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海盗的损失,却只有一百多人的伤亡,俘虏六百多人都已经放回,这让朱聿键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名振问道:“损失大这我并不怪你,毕竟海盗们都是惯于在海上讨生活的,只是这俘虏全都放了是什么意思?”
张名振回答道:“启禀王爷,那是因为定海岛的飞熊海盗团决定弃暗投明,加入我唐勇水师,还请王爷恩准。”
“什么?”朱聿键听得站了起来,他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圈这才说道:“你好糊涂啊,那些海盗惯于打家劫舍,一旦入了军营又怎能忍受严苛的生活。我估计他们的被打的事急,想要借投降脱身,等到过些日子就会再次去当海盗的。”
“王爷,微臣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不过这次与其他海盗不同,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个海盗团绝对是真心投诚,也会在水师中做得很好。”张名振这句话让朱聿键犹豫了。他知道张名振是个做事稳妥,心思细密的人,如果他打了包票,就肯定有绝对的把握。
朱聿键思虑片刻问道:“你认识海盗团的首领?”
张名振点点头道:“这个海盗团的所有头领微臣全都认识,而且是多年的好朋友。”他随后将飞熊海盗团的来历娓娓道来,听得朱聿键眼前一亮。
“照你这么说,这些海盗头领都是名门之后,海盗也多是原来的水兵?”朱聿键终于解开了疑惑,心中大喜过望。这是一支相当有用的海上力量啊,一旦抓在自己手中加以培养,不比郑芝龙的十八芝差劲。
“你说海盗团大当家陈阿牛来了?”朱聿键问道。
“是的,他就在门外,等待王爷的召唤。”张名振看到有门,心中燃起了希望。
朱聿键道:“让他进来吧,我问问他。”
“遵命。”张名振出去了一会儿,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就走了进来。此人脸色皴黑,连鬓的络腮胡子,看上去粗莽无比眼睛中却是精光连闪。他穿了一身粗布短打,赤着双脚,如果乍一看去就像是常年跑海的普通渔民。
好一条汉子,朱聿键心头暗赞一声询问道:“你就是陈阿牛?”
“回禀王爷,草民陈阿牛。”陈阿牛赶快跪倒行礼。
朱聿键点头道:“你能够弃暗投明这很好,我可以保证对你们一视同仁,所有人也都能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果不愿意加入水师的,我也可以每人发十两白银的路费回家。但是我需要你做出保证,一旦加入水师的人员,必须严格遵守各项制度,不许自私当逃兵。”
“王爷请放心,当年我们也是一怒之下当了海盗,其实大家早就想回来了,只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如今能够重新回到水师,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的,他们原本就是水兵,也不会感到不适应。”陈阿牛见到朱聿键答应的如此轻松,他赶快保证。
朱聿键点点头道:“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水师副提督,与张名振、李俊一起共掌水师,未来如果水师扩建,也可以独当一面。”
“多谢王爷。”陈阿牛赶快跪倒磕头,他本以为就算朱聿键准许他的投诚,也要观察一段时间才会给他个职位。没想到朱聿键如此宽大,竟然直接就给了他如此高的地位。
朱聿键对于这个陈阿牛也很感兴趣,他们的祖辈都在戚家军效力,其中不少人都在辽东战死,称得上的忠烈之后。这些人都有了强烈的报国之心,又是从小在军中耳濡目染,只要稍加捶打就能成为最好的水师军官。至于那些海盗也都是原来戚家军的水兵啊,这些人本来就训练有素,可以快速的形成战斗力,让他的水师强大起来。
在将这一千多名海盗混入水师之中,人员素质将会有很大的提升,但朱聿键却始终不放心自家的船。那个被自家火炮后座力震坏的船,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急不可耐的一探究竟。
“你们两个是否有时间?”朱聿键突然问道。
王爷如此询问下属,让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朱聿键说道:“伤船是否已经开入船坞?我打算让你们一起去看看。”
“微臣来的时候,已经将损坏的船只送入船坞修理。”张名振回答道。
朱聿键点点头,对郝玉兰说道:“传话给潘独鳌,让他给那些葡萄牙工匠单独开设铸炮坊,让他们先铸造自己熟悉的各型火炮,我带啊另外几个船匠去造船厂看看。”
这件事情自由下面的人去执行,朱聿键是不需要亲力亲为的,很快三个船匠和那个葡萄牙的退役海军军官就跟随着朱聿键,一行人坐上马车前往造船厂了。
造船厂依然非常忙碌,所有人来回穿梭着,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样的造船厂别说是在华夏,就算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看着布局合理,一切都标准化的造船设备,几个葡萄牙人眼睛都看直了。
徐骥和吴城将众人引到了办公的房子中,朱聿键询问道:“你们这里是否有二号福船的图纸?”
“图纸?”徐骥看了看吴城说道:“以前是没有的,不过几位王爷的学生来了之后,把所有船只都绘制了图纸,现在是有的。”
朱聿键点点头又转身问那几个葡萄牙船匠:“你们是否有欧洲船的图纸?”其中一个叫做塞尔吉奥的船匠摇摇头:“我们没有图纸,不过要我们造船是没有问题的。”
“能否现在给我画个草图,有主要结构即可。”朱聿键又问道。
“没有问题。”塞尔吉奥点点头,他向徐骥要了纸笔,就在那里画了起来。
吴城在图纸堆里翻了一阵,很快拿出来几张图纸。这些都是福船的详细图纸,只要有这些图纸,哪怕从未见过福船的船匠,也能轻易制造出来。
朱聿键不是造船专家,但他是个机械专业的大学生,计算应力和承重结构是他的老本行,做起来非常得心应手。他看着图纸就开始计算起来,不时还在旁边的纸上写几个数字,或者表上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