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轻伤,无影赶紧撤到了更远的地方,此时方赤天也没有跟过去,而是收起黑枪,说道:“不拿出真本事的话,我这八千两的人头你恐怕带不走。”
无影摆正姿态摇了摇头道:“就算是用尽我的本事,要想带走你的人头也几乎不可能。”
“咔咔咔”的几声响,方赤土和无影都被吸引到了另外一边西门镜月的身上。此时天空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已经在地面上铺出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刚才“咔咔”的声音是西门镜月飞雪在慢慢撕裂黑龙的声音。
回过头来,方赤天道:“西门家的飞雪果然名不虚传。雪下得越来越大了,要是老夫再不走的话,恐怕你们两人就真的能取下我的向上人头了。”
一听方赤天要走,西门镜月快速挥动飞雪,猛地一下就朝着黑龙斩出一道白色剑气。这种剑气薛逸云领教过,可以说在它手上吃了好几个大亏。白色剑气劈下,方赤天的黑龙立即被斩成了两半,暗影之气四散瞬间就将整个天空变成了漆黑一片。
西门镜月也受了这种暗影之气的影响,怕进到深处会遭到偷袭,所以并没有立即携剑杀进去。可是等到暗影之气渐渐散去,天空中出现白色雪花占优的情形时,哪里还看得到方赤天的人影。
望了一眼无影,西门镜月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慢慢踏着白雪走回了山谷。
低头看了一眼薛逸云,无影也没有说话,转身快速移动,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中。
铁家四父子就在离薛逸云他们不足十丈远的地方,他们并没有逃走。很庆幸,他们一起目睹了这场绝顶高手之战,也在薛逸云和慕容寒雪的心中留下了非常好的映象。
铁朋举受了伤,铁家四人没了主心骨之后当然是不可能再去追铁朋兴了。未免继续给薛逸云他们添麻烦,四人决定先返回铁家,之后再想办法追捕到铁朋兴。
临别之际,铁树花难得正经地向薛逸云说了句“谢谢”,听得薛逸云感觉很不好意思。
“其实基本上都是慕容在帮忙,我反而有时候在给你们添麻烦。”
“帮忙了就是帮忙了,不管大小。”
“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有空来我们铁家,哥哥们都说有机会的话要好好招待你们。”
“多谢多谢。”
告别了铁家四父子,薛逸云和慕容寒雪只能以步行的方式继续往南走。因为再次动了真气,薛逸云的伤也越来越重了,每走几步就要轻咳两下。慕容寒雪虽然担心,但在荒山野岭之中自己和薛逸云都不识草药,只能以自己调理为主。靠着慕容寒雪打猎小兔子为食,两人风餐露宿之下终究还是走出了密林,来到了一处条繁华的码头附近。
因为被打乱了方向,薛逸云和慕容寒雪此时已经不怎么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了。他们走上前去询问船工才得知自己现在离占伟古道靠近竹下郡的入口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你们可以乘船到上一个入口,然后骑马或者坐马车去那里。”
“多谢。那个,可不可以再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的镇子?最好能有有名的大夫。”
“大的镇子没有,但往西边走一里路的话能看到一个徐家村,那里会有大夫。”
“谢谢师傅啦。”
告别码头的船工之后,薛逸云和慕容寒雪照着他说的路径很快就来到了他口中的徐家村。在询问当地居民之后,他们找到了村子里的大夫。把了脉之后,大夫开了些药帮助薛逸云调理内息,并一再嘱咐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动用真气。因为附近相对较穷,找不到合适的客栈,两人只能找了一户干净的人家给了些银子后住了两晚。
想着早日赶到竹下郡去和阴秋漫他们汇合,两人又不辞辛劳地踏上了前进的道路。搭着船顺流而下,再在占伟古道前一入口被人宰多了几两银子买来马匹之后,两人这才回到原来出发时的状态。
看着薛逸云一路颠簸,慕容寒雪心中有愧,于路上道歉道:“对不起,师叔。都是因为我坚持要跟上柳庄,才造成现在的困境。”
“不用在意,没什么的。我们上山之前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那样的事,而且计划暗杀莫师叔的凶手不也被我们找到了吗?到时候只要通告中庭对吴笑书和黑白二雨他们进行抓捕,莫师叔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吴笑书吗?什么时候才能亲手抓住他啊。”
“会有那么一天的。”
几天之后薛逸云和慕容寒雪他们终于来到了占伟古道竹下郡边界处的入口,此时他们本来应该要按照薛逸云之前计划好的再继续往南边走的,可是因为薛逸云身体还没恢复需要在当地抓药的原因,两人决定留下来待上一天。
掏出身上仅有的十枚铜板,慕容寒雪接过了从药铺买回来的药。
“看来我们今后又要风餐露宿了。”慕容寒雪的口气没有半点埋怨,似乎除了失去亲人的哀伤怎样的场景都不会触发她悲观的情绪。
有时候薛逸云都在想,要不是在五灵山那天晚上看到她独自一人流泪的话,估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她表达悲观的情绪。
“在这么大一个镇子里分餐露宿吗?不至于吧?”薛逸云笑了笑。
“可我身上只有这么点铜板了,刚才还买了药。”
听了慕容寒雪的话,薛逸云故意轻捂了一下胸口,假装不经意地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慕容寒雪见了之后立即走过去帮他抚了抚后背,想帮他顺气。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慕容寒雪把心一横,突然冲薛逸云微微一笑。
自从见到慕容寒雪之后薛逸云从来没见她笑过,哪怕是发生很高兴的事她也是那副冷峻的表情,顶多在言语之上有所表达。这一笑薛逸云感觉自己心都醉了,刚才还有些玩笑的心态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不知道慕容寒雪刚刚在心中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