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太婆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黄长明将长剑横放在胸前,一点一点地往后推,边退还边劝道:“你是不是妖不要紧,只要放下那两个小孩,我就让你走,绝不阻拦?”
老太婆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笑了笑之后便将右手边上的小男孩扔到了地上。此时的小男孩已经昏死了过去,所以即便是瘫倒在了地面也没有丝毫动静。
老太婆一边笑一边用腾出来的右手慢慢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口中还嘲笑黄长明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拦下我?”
黄长明咽了咽口水,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老太婆,生怕她突然再出什么阴招。也是在这个时候,老太婆的右手指甲狠狠地插进了她自己下巴的位置,看得黄长明不禁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想不想看看我真是面貌?”
黄长明很想学着薛逸云的语气冷冷地跟她说:“随你喜欢。”可是当他真正出声的时候,话语却是:“你都已经,都已经在撕开,撕开人皮了,还问我干嘛?”
“说不定你会很喜欢呢?”
看着老太婆慢慢从下巴位置揭开那一层苍老的人皮,她的整张脸都开始慢慢变得扭曲起来,眼耳口鼻杂糅一堆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格外恐怖。
黄长明活这么大也买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紧张手中剑都开始跟着双手发起抖来。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手心也跟着冒出了冷汗。这在以前张薇一在的时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而现在,他一个人,独自面对着这一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妖怪。
终于,老太婆的人皮撕到了头顶,只最后一下便可以从她那血腥恐怖的面皮下看到她的真面目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太婆突然冷笑了一声,脚下生风瞬间就朝着黄长明移动了过去。
尖锐的指甲照准黄长明的喉头划了过去,只片刻的功夫便能取下他的性命。她的速度很快,而且是在黄长明一直被恐惧支配的时候,在她看来现在要取下黄长明的性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太婆快速划过的右手突然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之上,只听“当”的一声,黄长明便被老太婆右手的冲击力击飞到了一边。再看老太婆,因为手掌突然受力,鲜红的血如同喷泉般从伤口处涌出,老太婆吃痛又怕流血不止,只能伸出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边攻击?”老太婆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咳嗽着收回自己的长剑,黄长明举起明显带有血迹的长剑剑柄笑道:“跟一个朋友学的。你在那里表演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杀我罢了。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说到这里,黄长明突然注意到了老太婆的身子和脸,只见她全身乌黑,脸皮已不是之前那样的挂满了皱纹。嘴尖如锥,鼻子附近还伸出几根黑色的长毛,眼睛很小,却总是在不断地转动。
“贼眉鼠眼。”这是黄长明对她的评价。
“哼哼,你居然说一只老鼠妖贼眉鼠眼,是在夸呢还是在骂呢?”
“还真是老鼠妖啊?”
趁着黄长明说话的时候,老太婆再次移动起来。只不过这次她不是直接扑向黄长明,而是不停在他周围奔跑旋转起来,带动着草丛树枝发出“哗哗”的声音。
黄长明知道她肯定是想再次趁自己不备的时候来一场偷袭,所以破天荒地把全部精力都集中了起来,只是跟着老太婆鼠妖的妖气走。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长明突然感觉到老太婆从一个方向朝着自己靠近了些,他赶紧出剑朝着那个方向挥出一道剑气。这道剑气斜着劈过老太婆可能在的位置,将沿途的草丛树枝一并斩断。
出乎黄长明的意料,剑气明明已经通过了那团妖气所在的位置,却完全没有触碰到老太婆的半点身影。就在他感觉到奇怪的时候,老太婆的妖气突然再次朝着自己压了过来。但是等到黄长明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居然没有看到半点妖影。
“怎么回事?”
就在黄长明还在纳闷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的泥土一震,两只如同铁爪般的手便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脚踝。鼠妖力道奇大,指甲又已经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只轻轻一触碰的功夫,黄长明的脚踝便被刺穿,流出了大量的血液。好在先前的时候黄长明已经伤了鼠妖的右手,所以他的一只脚踝虽然受了伤却不及筋骨。而面对抓着另外一只脚踝的利爪,黄长明条件反射性地以长剑及时刺下,在它深入肌理的瞬间及时将其斩断,这才免于丢掉双脚。
鼠妖一时大意被黄长明斩去了左手,右手又因为受伤而血流不止。为了避免被黄长明反杀,她忍着剧痛从地面蹿出,落在了两个孩子的身边。伸出受伤的右手抵住小男孩的额头,鼠妖痛苦地嚎叫道:“不许过来,你要是过来的话我就杀了他。”
鼠妖现在害怕极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黄长明此时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正拼命用左手撕扯着身上的绸缎,想要包裹住自己的两只脚踝。他右手依旧握着剑,跟鼠妖怕他趁机击杀自己一样害怕鼠妖趁机击杀了自己。
听到了鼠妖的吼叫,黄长明定下心来,仔细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自己两只脚踝受了伤,想上前击杀已经只剩半条命的鼠妖也是绝技不可能的了。只不过她先暴露了自己的恐惧,所以黄长明觉得自己还是占有优势的。于是乎他极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咬着牙假装很担心两个小孩的样子劝鼠妖道:“你先放下他,其余的事都好商量。”
“好商量?你斩断了我一只爪子,这个仇怎么报?”
“报仇?你伤了我右脚,不都扯平了吗?”黄长明故意说自己只伤了右脚,却对自己左脚的伤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