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院，乔素心里止不住地涌起烦躁，想着钱家人还没走，现在留下来也不太好，便拜托老管家传句话，道了声歉后先从白家离开。
开车出了白家的大门，车辆平稳地驶向公路，只是那结成团的燥意，却怎么也消散不下去。
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眼眸染上一层薄薄的氤氲。
毕竟，是近十多年的友情，几乎参与了她一半人生的人……
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咙口处，难以通气，乔素深吸了一口气，等回神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把车停在了顾氏集团的附近。
她怎么会来这里……
乔素眨巴了下眼，透过车窗看着眼前顾氏集团那个闪闪发光的公司logo，抿了抿唇。
原先还焦躁的心情，忽然之间像是被谁伸手给抚平了一样。
也许，是下意识地觉得，在顾靳临身边才会让她安心吧……
这样想着，唇角不自觉地轻轻弯起。
就在乔素心情平复、打算回公司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换挡，车窗外便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一回头，顾靳临俊美如斯的面容映入眼帘，“素素。”
沙哑的嗓音低沉悦耳。
乔素意外极了，想了想索性拔下车钥匙，从车里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
看着眼前的心爱人儿，顾靳临毫不避讳地将人拥入怀中，幽深的眼眸带着探寻，“你今天不是应该去白老的家里吗？”
顾靳临是知道乔素的计划与安排的，专门送个白老太太的那罐金瓜贡茶还是他专门派人搜寻得来的。
“本来是这样的，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
乔素也没隐瞒，把她和农依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纯澈清亮的眼眸破天荒地蒙上了一层茫然，“到底是我变了，还是农依她变了？”
要说不心疼遗憾，那都是假的。
毕竟是曾经出现在她大半生命轨迹中的人啊……
看着乔素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和犹豫，顾靳临心疼不已，缓缓低下头，带着凉意的吻落在乔素光洁的额头上。
“不是你的错。”
他的素素，没有错。
乔素难得示弱一次，将小脸埋进顾靳临的怀中，贪恋这场温暖。
而就在她心情即将平复下来的时候，头顶上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还记得之前你旗下女艺人发生的事情吗？之后顾一去调查，初步有了结果。”
“什么？！”
乔素猛然从怀抱中抬起头来，可当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之时，先前还有些急切的心境，莫名安静了下来。
“是谁？”
不知怎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她胸口翻腾汹涌。
“具体的证据已经被毁灭掉，已经找不回来。”
对上怀中人儿那纯澈的眼眸，顾靳临心底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语气一如既往，“不过顾一调查到，曾有人在事发三天前在某个药店买过成分类似的堕胎药。”
男人垂下眼眸，凝望着乔素那渐渐沉下的眼神，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对方特地经过伪装，但是日常的习惯和步伐难以掩饰――”
“是……农依，对吗？”
没等顾靳临说出对方的名字，乔素率先打断对方的话语，眼神灼灼。
顾靳临没再开口，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果然。”
不知过了多久，无言的沉默几乎要淹没周围全部的光芒之后，乔素轻笑了一下，眼眸清凌一片。
不知为何，在得知这个答案的时候，心口的那股一直缠绕着她不得平静的燥意，倏然沉寂了下来。
她早该想到的。
当初戳穿真相时，农依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有庆功宴发后背后那一系列的推手……
在她查到有农依的插手时，她就应该想到的。
只不过她不愿意面对而已。
不愿意相信陪伴自己近十年岁月的好友，最后会以这样狼狈的一幕，退出她的世界。
看着乔素那骤然暗淡下来的眼神，顾靳临心疼地将人搂在怀中，唇瓣温柔缠眷地落下，“不关你的事情，有些朋友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其实顾靳临对农依是丁点儿印象都没有，虹城的顾二爷，如果不是和乔素沾点儿关系，怕是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可看到因为农依的事情，乔素心情低落受影响，不满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只是觉得……有点惋惜。”
乔素本来心底是有点儿不舒服的，可看到男人动作如此笨拙却不断地安慰着她，心底那一缕阴霾一下子就被照进来的阳光给驱散了。
说到底，最先松开这段友谊的不是她，乔素自认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这段友情里面没有她的位置，那也不必强求。
“扑哧――”地笑出声来，顾靳临看到乔素脸上重新展开笑颜，薄唇跟着抿了一下，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正好赶上是午饭时间，两人一同吃了饭，等午饭结束的时候，乔素已经恢复往日的饱满状态。
马不停蹄地赶去浮生，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品发布会而抓细节，正当她打算找程映聊关于那天晚宴上的事情，却被告之，人刚刚已经离开了。
“映妞儿去哪了？”乔素看了眼那无人的工位，有些奇怪地问道。
一旁的江轻歌替她解疑答惑，“程映她今天下午要去产检，请假了。”
乔素一愣，掏出手机，“不对啊，之前我和映妞儿说好了，产检我陪她……怎么都没通知我？”
“哎呀素素，你不用打电话过去，今天程映她有人陪。”
江轻歌抿嘴一笑，说道，“我刚才可是看到了，程映她好像上了耿温文的车……”
一小时前，浮生。
核对完明日新品发布会的最终细节之后，程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意止不住地腾起，小憩眯眼休息了半小时后，才有了点精神。
等她伸手摸手机想看看现在是几点了，却被满屏幕的未接电话给惊到了。
【未接电话六个，来自耿温文】
？？？
程映一头雾水地点开了微信，这才发现大概在二十分钟之前，耿温文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下午的四维产检，我陪你去。】
程映，“……”
仔细看了下微信头像，再三确定对方就是耿温文后，想了想，她把电话重新拨打回去，铃声响了两下，很快就被接通。
传来男性独有的低沉嗓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