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萧景澜答道,随后又问:“饿不饿?”
秦云舒愣了一下,竟是已经睡这么久了吗?她揉了揉头,应了声:“饿。”
“那我让人端饭菜上来,可是头疼?”萧景澜放下手中的书,原本要起身出门喊人的他起了一半又坐了回去,向外边喊了一声让人让人备膳,随后抬起手帮秦云舒揉了起来。
等头不疼了,秦云舒便让萧景澜停了下来。秦云舒下床穿好了衣裳,刚好下人也将饭菜端了上来,秦云舒往饭桌走去,萧景澜跟在她身后。
没见着清风和明月,秦云舒有些纳闷,她问身后的萧景澜:“清风和明月上哪去了?”
萧景澜和她一道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一口菜,端起自己面前的碗才道:“母妃说要让她们今早熟悉王府,所以让管家过来带她们去熟悉各院各房去了。一会儿我们吃完,我们也去走走?”怕她还难受,征求着她的意见。
“好啊。”秦云舒吃了几口才道,随后反应过来:“世子没去用午膳?”府里应该午时就用午膳了,现在是未时,她是因为睡觉没用午膳才现在吃的,怎么他也没吃吗?
“没啊,等你一起吃。”萧景澜答道。
秦云舒心中一暖,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没再说话。
用完膳后,萧景澜带着秦云舒逛诚王府,先是就着世子院走了一圈,告诉她哪里是干什么的,哪条小径是通往哪里的。随后去了诚王和诚王妃的院子,诚王没在,只有诚王妃在院子里摆了张美人塌在躺着晒太阳。
今儿难得的太阳好,还没吹风,连怕冷的秦云舒都觉得是个好天。见诚王妃在晒太阳,夫妻俩没上去打扰,转身去了库房、厨房、大书房…最后去的大公子的院子。
萧景逸刚从军机处回来,在院里舞着剑,夫妻俩站在一边看着。秦云舒这是头一回看将军舞剑,而且她向来不接触这些,只觉得好稀奇好厉害,便直勾勾的盯着萧景逸看。
萧景澜本来也是在盯着看的,但他毕竟看得多了,觉得没什么,所以率先回过神来,只觉得看兄长还不如看媳妇。于是便侧过头看秦云舒,结果却发现秦云舒眼都不眨的盯着兄长看,手比脑子快,等脑中想好对策的时候手已经捂着秦云舒的眼睛了。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秦云舒:“???”
舞剑一个转身看见弟弟骚操作的萧景逸:“???”
萧景逸险些一个脚底打滑,心道他这是做了什么孽要受这委屈,连忙收了剑站好。见弟弟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假装咳了两声,惊扰了不远处的两人。
萧景澜将手收了回来,被兄长抓了个正形,有些尴尬。而一直在状况外的秦云舒则是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蒙着她眼睛了?
萧景澜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冲她傻笑,企图靠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秦云舒看看他,又看看萧景逸,心中忽然生出几分了然。她没有揪着不放,对萧景逸福了福身,喊了一声:“兄长。”
夫妻俩在萧景逸的院子逛了一会儿,又和萧景逸喝了几杯茶,一个下午便这样过了。晚膳是一家子一起用的,用完之后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夫妻俩吃完饭又在院子里逛了一下院子,美名其曰消消食,然而回到房中时,秦云舒只觉得终于活过来了!
白天虽说是个好天,然而到了夜里自然就变冷了很多,俩人逛了一小会儿,秦云舒的手便已经冰冷冰冷的了。一进屋,秦云舒连忙凑去炭炉边烤火,萧景澜让人去备水准备沐浴了…
“要不要一起洗?”他问秦云舒。
秦云舒:“……”
最后,萧景澜带着失望自己去洗漱去了。
而等到秦云舒洗漱完出来之后,只见萧景澜极其骚气的在床榻上摆造型,她脚步一顿,转身就要作势往外走去。萧景澜连忙下床来追她:“世子妃!夫人!娘子!云舒!”
