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实在是太困了,昨晚回家本来就迟,还熬夜写了一整晚的策划书,此刻身体早就有些吃不消了。
向人要了条毛毯,本来是想裹在身上等顾靳临过来,却没想到暖洋洋的实在是太舒服,一不小心,昏昏欲睡就变成了甘甜梦乡。
等顾靳临再次见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旁,那歪头倚在作为上,睡得正香的小嫩脸。
肃然冷厉的眼神,在这一刻瞬间化成了柔软的温情,顾靳临顺势坐了下来,视线紧紧落下。
乔素睡得很熟,连身边多了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身体逐渐放松,被毛毯软乎包裹的脑袋,逐渐朝边上东倒西歪。
顾靳临见状,无奈地抬起了左手,担心等人醒来脖子会难受,便下意识想要替她扶正。
只是手掌才刚刚伸出去,倏然一下,本在熟睡中的人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精准地抱住男人伸过来的手臂,然后用力的,紧紧搂在怀里!
!!!
感受到指尖出那一抹不经意触及的柔软,顾靳临破天荒面上闪过一丝绯红,他刚才好像碰到了……
机厢内的气氛莫名变得燥热起来,顾靳临收起了那旖旎的念头,但那股残留的温热,却始淡淡萦绕着,难以散开。
目光落在似依旧必眼熟睡的人儿身上,顾靳临幽暗的眼神一点点地深邃了下去,“素素?”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又想将人唤醒,又担心熟睡着打扰到人。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细小的呢喃,带着黏糊糊的倦意。
“别动……嘿嘿,我的枕头舒服呀……”
感情是把他的手当靠枕了!
一阵苦笑不得后,顾靳临无奈地勾了勾唇,收起了面前本打算处理的文件,单手支头侧身,安安心心贡献出一只左臂,当只属于某人的“抱枕”……
……
顾氏老宅。
因为阮琼的邀请,印雪今日特地和上司萨琳娜请假,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款款来到顾家。
一进门,就得到了阮琼热情的款待,“印雪,这些天在公司忙累了吧,瞧瞧,脸都小了一圈。”
亲昵的语气透露着一股自然感。
印雪听到后,笑着坐在她身边,“不辛苦的,只要能帮到公司忙,阮姨你对我这么好,这份恩情我一定要好好回报。”
“好孩子,还恩情的方式有那么多,阮姨更喜欢你能换个称呼叫我。”
看着面前垂眸温婉的印雪,阮琼心底满意极了,她拉起手说道,“我打听到,靳临早就在明晚的来悦大酒店包下整个顶楼的餐厅,阿姨已经找人吩咐好了,到时候那儿能进去的人,只有你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阮琼根本不知道顾靳临已经带着乔素离开虹城的消息,被男人事先布置的烟雾弹给迷惑住了,以为顾靳临真会在那儿过生日。
印雪眼底迅速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羞涩地低下头,“阮姨,其实我……”
“我也是过来人,不用多说,阿姨都知道。”
阮姨笑眯眯的说道,倏然之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总是睡不好觉,白天又困得慌,年纪大了,精力果然有些撑不住了。”
说话的空隙,阮琼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下的乌无青色很是明显,连同眼底的疲惫倦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白天嗜睡晚上却睁眼怎么也睡不着,连续折腾了好几天,连带着体力也受到影响。
“夫人,您的燕窝炖好了。”边上,佣人端着刚刚弄好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印雪,还是你贴心,送来差点这些燕窝口感爽滑不说,还有股蛋白的馨香味。”
阮琼顺势端起,用勺子慢悠悠的搅动着。
“阮姨喜欢就好。”
看着面前那一碗燕窝,印雪微闪烁了下眼,浅笑道,“这种品质的燕窝,我在国外挑了好久,下次我再托人给您来。”
中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看着那一连串乱码数字,印雪面色一僵,和阮琼说了一声后,才找个没有进过的角落,按下通话键。
“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做的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阴冷的声音,阴恻恻的声线刺得人头皮发麻。
“你想我帮你打探消息,也得给我时间吧!”
印雪忍着内心快要爆炸的燥意,压低声音道,“明晚我有机会和顾靳临吃饭,你再等等――”
“明晚……呵,没用的东西!”
下一秒,无情冷酷的嘲讽声阵阵传来,“今天顾靳临早就乘着飞机离开虹城,哪还有什么机会明天一起吃晚饭?你被骗了!”
“怎么可能――”
印雪面色大变,声音像是卡在喉咙口里,怎么也发不出声。
刚才阮琼明明说,顾靳临在虹城定了酒席,准备布置庆祝生日宴的……
“就你这智商,还想勾搭顾靳临当上顾太太?痴心妄想!”
耳边传来轻蔑一笑,“看来以后没有联络的必要了,印小姐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声音戛然而止。
印雪一愣,再次拨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却显示已经无法接通,本就不太自然的面色,变得更加刷白……
后院。
顾老太太精心侍弄着暖房里的花儿,先前乔素帮她种植下的种子,有些已经冒出了头,翠绿色的一点装饰着褐色的泥土,在这凋零的深秋中,倒是添了几抹昂然的生机。
“这花儿还挺争气,改天也要请素素那小丫头过来看看,这可是她亲手栽下的东西。”
顾老太太笑眯眯地对着身旁老管家叮嘱着,话才刚出口,就听到前屋里不小的动静声,打破这难得静谧安宁的氛围。
“今天家里请客人来了?”她淡淡问了一句。
边上,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托出,“是夫人请了印雪小姐来家里做客。”
又是印雪。
顾老太太皱了皱眉,脸上象征着岁月痕迹的纹路又深了几分。
她有些看不透这个相处几十多年的儿媳妇,明明从前的阮琼温婉有礼,识趣体贴,现在怎么能做出荒唐的事情来。
明明知道靳临对印雪根本没心思,却偏偏一厢情愿把人推过去。
要知道,靳临和他父亲简直一模一样,都是死性子的人,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妥协放弃,否则当年……
冷不丁忆起从前的陈年往事,顾老太太锐利清明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