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会把人拉入深渊,再也浮不起来。
“老大比你都到得早,”春姨递过来一杯饮料,“尝尝。”
“我去买了点儿东西才过来的。”连川接过饮料喝了一口,挺好喝的,甜味里有一点点酸,不会腻。
雷豫家没什么变化,简单而温馨,在能力范围之内,夫妻两人都很热衷于给屋子里增加各种装饰。
样式和材质不同的沙发和椅子都有好几套。
老大占了一个单人的软质沙发,正在打盹儿。
也不知道是真盹还是假盹,总之就是闭着眼睛不理人。
春姨去处理食物的时候,雷豫拿着烟盒坐到了连川身边:“要吗?”
“不要。”连川摆了摆手。
“买什么了?”雷豫自己点了烟,看了看他。
“牙膏。”连川把兜里的粉红牙膏拿出来捏了捏,“可爱吧。”
雷豫笑了起来:“从小就不喜欢粉嫩的颜色。”
连川也笑了笑,没说话。
雷豫一提小时候,他就骨头疼,虽然小时候还有很多别的回忆,春姨带着他做游戏,带着他去看小动物,给他做吃的……但疼痛和恐惧才是所有记忆里最清晰的。
你不会笑得刻骨铭心。
痛才会。
你的开心不会刻骨铭心。
恐惧才会。
“最近状态怎么样?”雷豫抽了两口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问了一句。
“挺好的。”连川看着他,雷豫很少这么问,能让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多半是有什么不涉及核心机密只跟连川本身有关消息。
老大的确是打的假盹儿,雷豫问完这句,它眼睛睁开了一只。
“那个宁谷,”雷豫说,“如果再来主城,可能会安排你去对付。”
“他还会来么?”连川皱了皱眉,“目前看起来他自保能力都差不多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雷豫说,“他可是从你手底下逃掉了的,不光他逃掉了,跟他一起的那个也逃掉了。”
老大闭上眼睛,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从我这儿跑的,就得我去抓,”连川说,“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雷豫掐掉了只抽了两口的烟,盯着烟头半天都没再说话。
连川也没开口,等着他说下去。
“这次是一定要抓到,活的,”雷豫说,“不惜代价,无论他躲在哪里,只有你能做到。”
“无论躲在哪里,”连川笑了笑,很快冷下了脸,“也包括失途谷,对吗?”
雷豫点了点头。
老大在沙发上狠狠抓了一爪子。
“新的呢,抓坏了你帮我补吗?”春姨端了个盘子出来,看了老大一眼,把盘子放到了连川面前,“先垫垫,别的我还在做。”
“嗯。”连川应了一声。
“川,”春姨看着他,“契合实验只有你通过了。”
“你的意志力没有人能超越,”雷豫说,“如果能在外面抓住宁谷最好,他如果进了失途谷,落到九翼手里,那就是九翼的一张牌,我们不能冒险。”
连川没有说话,失途谷并不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人在他看来,从状态来看跟主城不相上下。
但除了蝙蝠,带着主城信息进去的人,从未出来过,他不知道为什么雷豫和春姨会劝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