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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不是每个人都很幸运

  “之前不是都已经做好决定了,怎么又开始犹豫了?”

  “和宗序结婚之后才觉得,原来跟他结婚是这样的感觉......”厉晚舟挺不好意思。

  盛雀歌纳闷:“结婚之后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她看来,现在和贺予朝的关系虽然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是订婚之后他们的生活状态,和结婚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和贺予朝的生活也不需要担心任何油盐酱醋茶,他们忙碌于各自的工作,将闲暇时间好好安排,用在彼此的身上,这和结婚有什么不同吗?

  厉晚舟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要长时间离开他,很是不舍得。”

  盛雀歌失笑:“读书这事儿既然已经确定好了,就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我出去之后很久都不能见到他了,我打听过圣马丁的情况,忙起来肯定没有时间回来,他的身份那么特殊,又不能来看我。”

  “你只要想想,你们的分开只是暂时的,但你去追寻的,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理想,不是吗?”

  厉晚舟曾经就想过要去圣马丁,但是那时候没有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了,自然要抓住才是。

  盛雀歌一直都认为,自己对未来的向往是需要坚持的,不应该在中途被任何因素影响,继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有什么是真正被自己握在手心的呢,学到的知识便是。

  除了这些,即便相信爱情,相信自己爱的这个人,也不应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唾手可及的一切。

  爱情和理想,不应该敌对,家庭和工作,更是可以协调的关系,而不一定要只选择其中一样。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以前没有发觉,现在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我熬不过来。”

  盛雀歌很冷静地劝说:“可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而宗序已经是你的丈夫了,你舍不得他,难道就舍得这个追逐梦寐以求理想的机会?”

  厉晚舟小声问:“如果现在给你这样一个机会,让你去做一件你很想做但是没有做成的事情,但是要因此离开贺予朝,你可以这样果断做决定吗?”

  厉晚舟不是在质疑,而是她真的在疑惑。

  盛雀歌却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具体情况当然要具体分析,但如果是类似你这样的状况,我想我可以。”

  她的生活里远远不只有爱情的部分,她关于事业的理想同样极为重要,换做是贺予朝现在需要为了他的事业而做出类似抉择,盛雀歌同样会尊重,并且给予双方充足的时间去等待彼此。

  厉晚舟的语气好羡慕:“我也很想要和你一样果断,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到。”

  “傻,你又不是我,为什么非得和我一样,宗序也不是贺予朝,所以你其实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

  而且,盛雀歌一直觉得,宗序这个人,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能够隐忍。

  即便他会不愿意厉晚舟离开那么长的时间,也绝不会阻碍她前进的脚步。

  也许有人的一生只需要陪伴在爱人左右,只重视家庭,但也有的人,生活里有那么多重要的部分,人生并不漫长,在短暂的岁月里,如果不辜负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机会,各人也有各自的选择。

  对于别人,盛雀歌会尊重他们的一切选择,但因为厉晚舟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盛雀歌不希望厉晚舟有那么一天产生后悔的情绪。

  尤其她知道厉晚舟是多么渴望去圣马丁深造的机会。

  或许就算现在厉晚舟想要放弃,宗序都不会任由她耍性子再改变主意。

  “我好像又被你说服了,你挡什么律师啊,不如去当辩论家吧。”

  “可惜了,我在律师行业扎了根,这辈子是没机会,下辈子再说吧。”

  和厉晚舟断了电话,盛雀歌犹豫再三,还是给宗序发了消息,和他说了厉晚舟的犹豫。

  她想,至少宗序知道厉晚舟因为他而试图放弃自己的理想,内心的安定也会更多几分吧、

  两个人要分开一两年的时间,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度过了,在认为自己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总该有些什么去支撑着他们。

  盛雀歌晚上回家没见到贺予朝的人,这才看见他早些时候发了消息报备行程,但她没有注意到。

  今晚有宴请王老师的活动,贺予朝作为王老的得意门生,自然要一同前去。

  盛雀歌转念一想,忽然就猜到,某个人也会在场。

  能够有这么好的机会,沈小姐怎么能放弃呢?

