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陛下心思深沉,他竟然还敢小瞧他!
“杨太傅,继续讲课吧。”言景则轻笑了一声,坐直了身体问:“业,儒素长者,无他权略,威禁不行,群下擅命;尤信卜筮、巫觋,故至于败……太傅给我讲讲这段。”
那史书他能看懂个大概,但到底有不懂的,还需要人解惑。
杨太傅之前虽看不上原主,但原主是皇帝,他亦是不敢太失礼的,现在觉得言景则心思深沉,更是不敢得罪。
他细心讲解起来,然后便发现这位陛下不仅学东西一点就透,还过目不忘。
这世间聪颖之人,确实有过目不忘的,但一次能记下的东西总归也不多,这位陛下却不同,数千字艰涩难懂的文章,他看过一遍,竟然就能全部记下。
他有此等本事,学识又哪会差?
杨太傅原本有些自傲,此时却早已没了傲气。
被震惊的,还不止杨太傅,还有楚廷修的军师,以及楚廷修找来的那个举人。
那军师跟着楚廷修走南闯北,四书五经兴许背不全,杂书却看了无数,还了解百姓生活,精通人情世故,那举人也与他差不多。
他们之前虽然不会不尊敬陛下,但对陛下,其实是有些同情的,觉得陛下很是可怜,被太皇太后养废了。
可现在去看……太皇太后都看走眼了!
他们看言景则的目光,都变了,那军师甚至有点担心自家将军――他家将军,知道陛下的真实面目吗?
正这么想着,他们就看到楚廷修来了。
楚廷修会发烧,是因为昨晚受了伤不好好处理,又只穿着外衣骑马吹冷风,回家还洗了个冷水澡的缘故,至于会晕倒,却是因为发烧以及心绪起伏过大。
如今喝了药,睡了一觉,他便没事了,还开始惦记他家陛下。
换做以往,他即便再惦记,也不敢做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们已经互诉衷肠。
陛下对他兴许只是一时兴趣,等过几年,就自然而然立后封妃了……他不能浪费时间。
楚廷修直接来了言景则听课的地方。
楚廷修以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怎么过来,今日来了,见杨太傅讲课极为认真,很是高兴,见言景则听课极为认真,又移不开视线。
他家陛下听课的样子,着实好看,比之昨日之前,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爱卿,你身体如何了?”言景则看到了楚廷修。
“已经无碍。”楚廷修听言景则问起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自在:“陛下,臣还有事,先告退。”
“爱卿可要与我一同听课?”言景则问。楚廷修要去忙的应该是政事,那不着急。
楚廷修现在需要休息。
楚将军很忙,应该不会来听课?众人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楚廷修道:“好。”
言景则当即让人去搬凳子,还让人准备了一个垫子放在上面,又让人拿来茶水点心。
杨太傅等人:陛下对楚将军,真是关怀备至!原来陛下这般礼贤下士,怪不得楚将军对他忠心耿耿!
那凳子放在言景则身边,换做以往,楚廷修必然要推脱一番,但今天没有。
他自然而然坐下,看到言景则面前的砚台里已经没了墨,便加入少许水,磨了起来。
杨太傅等人:楚将军竟然亲自给陛下磨墨……陛下好手段,竟能让楚将军这般待他!
不多时,课就上完了。
言景则起身,笑盈盈地看向杨太傅:“杨太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应该清楚。”
这杨太傅虽然看不上原主,但并不是平王党,所以今日,言景则才会这般作为。
杨太傅身形一僵,应了。
言景则这才带着楚廷修离开。
昨日今日的言景则,跟以往大不一样,但楚廷修并不觉得有何不对,反而有种他家陛下,本就该如此的感觉。
时间已经不早,言景则就带着楚廷修去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