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欧洲,天气尚未回温,天地间春寒料峭,潮湿雨意似有若无。
温洒洒梳理好新做的摩卡波波头发型,小心地戴上贝雷帽,裹紧及膝羊毛大衣,抱着几本书不疾不徐地沿着中心湖走。此处学生众多,一是因为占据学校优势位置,是许多人上下课的必经之路,二是因为湖美,水色清透翠绿,与周围橙红相间的建筑相称,特显出其闹中取静的幽深清新。
周围欧美人居多,亚洲人仅有寥寥几个。偏偏温洒洒身形高挑,骨肉匀称,容颜不似外国人的深邃绝艳,也不是一般人的清丽婉约,倒像是二者完美的结合,纯欲平分,甜妖参半,气质独一份的出挑,无须刻意找寻,只要瞥上一眼,就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定位到她。
远远看去,只见女孩目不斜视地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墨绿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挽成慵懒的蝴蝶结,勾勒得柳腰更加不盈一握,脚上踏着黑色皮革及踝靴,呼应着长款大衣的垂坠,稍微露出纤细的小腿,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极有分寸的性感,介于少女和成人的范畴,张扬得毫无逾矩,含蓄得惹人意动。
湖边有风,簌簌吹落几片花叶,飘在空中,在女孩眼前转了几转,她浑不在意地掠过一眼,随即轻轻抬手拂过,宛若低着眉随手一挥便施舍了世间满瓯春色的布施者,而她未觉,依旧沿河踱步慢行,淡淡然,自若若。
江守清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画面。
好久没有亲眼见到她了,平时联系很少视频通话,大多是靠语音,想不到,如今的姑娘已悄悄褪去往日的青涩,虽然言语之间仍是充盈着娇俏快活,却也渐渐有了女性独有的勾魂摄魄的魅力。
他欣慰也害怕,坚定又踌躇,插在大衣兜的手迟迟不肯拿出来向她简单打个招呼。眼见她要走出视线,江守清举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终是将内心咀嚼惦念许久的话喊出来:“洒洒,我来了!”
生怕她听不见似的,他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大声朝着那个方向再次喊道:“洒洒!”平时沉稳自持的男人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颇有些不好意思,见其他人面带疑惑的看着自己,他稍稍敛眸,挠了两下头,又摸摸鼻尖。
好在女孩有所感应,她应声扭头转身,看到立在草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原本满脸的迟疑霎时一扫而光,惊喜和雀跃爬上她的双颊,她眉眼带笑地奔向他,飞扬的步伐带动衣摆倚风摇晃,腰上的系带顺势散开,敞露出胸襟的白色镂空钩织短上衣,遮不住小幅度晃动的鼓鼓胸脯,片片雪白晶莹的嫩肤朦胧映现。
气喘吁吁地跑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疏忽掉男人变暗的眼眸,她停步凝神注视着他,下一刻,她猛地向前冲到他怀里,撞得他往后一趔趄。
“啊,你来啦你来啦~”好似一只百灵鸟,甜丝丝的声线灌入耳喉,痒痒的,他头一次体会到抓心挠肺的滋味。
下意识地,她扶着他的肩,他搂着她的背,两人牢牢贴着,好似是久别重逢的异地情侣在用这种方式诉说彼此的思念。
看到此情此景,旁观的人皆微微一笑,感叹一句后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