  现在沈汀阑想要联系贺予朝都很困难,所有电话都只能打到谢秘书那里去,而谢秘书自然会用各种理由推拒,除非沈汀阑真有什么必须要和贺予朝对话的大事,基本上这辈子就没什么机会再和他通电话了。

  而这些事情,还是谢秘书主动告诉盛雀歌的。

  她也才知道,原来谢秘书对沈汀阑不那么喜欢。

  盛雀歌以前倒是有那么几分猜测,但没有证据,直到现在,谢秘书主动来说这些事儿,盛雀歌就很笃定了。

  谢秘书倒也不会说别的事儿,就告诉她,沈汀阑今天这通电话来又有什么事情想和贺予朝说起,但最后都败兴而归。

  沈汀阑碰了几次壁,也就不再尝试了,肯定知道贺予朝在同她划清界限。

  后来沈汀阑不再那么做,谢秘书那里自然就没了消息,但盛雀歌一直都很确定,沈汀阑这么一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打不了电话,也就不合适直接上门寻人,但是他们之间毕竟认识多年,沈汀阑一定能想到很多机会和贺予朝见面。

  这不就来了么?

  盛雀歌看完贺予朝的报备,便给小刘打电话,问了贺予朝今晚去的那地方在哪儿。

  然后就算着时间,让小李把自己送过去。

  小李和小刘轮番换岗,现在和盛雀歌也都很熟了,盛雀歌也不像贺予朝那样整天黑着一张脸,看着便是个危险人物,即便他们已经当了许久的保镖和司机,平时里没什么要紧事,也不敢随便和贺予朝说话。

  所以小李直接就问:“您这是要去接老板?”

  “嗯,万一他今晚喝了酒怎么办。”

  盛雀歌手肘撑在车框上,不由开始好奇今晚的沈汀阑跟贺予朝见了面之后,又能做点儿什么。

  沈汀阑主意也挺多,而且她最大的筹码便是王老师,只要利用得当,那么一定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状况里,就算已经和贺予朝生出罅隙,但毕竟认识多年了,如果换做自己......也能想到一些办法。

  碰上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倒是很有趣,虽然沈小姐已经没有盛雀歌最初想象的那样危险了,但面对她,警惕一些为好,轻敌带来的,只有失败。

  小李说:“您放心,老板的酒量,不会轻易喝醉的。”

  盛雀歌挑眉:“可他上回才喝醉过。”

  “咳......这个嘛,那天可能是特殊情况吧。”

  盛雀歌轻轻哼了声,她早就知道,贺予朝那天喝醉根本就是带着几分故意的成分,要是那人真的不想喝醉,应该没人能够灌醉他。

  小李自知食言,不敢再多说了。

  盛雀歌看了眼时间,打出一句话发给贺予朝:“今晚要是喝醉了,就别想进房间了,自己去客房睡吧。”

  “贺太太这么看轻我的酒量?”

  “那上回喝醉的人是谁?”

  大佬也说:“上次是意外。”

  “最好是这样。”

  贺予朝之后就没再回复了,应该又投入到了应酬中去。

  那人长袖善舞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弱,全看他想不想要浪费这个精力罢了。

  而此时的国宾饭店里,整层宴会厅都被包下,用作今晚的宴请。

  王老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这回邀请他的人,是要谈一个极为重要的项目规划,所以王老也让贺予朝来陪同。

  从这便能看出今晚这个饭局有多重要,王老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有贺予朝在,很多事情就能交给他来处理了。

  也不只有贺予朝,沈汀阑甚至是同王老一起前来的,沈汀阑在见到贺予朝时,主动解释:“师母让我来照顾一下老师,不能让他喝酒,等会儿到了时间还要看着他吃药。”

  虽然回来之后就请了佣人,但王老脾气古怪,佣人始终没有什么权力,如果他不愿意配合,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所以有沈汀阑在这儿,才能随时叮嘱着王老,确保他可以按时吃药。

  “依我说就是你们师母大惊小怪,医生都说了没大问题,她那么紧张,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沈汀阑嗔怪:“您说的是哪里话,师母也是为您好呀,我们这也是谨遵医嘱嘛。”

  王老摆摆手:“行了,别唠叨我,我听你的,还不成?”

  “谢谢老师理解!”沈汀阑笑着看向贺予朝,“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你还好吗?”

