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环境下，视觉能力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听到那几缕绵长而又不稳的气息，听觉的感官被瞬间放大好几倍。
低垂着眉，男人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心口的那份沉甸，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上了那如花瓣般娇艳的红唇。
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生怕惊动了身下的人儿。
等顾靳临再次起身的时候，本就嫣红的唇瓣更加娇艳，微微泛着些许肿意，此刻已经是被雨水浸湿的花瓣，凄美而凌乱，让人不自觉想……更近一步。
男人幽深的眼眸看上去比先前还有深暗，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一抹姝色上强行挪开。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乔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金湖公寓负二楼的停车场。
思绪立马清醒了几分，边解开身上的安全扣，立即道歉，“抱歉，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顾靳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并没接话，眼底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柔意。
“嘭――”
一把推开副驾驶的车门，乔素匆匆下车，直到进了电梯后，那道炽热的视线才逐渐散了过去，心底却又多了几分讶异。
刚才她怎么觉得，顾靳临的心情相较于先前在顾家的时候，明朗了不少？
像是本该躁动的大猫猫被新鲜的猫薄荷给安抚住一般，怎么感觉都挺微妙的……
不自觉抿了下唇，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的嘴唇怎么有点……麻麻的？
将人安然送回家之后，顾靳临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转身开车到顾氏集团，乘着电梯直达顶楼，办公室内，顾一早就恭敬地等在那儿来。
一见到顾靳临进门，顾一立即迅速禀告新鲜出炉的调查报告，“二爷，刚才调查过，q国那边的行刺事件中，并没有顾永丰的手笔。”
没有？
才刚和煦不少的气息温度，骤然降至零点，顾靳临皱了下眉，低沉问出声，“确认没有查错？”
高强度的威压下，顾一的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冷汗，“底下人一共分了三批同时调查，出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听到顾一这样说，顾靳临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只办公室里的气氛还是异常压抑。
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良久，顾靳临幽深的眼眸划过一道暗光，“继续查，q国那边的线索不能停，再找人好好调查一遍三叔。”
顾一领到指令，立即出门，办公室内就只剩下顾靳临一人，凝滞的气氛却丝毫没有改变。
站在敞亮的落地窗前，顾靳临半阖着眼，眸底闪过一丝笃定。
一个个调查过去，总会露出马脚的。
已经等了整整七年了，他还在乎时间的长短吗？
他不急……
新的一周。
刚过午饭的时间，乔素便拜托江轻歌帮忙照看公司的事情，自己则早就帮程映请好假，出了大厦，直奔虹城最好的妇产科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程映也被折腾得难受不已，小脸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刚从洗手间里吐完一轮。
才几天过去，原先肉乎乎的婴儿脸都快消瘦成小v脸了。
对上乔素担忧的神色，她反倒是还挺心大地宽慰起人来，“没事，等过段时间做完小手术，身体就不会这么难受。”
“你还说。”
乔素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满脸不赞同。
即使是流产小手术，对女性的身体影响也很大，更应该慎重对待。
没过一回儿，报告出来了，但结果……却和他们所设想的有些不一样。
“小姑娘，你的手术很难批下来啊。”
这次给程映看诊的，是一位年纪约在四五十岁的女医生，她皱了下眉头，“你是不是小时候得过哮喘病。”
程映一惊，没想到多年以前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医生，我小时候的确有比较严重的哮喘病，可这么多年过去，它都没犯过……难道不是自愈吗？”
别看程映现在活泼开朗，小时候其实是个很腼腆的小姑娘，因为哮喘的原因时常住院，却不能剧烈运动，直到如今，她都忘不了犯病时气喘胸闷的难受感。
“那不叫自愈，只是多年以来没有暴发出来而已，一般来说，哮喘并不太会影响流产手术，但你最要紧的问题出在这里……”
医生指着b超单上的阴影，面色严肃，“你的子宫壁天生比普通人要薄，按理来说，像你这样体质的人其实更加不容易怀孕，也不是说不能做流产手术，只是手术对你的子宫肯定会造成不小的负担，很有可能……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
“怎么会这样？”
边上的乔素错愕不已，她抿了抿唇，问道，“医生，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本来可以考虑更为温和的药流方式，说不定伤害会更小一些，但患者有哮喘的病例，为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不能使用，只能采取手术的方式。”
医生摇了摇头，面色肃穆，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却也不是万能的，“当事人该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不是要做手术。”
当事人……程映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神情呈呆滞的状态。
在受孕能力弱的情况下还能一发中球……
靠，那个男人还真有“能力”！
察觉到程映的心思已经飘向远方，乔素便索性替她说上几句，“医生麻烦你了，不过这件事我们还得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那是应该的，不过如果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得尽早做手术，早做手术少受苦。”
医生理解地点点头，又有些惋惜地低喃着，“说不定，这是唯一的孩子呢……”
程映低垂着头，不自觉握紧了掌心，“好的，谢谢医生。”
她以为只是一场小手术而已，谁能想到会变得那么严重……
看着好友有些落寞的眼神，乔素心里也不太好受，出了医院大门，找了间附近的餐厅坐下，点了不少的精致菜肴。
“喏，刚才做完检查一个劲儿地喊饿，现在得好好补充点体力。”
因为身体特殊的缘故，程映这段时间总是容易饿，刚才在医院里就已经嚷嚷着“前胸贴后背”，可真当面前摆满了食物的时候，又顿时失去了胃口。
冲着乔素摇摇头，小脸皱巴巴的，“素素，我没有胃口……”
乔素知道孕妇的口味和情绪变化极快，倒也没强求，顺手给程映倒了杯热茶，说道，“不吃也没关系，那就喝点水吧，你瞧瞧，嘴角那边都起皮了。”
程映下意识舔了舔嘴角，果然如乔素说的那样，便依言喝了下去，身体立即暖和，连带着眉宇间的紧皱都散去了不少。
随意吃了几口，乔素便停下筷子，正色问道，“映妞儿，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打算――”
“是你，乔素？”
严肃的话题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乔素不悦地紧拧眉心，就见宁双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性格骄纵，一如既往没什么礼貌。
“哟，原来是在和你的小跟班吃饭啊，我没打扰到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