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他温文儒雅;熟识,他冷漠无情;深交,他斯文败类。”显然,端木易就属于这类人。严格来讲,他并不能归为渣男那个行列里,所谓渣男,属于烂泥糊不上墙的,直接弃之即可,不用跟他废话。但是,像他这种斯文败类,真的就是罗珀这类女人的死穴,一但点上,不帮她解开,她就能僵在原地慢慢枯死,自己是无力挣脱的。
这类男人,通常都有着强大的气场和丰富的学识,以及一整套由歪理学说构建的天衣无缝的理论体系,再加之常人不能比拟的口才,仅仅几个回合就能把傻白甜们洗脑,还会为之倾倒。他并不粉渣,甚至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在不熟悉的人看来,还颇有正义感,甚至于头上带着圣洁的光环,年终评选党内先进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投他一票。此人不获评优秀,天理难容啊,兢兢业业,孜孜不倦,踏实肯干,技术过硬,还特别地关爱同事,对待病患也是如同己友,堪称模范标兵了。
但是,在常人不见的另一面,比如男女私情上,他们又有着独到的见解,明明自己不占理的地方,经他的口复述出来,正和他相处的女人就会感觉:“他说得在理,他是对的,错在自己这边。”他们有着明确的奋斗目标和坚韧的抗压能力,为了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往往可以多种手段并举,彻底挫败对方的信念以及对他的质疑。
罗珀明显不是端木易的对手,败下阵来,但是气焰消失,理智尚存,她决定脱身了:“端木哥哥,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
说着,就拎着包往店门口走去,想到门外等着端木易。经过端木易时,他的腿往上一抬,就把罗珀绊住,腾得站起身,堵在了她身前。
端木易一米八的北方大汉,罗珀才一米六二,穿着高跟鞋还矮他十几公分,哪是对手,吓得罗珀又往里退了几步,跟他隔开两米的距离,紧张地看着他,问:“你干嘛啊?”
“不干嘛,你甭紧张,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急走什么。”端木易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着眼看着罗珀。
接着,端木易又说:“我给你捋一捋这个脉络,你看看是不是过错在你,是你无理取闹:第一,我带你回老家给我爸过生日的时候,是你先勾引的我吧?我一开始没想怎么着你吧?好,我承认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我上钩了;第二,咱俩确实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是我跟柳若晴登记了之后,我是不是就没怎么再联系你,打算冷处理下,最后我也告诉你实情了,不算欺瞒你吧;第三,你去海边之后,你今天说放不下我,明天说心里有我,你又是在勾引我吧?好,我又上钩了;第四,我他妈想跟你好好处着呢,你怎么突然就又提出要跟我分手了?到底是你涮着我玩,还是我涮了你?你不觉得你出尔反尔,我才是个受害者么!我一直在被你牵着鼻子走。”
罗珀让他挤兑地说不出话,眼泪快流出来了,拎着包,半低着头,说:“嗯,你说的对,都是我不好,我勾引的你,你是被强迫的。我现在想回家,不想再聊了。”
“我也不能说是被你强迫的,我的意思,咱俩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处的好好的,没必要非得上纲上线地提分手。”端木易说:“就这么继续下去有什么不好?”
罗珀冷着脸,小声说:“我朋友告诉我一句话: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说你既不能给我爱,又不能给我钱,那就给我滚吧。”
“不能给你爱?你还得让我怎么爱你?我都把自己送到你门上来了,你看中哪块你上来啃就行,别客气。”端木易嘴里都是浓重的酒气,说:“你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啊,我铁定是拿不出罗大壮他爹那么多,但是每个月几千我还是负担的起的啊,来,来,把我工资卡给你,你拿着花就行,每个月都有点。”
“我不要这个,”罗珀也有点急了,声音大了些,说:“你都要结婚了,我还跟你在一起干嘛啊!你又不肯娶我!”
“你看你,你又绕回去了!”端木易往前凑了一步,说:“要不怎么说,我就不爱跟你们女人说话,总是绕圈子,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还在纠结我结婚的事?双方条件吻合,是婚姻;双方条件悬殊,叫爱情。婚姻和爱情根本是两个概念。婚姻里一定有爱情么?相爱的人一定要结婚么?你看看周围,看看网上,看看这个社会,这不是非黑即白的事,还有一大片区域是灰色地带啊。我结婚了不代表我不喜欢你,这根本不冲突么。我那边该结婚的结婚,这边你什么时候想我了,我照样来爱你,怎么就不可以了?”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罗珀急得泪流了出来,说:“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你!要么你就娶我,跟我全心全意的过日子,要么你就放了我,你去结你的婚。”
说完,就拎着包往门外走去,端木易一个健步猛得追过来,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用力抱紧,说:“别走,我不让你走!我舍不得!”
“我和柳若晴,你只能选一个,既然你选她,那就放了我。”罗珀泪如雨下。
端木易搂着她,把脸埋在她的发丝里,也哭了:“你别这么狠心,我喜帖都发出去了,事到如今,我能怎么办?再说她爸爸现在手里有点权,下半年医院竞聘的时候,她爸帮着打个招呼,我提个副主任是很轻松的事,凭我的资历,用不了五年就能提个副院长,这都是眼跟前的利益。我混开了,你不就能跟着过好日子了么?”
“我没拦着你,你结婚就是了,祝你们幸福。端木哥哥,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带着罗大壮能过好,其实,这些天我已经差不多放下了。”罗珀想抬手擦眼泪,但是胳膊被端木易箍住了,抽不出,只能任由泪水流淌。
“你放下了,我放不下!”端木易红着双眼吼了出来,顺势把罗珀的身子转了过来,一只手扶住她的头,试图去吻她。
罗珀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哭:“你别碰我!永远都别再碰我!你去找柳若晴去!”
两人撕扯了起来,一个情绪失控要强行占有,一个痛哭流涕要极力摆脱。纠缠中,端木易随手就关掉了店内的灯,在一片漆黑中,霸王硬上弓,罗珀没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