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今天才知道黛黛已经十八岁了,不敢相信, 她居然比我还大两岁。黛黛叉腰,说因为她有侏儒症,所以看不太出来年纪。
其实我是说她的个性,她看起来比我幼稚多了,真的不像十八岁。
……
今天打架了。
起因是嘴贱的莉娜说黛黛是肮脏的矮人。
黛黛一直强调自己只是得了侏儒症,是人类,不是矮人。矮人是亚人族,名声不好,骂人矮人等于骂人不是人,所以黛黛很气,吵着吵着,最后就和莉娜打起来了。
莉娜找来了帮手,想搞群殴。我没忍住,加入了。结果就是一场混战。黛黛虽然矮小,但是打架是真的威猛,我也还有点蛮力,虽然最后没赢,但是我们也没输。
女仆长来劝架,各打二十大板,我带着黛黛跑了。女仆长过来找我,意思很明显,让我懂事点,把黛黛交给她惩罚。我名义上是法师塔的学徒,女仆长只能管女仆管不到我,所以我就耍无赖,让她去找费切尔来,如果费切尔说要惩罚,我才认。
……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就是黛黛明明有索罗沃奇的戒指,为什么在索罗沃奇法师塔还能被排挤成这样。今天我知道原因了。
黛黛是私生女。
其实我猜也是这样,不过一直不好开口问她――直接来一句,你是不是私生女?还是问一个女孩子,这有点过于白目了。
黛黛说,索罗沃奇有一条神奇的血缘继承法,别称“一滴血魔法家族继承法”(这个别称真的好耳熟),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和索罗沃奇的血缘关系,不管血缘来自母系还是父系,又或者是婚生还是私生,而同时你又拥有魔力,那么你就有资格姓索罗沃奇。不但可以分享索罗沃奇家族的族产,根据你魔法能够达到的程度,甚至可以加入爵位继承权的排序中。
黛黛十八岁了,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不会有魔力了,也就是说就算她确实是索罗沃奇家的私生女,也没有办法姓索罗沃奇。最让人觉得难受的是,黛黛说他的父亲在十七年前就因为意外死掉了,他只留下了这个戒指,黛黛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黛黛也注定得不到父亲的庇佑。
黛黛能够回到索罗沃奇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她未来生下一个有魔力的孩子。不过莉娜他们觉得不会有魔法师看上黛黛这样的小不点,所以在她们看来,黛黛已经永远不可能翻身了。
我想起我那个戒指了,黛黛的情况和我有点像。
但米利安一直说我是卡尔亲生的,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她怕挨打才这样说,还是这就是真话,总之,我和索罗沃奇到底有没有血缘上的联系是未解之谜。
算了,不管这具身体到底有没有流着索罗沃奇家族的血,人不能老是守株待兔,想着一夜暴富什么的,总这样做白日梦会心态失衡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正经事。
……
话真的不要说得太满。
杀千刀的费切尔居然回来了!
真是好大的排场,回来的当晚就开宴会。我没敢去,我说肚子疼。
然后费切尔让克里夫直接到我的房间来抓人,把我拎到他二楼房间。别的先不提,黑着脸先对我和女仆们打架的事情进行了训话。他觉得我丢魔法师的脸了,一个有身份的人居然和女仆们打架,用指甲抓用牙齿咬,风度尽失,脸面无存。
我就回答,如果我没有戴这个项链,我直接用魔法拍飞她了,不,别说打她了,她根本连惹都不敢惹我。
总之费切尔表示对我很失望,他说女仆们那不过是猫狗打架,我一个魔法师不但自己撸袖子上阵,脸上还留了指甲痕回来,真的是太掉档次了。
费切尔当然不会打架,因为他一看就是高山白莲花,不对,他那一身黑皮,是黑莲花才对,要是他碰到自己朋友挨打,估计他也是袖手旁观的,毕竟他是那~么的高贵,是那~么的矜持。
费切尔又问我逃课的事情,我就说那些老师水平太低了,教不会我。
这伙计就一直冷笑,让我明天去他的书房,他大魔导师亲自教我。
我不想跟他在一个屋子里!
