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商量你娘!”来人爆了一句粗口,狠狠一拳砸在他小腹上。
男人立刻面色苍白,痛呼一声。
“老子当混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喝奶呢!”来人正是给顾希音送箱笼的柳二。
今天他奉徐令则之命到处巡逻,怕有人搞小动作闹事,没想到真有人栽到了他手里。
“呸,”柳二啐了一声,“带走!京城中的混混,跌份!”
还不如他这个乡下来的,哼!
而顾希音却以为司马仲彻走后就风平浪静,对于这些丝毫不知。
终于,轿子落了地,顾崽崽缩到轿中――它一会儿再趁乱下去,不能抢了它娘的风头。
轿门打开之前,顾希音已经把盖头重新改好,端端正正拿着宝瓶坐好。
轿门打开,顾希音觉得手里被塞进了一截绸子,与那绸子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只熟悉的手,紧紧地抓住她。
“哟,将军着急了!”
“就是就是,快松开,还没见过这么急的呢!”
“将军,进了洞房都是你的,还不用偷偷摸摸的。”
听着周围的打趣声,顾希音脸皮再厚,脸色都红了。
徐令则笑骂了一句“滚”,对顾希音道,“小心脚下。”
“嗯。”顾希音声如蚊蚋地答应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低头踩着地上的红毡进去。
这盖头,可真碍事。
不低头看不见路,低头就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名言――别低头,皇冠会掉。
她是真的担心头上镶金嵌宝,重得几乎把人颈椎压出毛病的花冠会掉下来。
万工轿是最奢华的聘礼,花冠则是最贵重的陪嫁。
两者价值相当,可想而知卫夫人让人在花冠上用了多少好东西。
接下来的流程顾希音提前预习过,所以从容不迫,但是听到一声“礼成”,她还是眼眶有些发热。
一路走来,多少风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各路神仙在上,往后不求一帆风顺,只求恩爱如初,生死不移。
一个年少天才,一个双世之魂,从前我们都是命运的宠儿,求命运慈悲,日后永不分离。
“送入洞房――”
顾希音和徐令则被众人簇拥着送到洞房。
第276章 洞房(一)
徐令则令月见关了门,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月见和喜娘。
在喜娘的指引下,徐令则屏住呼吸,用秤杆慢慢掀起顾希音的盖头来。
“九哥,好重!”顾希音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扶了扶花冠撒娇道。
――倒不是她脸皮变薄了,而是屋里还有别人。
徐令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来,没有拉扯到她一根头发。
喜娘大概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所以极快地把接下来的程序走完,收了东西,和月见一起出门。
“我出去,一会儿就来,有人给你送酒菜。”徐令则替顾希音揉着脖子道。
“嗯,有吃的就行,崽崽和月见陪着我,你也不用着急回来,省得被人取笑。”顾希音笑眯眯地道。
虽然换了个环境,但是只要徐令则在身边,她就觉得很自在。
“好。”徐令则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倒是顾希音,没心没肺地活动着脖子,从床上摸了一把桂圆,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新房。
百子帐,龙凤喜烛,盛开的茶花……
月见带人进来送了酒菜,顾希音拉她一起吃。
月见不肯,笑道:“夫人,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
“哪儿能呢!”顾希音饥肠辘辘,给自己夹了块排骨,“那些人肯定趁今天灌他酒,一时半会回不来。”
月见却坚持不肯,道:“热水已经备好,您吃完饭沐浴更衣吧。我去给您找衣服来换。”
顾希音正觉得不舒服,闻言道:“好。你给我找家常的那套就行,别把夫人给的那套拿出来,我不穿!”
睡说古人保守了?
这成亲的开裆裤,谁受得了?
这夫妻闺房之乐,倒比现在社畜们强多了。
月见到底是个姑娘家,面皮薄,闻言红了脸,低声道:“是。”
顾希音刚洗完澡徐令则就回来了,见月见在给她绞头发,脸色似乎红了,“我去洗个澡,很快出来。”
说完近乎落荒而逃,进了浴室。
顾希音:“……”
谁在乎你快不快啊!说得像她多如狼似虎一般。
月见低声提醒顾希音:“要不要让人要热水?”
“九哥,要热水吗?”
徐令则脱裤子的手一抖,慌乱道:“不用。”
顾希音穿了她惯常穿的七八成新的中衣,隐隐露出白皙的脖颈。
从前他也见过她这般打扮,并没有生出什么想法;但是今天成亲,大概不一样,他觉得受到了许多诱惑。
徐令则咽了一口口水,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那样没出息,会被顾希音嘲笑的。
而外面,月见替顾希音收拾好,红着脸道:“姑娘若是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嗯。”
“把顾崽崽带走。”这是徐令则的声音。
正盘踞在床上的顾崽崽:“?”
它真傻,真的。
它单知道舅舅变成了爹,却不曾想过,他是后爹啊!
小白菜,地里黄……
偏偏顾希音也道:“崽崽,去吧,乖,娘明天给你做好吃。”
摔,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
顾崽崽气呼呼地跟着月见出去了。
它要离家出走,谁都别拦着它!
徐令则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久到顾希音都怀疑他晕倒在里面。
“九哥?”她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来了。”徐令则面色严肃地走出来。
顾希音看着他的神情,不由有些好笑――他分明是太害羞了,不知道如何掩藏情绪,所以才装出这般。
“那个,你吃饱了?”徐令则几乎不敢看她,低头能看见她穿着自制的拖鞋,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脚踝,不由又有些心猿意马?
“饱了,九哥还饿?”
“不饿,我在外面吃过了。”
他身上没有丝毫的酒气,不管是现在还是刚进门,可见他在外面是没喝酒的。
顾希音对此表示很满意。
“那,”见她没说话,徐令则道,“咱们睡觉?”
他好紧张,手心开始出汗。
秦骁啊秦骁,幸亏这还是你几乎每天都去夜会的棠棠,你不是心心念念,也曾经无数次产生那样的想法吗?
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
顾希音其实比他好不了多少。
但是她是学院派,和徐令则想的截然不同。
她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看过的小h文,不管古代现代,对于洞房花烛夜的描述,那简直都是秋风扫落叶。
霸道总裁,霸道将军,夜里简直是永动机,一夜六次,一次一个时辰,天亮了。
虽然作为一个医生,她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天方夜谭,但是临到自己头上,却又忍不住想,也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有人真的那么厉害,只弱一点点呢?
比如徐令则,肯定就是个中翘楚。
男女之事多么欢愉她不知道,但是作为一只医学狗,她可听说了不少ooxx时的惨案。
比如什么大出血,比如什么黄体破裂,比如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那事有风险,鼓掌需谨慎。
遇到徐令则这样强大的男人,概率也会变大吧。
而且就算是万一,落到头上那就是百分百。
她不希望明日京城头条新闻变成了新婚之夜,将军夫人惨死新房……
“九哥,那个,你从前有过别的女人吗?”
顾希音可以对灯发誓,她问这话绝对没有探究过去的意思,单纯是出于对技术熟练程度的考量。
如果他有过,她肯定多少介意;但是那都是认识她之前的事情了,她也不会揪着不放,谁还没有个前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