秦云舒被他牵着扯着回了床上,萧景澜道:“我已经把床铺都暖好了,就等你了!”
“……”秦云舒沉默了片刻,最后认命似的躺上去,在萧景澜要上来之前道:“世子爷明日要上值吗?”
萧景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于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秦云舒:“那早些歇息吧!”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萧景澜反应过来了,他失笑,去摸摸秦云舒的头,笑着道:“放心睡,今晚不会折腾你了。昨晚这么累,今晚再来你会受不住的。”秦云舒刚要松一口气,又听他继续道:“明晚继续~”
秦云舒:“……”
好在,起码今晚是放过了她。萧景澜吹灭了油灯,摸黑走到床边,脱鞋上床。躺下后,他环着秦云舒,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梦,我的世子妃~”
翌日,秦云舒起来时,萧景澜已经去上值了,她便在府中准备明日回门时要带的礼品。
而翰林院的一众人今儿都在议论,说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要找孔目大人解决的,一定要趁今天找萧大人。毕竟只要不是个傻的,都知道萧大人今儿个心情格外的好,想来是新婚燕尔,娶了个美娇娘心里乐呵呵的。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萧大人现下明显就是这个状况。于是今儿往孔目厅跑的事务比往日格外的多,平日里堆积的不敢递审的公务,都在今儿交上来了。
萧景澜倒是累得够呛,但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快到要落值的时候了,便开始收拾起案台来了。一到落值的时候了,萧景澜第一个出的孔目厅,更个扑棱蛾子似的,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
回到府中,萧景澜立刻问下人世子妃在哪,得知了秦云舒的去处之后,便寻秦云舒去了。“在干什么呢?”一进屋内,见秦云舒拿着张清单样的东西在核对,萧景澜上前去到她身后,从身后抱着她的腰,低下头问她。
萧景澜比秦云舒年长了三岁,也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他从后面抱秦云舒时,下巴刚好抵在秦云舒的发顶上,现在他弯了点腰,又低下了头,将下巴搁在秦云舒的肩上,两颗头亲昵的挨在一起。
秦云舒道:“在整理明日回门的礼单。”
萧景澜一愣,忽然懊恼道:“对不起啊,我都忘了还有回门…”
秦云舒有些莫名,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挣开了他的怀抱,然后转过身来问他:“怎么了?”怎么还突然道歉了?
“我都忘了还有回门这回事,本来应该我和你一起挑礼品的,现在又让你操劳了…”萧景澜道。
秦云舒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忽然觉得,喉咙里好像突然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让她透不过气来。半晌,她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他却在意得要跟她道歉。只能说,她可能真的住在他心底吧…
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回应他的这份情…
秦云舒去让人备膳了,萧景澜唤来了来福:“你去林大人的府上一趟,我今日忘记要去请假了,你去告诉林大人,说我明日要陪世子妃回门,让他明日帮我请个假。”
来福领命去了,萧景澜则在大厅里看秦云舒拟好的那份礼单。礼品中规中矩,只是备了两份,一份是秦府的,一份是尚书府的。
用完晚膳,夫妻俩分别洗漱完准备歇下了,萧景澜在被窝里搂着秦云舒问:“我见你备了两份礼品,那明日我们是先去秦府还是先去尚书府?”
“我们?”
“嗯呐~”
秦云舒问道:“可你明日不是还要上值吗?
“上值天天都可以上,陪你回门可就这么一天。””萧景澜理所应当的道。
秦云舒道:“我突然有些害怕…”
“怕什么?”
“我怕照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被革职,然后我还得陪你喝西北风…”秦云舒捧着他的脸道。
“哈哈哈~”萧景澜笑了起来,觉得秦云舒太可爱了,在她那认真的眉眼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不会的,就算我被革职了,我也不会让你去喝西北风!”