我应该说法师塔的老师都好棒,我受益匪浅,完全不需劳他老人家大驾。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
费切尔考了考我现在的魔法水平,发现我掌握的魔法阵还挺多的,看起来他也有点惊讶。呵呵,当我这几个月白过的吗,我可是超级认真地在学习。
本来我想要不要藏一手,后来又觉得,哎,现在学的都是图书馆里面能看到的知识,估计也不是多么给力,费切尔怎么说也是大魔导师,在他面前不够看的,藏也是白藏。
有点不想承认,费切尔的魔法水平还是挺高的,解决了我好多疑惑。
本来不甘心跟他学,后来想,师夷长技以制夷嘛,也没啥丢脸的。
……
费切尔把大法鲁耶也叫过来了,两个人对我联合教学。压力有点大,不过幸好我有小笔记,明不明白不要紧,勤能补拙,记到本本上回去再慢慢复习。
他们一个理论强,一个实操强,其实还挺互补的。
费切尔对我的学习方式嗤之以鼻,他说他学的时候都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笔记,记笔记是愚人的学习方式。
当年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费切尔这种一看就是没有遭受过社会主义应试教育的毒打。
就算他是个优秀的魔法师,也不能证明他是个好老师,我选择相信我师范毕业、有职称有经验有奖章的高中老师们。
……
彗星历22之55,秋,阴。
费切尔又出门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总之好高兴。
临走他给了我进入书房的权利,允许我去他的书房找资料学魔法,他书房有很多高级魔法书籍,超高级超稀有,所以不能让我带出来。虽然让我进去,但他还找了管家监督我,怕我在他书房捣乱。
……
彗星历22之56,夏,暴雨。
听到一个消息,那个很有明星相的杰罗斯毕业了,他要回家了。
法师塔的姑娘们都很惋惜,自发给他举行了欢送会,请帖还发到我这里来了,当然我没去,我这么柔弱可怜,去这种宴会岂不是非常危险。
不过我听到一个惊人的事情,杰罗斯居然是加姆伯爵的侄子。
杰罗斯可是个小帅哥,想想加姆伯爵那身高,那长相,还有那惊悚的地包天下巴,怎么看都跟杰罗斯没一点像。
黛黛知道超级多八卦,她告诉我要是老加姆还生不出儿子,他就要把遗产留给侄子了,因为这个,老加姆找了很多情妇,只要老加姆能拼出个孩子,而且是有魔力的孩子,那杰罗斯的继承权就会排到很后面去。等加姆一死,杰罗斯就只能拿到一点贴补,变成一个贵族层面上的穷光蛋。
真是奇怪的继承法,我完全没明白这继承法定的继承顺序,不过也不需要我搞懂,索罗沃奇城堡那里养了一大群书记官,天天帮忙算遗产。
……
又是个大八卦,而且是关于费切尔的!
加姆伯爵在酒会上喝醉了,嚷嚷他才是真正的索罗沃奇,费切尔不过是个杂种。
幸好费切尔不在,不然就以费切尔的心狠手辣,加姆死定了。不过这也吓得大家不轻,整个法师塔的人都冲上去,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我和黛黛偷摸在被窝里面说八卦,原来加姆伯爵真的是血缘最纯的索罗沃奇,至少他常吹这个牛,费切尔也没有反驳。黛黛还听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一滴血’继承法,他说不定已经是索罗沃奇公爵了。
在很久以前是没有这个家族继承法的时候,为了保证后代的魔法血缘,也是为了权力和财富不会因为继承而分散,所以在贵族和王室中非常流行近亲结婚。
结果嘛,就可想而知了。血脉越纯,畸形、遗传病、不育什么的毛病就越多,公爵这一支因此各种坎坷,一个家族延续上千年了,主支传承反正是断了好几次,然后只能从旁支找人来继承,旁支变成了主支,接着,又走这种老路。
这些人啊,就是傻,这不明摆着是近亲结婚造的孽吗。
其实公爵这一支出过好几代很厉害的魔法师,厉害是厉害,但就是脑子好像都有点毛病,闹出过许多幺蛾子,他们没一个是寿终正寝的,死法千奇百怪,自杀的就有好几个。一直有传言,说索罗沃奇公爵这个位置被诅咒了,这一支都是疯子。
我猜测有可能是遗传性的精神分裂,近亲结婚弄出来的,也是可怜。也不知道费切尔遗传到了没有,心里怕怕的。