  贺予朝冷着脸点头。

  沈汀阑见他如此冷淡,有些失望,但立刻挂上了逞强的笑:“那就好,今儿个的主角是你们,我就在一旁,老师需要的时候再叫我过来就行。”

  沈汀阑要走,王老叫住了她:“你也不用走,你也不是听不得。”

  贺予朝倒是没什么意见,今晚要宴请的主要人物是王老,只要老师说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贺予朝要做的只是确保从商业角度来说,王老不会吃亏,至于设计上的事儿,老师有自己的见解,不需要干涉什么。

  王老这些年的作品,无一不是精品,光是国外各类建筑界大奖就拿了个遍,现在也是建筑设计师里的佼佼者,风头无二。

  华人当中,除开已经过世的前辈,和另外几个大师,就是王老的设计最受欢迎。

  贺予朝是年轻一辈中的新星,倒也不愧为王老的学生。

  沈汀阑被王老留下,却有些犹豫,她看了眼贺予朝,小声说:“我还是到一边儿去等着吧,到您该吃药的时候我就过来。”

  “走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避开?不管你和予朝之间都有什么矛盾,年轻人,说开就好了,何必当做死仇,还准备一辈子都不来往了?”

  沈汀阑苦笑:“您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真没什么,而且是我不好才造成现在这样的状况,您也别怪罪予朝。”

  王老瞪着贺予朝:“你怎么回事,作为男人,应该大度一点,就算她做错什么了,也得给她个机会让她改正嘛。”

  “老师,这些事儿......您就别管了。”

  沈汀阑暗自握紧了拳头,她没料到,贺予朝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老师都出面了,看起来却没有后退的打算。

  他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和自己彻底决裂?他们怎么说也认识多年,从还在大学的时候作为同窗,一切为了期末作业奋斗熬夜,也算并肩走过那么多的日子,他竟然如此无情,根本不在意过去的情分?

  沈汀阑内心用上无尽绝望,她没想到贺予朝不给她任何挽回余地,远远超过她最初的设想。

  是她小看了贺予朝对盛雀歌的重视程度。

  “我怎么就不能管了?汀阑是个好孩子,她跟你认识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做错了一点什么,就给她判死刑了?你还准备以后看见她,都不搭理她,装作不认识?”

  见老师要发怒,贺予朝才说:“并非像您说的那样,我自然还将她当做同学。”

  但也只能是同学了。

  读书那些时候的事情,贺予朝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从某些层面来说,他和沈汀阑的确可以很有默契。

  以前每次的小组作业,他和沈汀阑搭档都会是最高分,沈汀阑很有悟性和天分,足够细心,不会拖他的后腿,所以刚毕业,他们就有过一起合作的设计案,如今还伫立在大洋彼岸,是当地新的地标性建筑。

  从工作上来说,他们确实可以配合,但抛开工作和几分同学情谊,便没有多少可以用来说道的东西了,沈汀阑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贺予朝已经在用相对较为委婉的方式去告诉沈汀阑,就此放手为好,什么都不要再做。

  他的耐心并不充足,如果沈汀阑继续超越他的底线,那么即便还有老师在这里,他也不会手软,到时候沈汀阑便会知道,他这个人,的确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什么都不是。

  王老师见贺予朝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啰嗦,只叮嘱:“这人啊,能够遇到一个很懂自己的人不容易,你和汀阑在设计上许多理念都是契合的,她很了解你,以后还可以有协助对方的时候。”

  贺予朝淡淡应下来,但其实什么都没有答应。

  他本就没有想过彻底和沈汀阑决裂,以后如果只谈公事,自然有谈下去的可能,但如果还想要谈一些别的,就不需要了。

  沈汀阑最后没有走,还是陪在王老的身边。

  觥筹交错时,竟然有人没认出沈汀阑来,还误认为沈汀阑是贺予朝的人。

  沈汀阑还来不及说什么,贺予朝已经淡漠的否认。

  沈汀阑又尝试了一下被利刃扎心的滋味,可她早就知道贺予朝不会爱上自己,若是早早放弃,也就不用在此时一遍遍承受挫骨的感觉,太痛苦了。

  不是每个人的单恋都会得到回应,大部分是运气没有那么好的人,痴心妄想着一个注定不会有结局的人,被那执念囚禁,得不到解脱,不断挣扎。

  沈汀阑错过了挣脱现状的机会,再想要解脱,也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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