样。
用力甩了甩脑袋我连忙把目光移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出声提醒:“别看壁画,这墙壁有问题!”与此同时旁边的帅天师也是惨叫一声,估计跟我一样也是好奇的看了壁画上的内容。
我眼睛上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可能是因为看的时间很短,所以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而大黑牛则已经疼的坐在了地上,堂堂一个八尺大汉像孩子一般满地打滚。帅天师的情况相对来说要好一些,疼了几分钟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站在一旁眼睛还在不停的流着泪水。
既然痛感可以消失,就证明这不是什么破坏性疼痛,只是能让人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感,痛不欲生。
我照顾大黑牛的同时,柳冰一直在抬眼打量着四周,走到一侧的墙壁近前伸出一只手指在墙上轻轻擦了一下,手指肚上立刻沾染上了一种青色粉末。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她微微松了口气:“这是蛊,不过并不是毒蛊,眼睛疼只能怪他太好色。忍着吧,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是蛊?
我有些发愣,没想到自己一个号称在苗疆学习了三年蛊术的蛊师,在关键时刻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让大黑牛忍着点,尽量别再用手揉眼睛,我也凑了过去。学着柳冰的样子摸了摸墙壁,将手指放在鼻子下方,一种淡淡的刺激性气味立时涌入脑海。果然,那是莲棘的味道!
莲棘是一种不是毒药的毒药,来自一种大树的根茎部分,它其中所含的成分能强烈刺激人体神经,增强人体痛感和各种器官的敏感度。通常会用来治疗昏迷的病人,以及辅助肢体瘫痪病人的康复锻炼。蛊术里也的确有很多地方会用到,因为这种东西只要捎取一点和其他草药掺杂在一起,正常人嗅一下就会感到头痛欲裂。
而我们此刻身处的这条通道的墙壁上,竟然涂抹了整整一层利用蛊法配制而出的莲棘粉末!站在远处观看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凑到近前一边走一边看,行走时候的气流将莲棘粉末带下来沾染在人的眼睛上,所带来的后果自然痛不欲生。柳冰分析的没错,这种粉末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不是大剂量的涂抹在眼睛上,痛感虽然强烈,却并不会对人体本身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大黑牛眼睛周围的红肿都是因为他不停揉眼睛所导致的。
擦掉指尖上的莲棘粉末,我转头看了看了柳冰:“你还懂的蛊术?”
柳冰微微摇头:“不懂,只能算是了解。真正懂蛊术的是你这种会下蛊和解蛊的蛊师。而我的了解,只是用来自卫,降低自己中蛊的概率。”
“你……喜欢吃火锅么?”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有些尴尬的看着柳冰。柳冰也微微有些吃惊,抬了抬脑袋眼神惊讶:“你说什么?”
我咧嘴笑了笑:“没什么,我是说……等离开这里以后,咱们去吃火锅吧,貌似好久没吃了……”
她点了点头:“随意,我不挑。”
正说着话,旁边的大黑牛似乎缓和了一些,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摇头叹息:“马勒戈壁的,老子在这疼的满地打滚,你们在那边商量着要不要吃火锅?小哥,你大爷个腿的我没听错吧?”
我快走几步将他搀扶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你感觉怎么样,眼睛还疼么?”
他摆了摆手:“疼是不疼了,就是酸的厉害。牛爷爷这辈子从来就没哭过,这一遭可他妈把前三十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长期停留在满是莲棘的通道里终归不是个办法,见到大黑牛没什么大碍了,我们立刻沿着通道中间快步前进。走了大约十几米便来到尽头,脚下的地砖消失,河道重新展露出来,同时一个半大的漆黑空间出现在四个人面前。
举着强光手电晃了一圈,这个空间被河道从中间一分为二划分成两部分,左右各摆放着一口青紫色的大棺材,墙壁上固定着若干盏油灯。尽头处,一尊巨大的九头虫雕像坐落在中间和墙壁融合在一起,不过却只有背影,正面似乎坐落在墙壁的外侧。四周整体设计的就好像一个镜面空间一样,河道两侧的布局和物品全部一模一样!
我们从通道出来跟着大黑牛走到了空间左侧,仔细打量一遍他瞪着红肿的眼睛轻声分析道:“按理来说外面那个是陪葬棺,走到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了,可是主墓室里怎么可能会同时拥有两口棺材,墓主人总不会把自己劈成两半分别放进去。除非,这里面一个是墓主人的棺椁,一个是他媳妇的棺材。一个死,一个陪,二者同时下葬。”
柳冰的侧重点更加偏向我们的主要目的,看着面前的河道说道:“江水流淌到这里全部从那尊九头虫雕像流走,如果没有猜错,墙体另一边应该跟之前的入水口一样,分别由九个蛇头将水流喷吐出去。从这尊雕像的大小来看,蛇口应该要小于冥灯。如果三年前冥灯真的被水流冲了进来,多半就卡在这里!”
一个多月的幻境生活,让我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任务和责任,忘记了还要寻找冥灯出去拯救爷爷的性命。此刻再听到‘冥灯’两个字,竟然多少有些感觉到陌生。整个人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微微点头:“你们在岸上等着,我下去看看。”柳冰也立刻凑了上来:“我跟你一起。”
大黑牛和帅天师的眼睛还在不停的流着眼泪,他们能看清楚道路就已经很勉强了,此刻也根本无法下水。于是我让他们留在上面等我们回来,随后把背包放下,套上氧气瓶缓缓沉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出声嘱咐大黑牛:“你们现在眼睛不方便,别再手痒打那棺材的主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得不偿失。”
大黑牛连连点头,催促着我赶紧下去,找到冥灯好赶紧回来,顺便别忘了找找看看河道底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可能是因为地下的缘故,河水很凉,可以说是冰冷。彻底下水之后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柳冰跟着我入水,把一只胳膊跟我相互交叉,两人并排在一起:“前面是出水口,水流湍急,扣紧了胳膊小心一个人被冲进去卡住!”
我点了点头,几乎不用怎么游动,水流就带着我们自己往前走去。很快便到达了雕像的尽头,从九头虫雕像的后背钻了进去。
借助着头顶上的水下射灯,我们果然看到了九个呈扇形的出水口,估计后面就是九个蛇头的模型。其中排列在两侧蛇头比较小,直径大约在五十厘米左右,而中间的蛇头较大,直径足足有一米。小蛇头因为直径小,所以其中囤积了不少大型垃圾,应该都是被江水带下来的。
置身在其中,大量垃圾挡住了一部分水流,所以河水的流速还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我和柳冰相互分开,一左一右站在两侧,接着分别在面前的垃圾中不停翻找。其中有许多破碎的木板,大桶塑料瓶以及成团的垃圾袋。甚至还有一具腐化程度严重的动物尸体,从骨头形状来看应该是狐狸或者土狼,不慎掉入江中被冲了下来。
翻找了片刻,我突然感到眼前亮光一闪,下意识转头看向侧面。只见柳冰一手拎着个什么东西一手正在给我打着撤退的信号,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从她手里那东西的轮廓和大小来看,正是我们此行苦苦寻找的东西:冥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