后来索罗沃奇出了一个叫费切尔的公爵――当然不是这个黑皮费切尔,那是很多年前的费切尔了,只是跟现在这个黑皮费切尔同名――他是当时的大魔导师,很牛气的一个人,据说差点当上了国王。但是他跟表妹老婆生的小孩都没长大,最后他只有一个孩子活下来了,但这个孩子也是他跟情妇生的(我猜这个情妇肯定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在当时,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他就定了一个‘一滴血’继承法,让私生子也能够有继承权,但排序在婚生子的后面。有他这个大佬开个了这个头,力排众议,这条家族法就定了下来,后来这条继承法又有扩展和补充,一直沿用到了现在。除了索罗沃奇,这条家族法也被很多贵族家庭借用(这么看来,近亲婚姻导致子嗣困难这种情况,在贵族阶层是真的很常见)。
话说那么多,这个大八卦就是,费切尔也是个私生子(超小声)。
……
彗星历22之56,冬,暴雪。
费切尔告诉我,高阶的魔法,是可以通过人的精神力去控制而发生变化的。
这就是当时我为什么可以使用那个火焰魔法吧。我本身想象的,实际是神圣火焰的魔法阵,但是因为我强烈地想要实现‘深渊之火’的效果,所以就脱离了魔法阵的限制,最终实现的是一个很像‘深渊之火’的魔法。
这是不是也证明了一点,神圣术和魔法在本质上并没有不同?
……
我想到一些事情。用不太准确的话来说,我想,我从前的世界是唯物的,而这个世界是唯心的。
完全唯心也不太准确,应该是,介于两者之间,一方面世界运转遵循事物的基本规律,但是人的唯心力量,也就是魔力,又可以在一定层面上施加影响。
我以前学到的知识是这样的,金子是金子,石头是石头,一个主要成分是au,一个主要成分是碳酸钙,他们俩本身就不是一种物质,所以没有可能发生转换(当然核裂变核聚变这种不在考虑范围内,就算比较也只能和根本不存在的灭世大魔法比较)。
但是在这个世界,这种变化这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相信,使用人的精神,或者说魔力,可以改变物质本身,甚至改变逻辑。
……
彗星历22之58,春,雪化了。
费切尔去了索罗沃奇城堡。
……
我现在使用新的手账本,是自己做的点阵手账本,方便自己记录各种魔法阵,我已经记录了满满的一大本。
时间过得好快呀,我这一年已经没有再长高了。
……
有一点想菲利多了。就一点。
”
第61章 15
已经是春天了, 温暖的山谷里却突然下了一场雪。
这场雪让玛琳感受到了冬天的余威,她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面,想要起床的毅力小人和想要赖床的怠惰小人在脑海里面打架。最后她选择打开床边的手账本, 看了一眼首页的费切尔画像,费切尔的脸果然有神效, 顿时玛琳就像是被打了鸡血,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打开窗户,新鲜又冰冷的空气就进入到房间里, 玛琳看向窗外,她记得之前花园里面的蔷薇花已经抽出了花芽, 也不知道这一场雪会不会伤害到这些幼嫩的花苞。
花园里的雪正在太阳的照射下融化, 草地斑驳地露出了一些地面, 晨起的阳光很朦胧, 索罗沃奇塔笼罩在这层雾气的滤镜中, 一身风霜的陈旧石墙不再让人觉得压抑,整个建筑都变得温暖起来。
玛琳早早就到了图书馆, 大法鲁耶依然不知道在哪个角落, 小法鲁耶已经坐在光线最好的墙洞旁开始看书了。
玛琳把图书馆的窗户叫做墙洞是有原因的。图书馆在塔楼上,这个年代建筑材料主要是石头和石灰, 为了支撑塔楼这样的高度, 只能把墙壁建得很厚,在塔楼上的窗户都开得很小,就像一个个小小的舷窗。
“早上好。”玛琳说。
小法鲁耶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玛琳看着小法鲁耶从和她差不多高的豆丁慢慢地长成现在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 也看着他把浅棕色的头发一点点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