秦云舒顺着往下问:“被革职了你就没俸禄,没俸禄怎么不喝西北风?总不能靠着父王母妃养一辈子,等他们年老了,就该是我们养着他们了。”
萧景澜又亲了秦云舒一下,“真好,我娶了个好媳妇~那要是被革职了,我捡破烂养你们,好不好?”
秦云舒给气笑了:“没个正形。”
“我还真仔细想了想,好像我还真的没什么能干的,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努力努力,争取不被革职咯!”他抱紧了秦云舒,问道:“那你会不会嫌弃我,嫁了个这么没用的夫君?”
“会啊!”秦云舒不假思索道。“所以你可得上进些,不然我可能…”
“可能什么?”萧景澜本能嗅到了危险,眯起眼睛问她。
“可能会再改嫁吧!”
“想都别想!”
“哈哈哈…”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秦云舒终于想起了方才萧景澜问的问题,她道:“明日先去秦府吧,坐坐就走,去尚书府可能会用完午膳再回来,可以吗?”
“嗯…”萧景澜心不在焉的回答。
见此,秦云舒问道:“在想什么呢?”
萧景澜道:“在想你冷不冷。”
秦云舒有些纳闷,在被窝里暖和着呢,怎么会冷?“不冷啊。”她说道。
萧景澜道:“我不信。”
“不信你摸摸~”秦云舒说着将手伸到他手上,让他感受她的体温。
哪知萧景澜当真抓住握了几下,随后一本正经的道:“你这手是暖的,但不能证明你的全身上下都是暖的。”
“总不能让你摸遍全身上下吧?”秦云舒随口答道。
“我觉得可以。”边说着就开始去解她的裙带。
于是萧景澜衣裳原封不动的穿在身上,而秦云舒却被剥得只剩了件肚兜,偏偏萧景澜还真从上往下将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将她逗得喘息连连。
“别闹了…明日…还要回门呢…”秦云舒抵住他的手,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将话说了出来。
萧景澜哪里受得了这个,只恨不得化身豺狼将她吃个干净,哪还顾得上听她说了些什么。他试着用迷惑人的语气和她道:“好了,我验证过了,你全身上下都不冷。但是――”秦云舒原本听他的前半句正要松一口气,一听他的但是,这口气又提上来了。
“但是…你全身上下都不冷,不代表你里面不冷,对不对?”
秦云舒一愣,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听那将要化身豺狼的流氓道:“我知道明日要回门,我不会折腾你很久的,就一次~好不好?我得看看你里面是不是和外面一样温暖…好不好~”
顶着这么张迷倒京城万千少女的脸,用着又宠又哄的语气,对着被他挑逗得七荤八素的妻子,说着要做那档子事,秦云舒哪里承受得住?!
迷迷糊糊睡过去时,秦云舒心想:他下次再说是就一次,她保证把他一脚踹下床底下去!她都要忍不住爆粗了,这他娘的能叫一次?不拔出来就待在里面等它养足精神又再来,他管这个叫一次?!
次日,去秦府的马车上,秦云舒黑着个脸不想理某位骗子世子爷,而某位耍完流氓精神极好的豺狼则是上赶着赔笑,特别殷勤。
到了秦府,秦云舒和秦府众人互相说了些客套又体面的话,喝了几杯茶便走了。如她所想,和她有关系的人都不在秦府了,而秦府里都是些没感情的,能因为世人的眼光彼此客套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嫁给了诚王世子,对秦府来说,并没有半点利益也没有半点威胁,毕竟在他们看来,一个纨绔世子的庶女世子妃,远远比不上一个有机会夺储的皇子的侧妃,不足为惧。
秦云舒把这些算得很清楚,所有完全不必对秦府摆架子,也不会和他们客套。她喝了几杯茶便走,既不会惹人嫌,也不会落秦府口舌。她算得刚刚好,对秦府所有人的反应,都清楚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