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农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素只觉得好不容易热起来的血液，瞬间又被浇灭凉透。
没由来的，心口涌上一抹悲凉的自嘲。
原来真心是她想多，还以为即使回不到从前，这次也能算是一个重修旧好的契机。
没想到所以为的友谊破冰，裹挟着数不尽的算计和心眼。
抬眸看人的那一瞬间，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嘴上说着盼着她这个“好友”能来参加订婚宴，关注度却在靳临到时候能不能陪同她一起来……
那样浅显的心思，正当她看不穿吗！
轻嗤了一声。
说实话，乔素自己心底也很好奇，她和农依，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
“素素……你说句话啊。”
迟迟没有等来回应，对上那愈发冷淡的眼眸，农依心沉了沉，勉强一笑，“我订婚宴上的时候，你和顾二爷也都会到的吧。”
“我不确定。”
乔素冷淡地应了一句，“靳临的行程安排我不太确定，你要是着急想要个答案，可以自己去问他。”
农依一下子僵硬在原地。
她没想到乔素会拒绝得如此绝情。
“素素，你和顾二爷不是夫妻吗？你都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为什么顾二爷不能来？”
一下子没忍住，农依直接激动地拍着桌子站起来，脸上一片焦虑。
眼神很是不安地闪烁着，一看就有猫腻。
“首先，我刚才说的，是我有可能抽出时间去参加你的订婚宴，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我也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有其他事情急需处理。”
对此，乔素出乎预料的保持着冷淡，她压根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农依，“还有，你会给我订婚请柬的原因，是因为我和顾二爷是夫妻的关系吗？”
作为多年的好友，即使现在的感情濒临断绝，但她要是收到订婚请柬的原因是来自于顾靳临的话，乔素真会觉得无比的好笑。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素素，我不是这个意思……”
农依僵硬着身体坐下，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自然。
“是吗？”
乔素淡淡地应了一句，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去追究这份回答是不是真心的了。
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请柬我收到了，到时候如果能抽出时间，我尽量会赶过去的。”
乔素起身，拎上包，面上神色淡然，“还有，恭喜订婚，祝你以后一路顺遂。”
留下这么一句祝福的话语，乔素头也不回地离开。
倒是农依被留在了原位上，一动不动的，花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回过神来。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脑海中一直隐约浮现却不愿意面对的念头，最终冰冷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好像，彻底失去了一段友情，彻底失去了……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出了茶馆，乔素没停留半分，直接坐上了顾家专门给她陪的接送车，也就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之后，一道身影进入了先前她待过的包厢。
当佟芝烟踏入房间中的时候，农依还像是丢了魂一样的人，呆愣地坐在原位上。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很是傻愣呆滞。
佟芝烟闪烁了下眼，很快藏好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她快步上前地走到农依身边，舒缓的声线听上去温柔极了。
“真巧啊农依，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刚才我瞧见乔素从这个包厢里走出去，看着气氛不对的样子……怎么，你们这是吵架了？”
“佟、佟小姐……”
农依没想到佟芝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勉强地挤出了个笑脸出来。
“我和人约好了在这里谈合作，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佟芝烟自然地坐在了农依的身边，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抚着，“瞧你这么难过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中的大事啊？”
佟芝烟关切的眼神一下子戳破了农依的心房，都不用多询问些什么，农依便把刚才的事情像是倒豆子一般的，全部讲了出来。
她还沉浸在乔素离开后，那个几乎淡漠到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神，有些不安地说道，“难道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吗？可我只是想要让素素带着顾二爷来参加订婚宴而已啊……”
眼眸闪烁两分，带着些许不可名状的心虚。
身为当事人，农依心底自然清楚，她想要乔素和顾二爷都来参加她的订婚宴，这份“纯粹”的心思里，混杂了多少算计。
佟芝烟瞧见她闪烁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却越发轻柔缓和了，“唉，要我说，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了，你只不过是想要把这份喜悦分享给自己的好朋友，只是对方没有领情罢了。”
是、是啊。
她真心实意地邀请乔素来参加订婚宴，是她自己不识好歹，还毁了她的一番心思！
农依本来还有些动摇的心思，因为佟芝烟的这番话，瞬间认同了。
这件事她没错，是乔素辜负他们多年的友谊！
“佟小姐，你真好……”
农依目光看向了佟芝烟，带了几分的感激。
同样都是大小姐出身，乔素就没佟小姐这般体贴温柔！
连农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乔素这三个字在她的心中被她随意轻贱着，已经占不了多少的分量了。
佟芝烟温柔笑笑，劝说了没几句后就借口还有工作，就离开了。
转身进入了隔壁的包厢，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湿巾，将触碰过农依的手指都擦个干净，佟芝烟眼底的厌恶才淡了几分。
“又是一个蠢笨如猪的东西。”
先前还温柔的眼眸，此刻遍布冷嘲。
一个快要落魄的钱家，区区一个勉强连二流都算不上的明星，小小的订婚宴要惊动虹城的顾家？！
也不怕福气太大，把自己砸死。
“不过有时候，蠢货用的才更加方便啊……”
看着那白嫩的指尖，佟芝烟这才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开的瞬间，随手将湿巾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里。
在茶馆里没待多久，农依便接到钱家打来的催促电话，刚匆匆忙忙赶到钱家在郊外的别墅，踏进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迎面而来的就是钱夫人迫切的追问声。
“事情谈的怎么样，二爷又说要来参加订婚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