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之所以没有去更大也更近的耽罗岛(后世的济州岛),反而前往对马岛是有原因的。
对马岛又称对马国,由五个岛屿组成,这里长期属于日本管辖,对马宗氏世世代代统治对马岛,并始终支持代表武家中央政权的幕府。只不过因为对马岛太小,耕种难以养活太多人口,所以他们也作为日本和朝鲜之间贸易的中转站,进行海上贸易活动。
1419年6月19日,朝鲜以“讨伐倭寇”为目的,命令李从茂将军向对马岛派出军队,企图占领对马岛。对马岛宗氏无力抵抗,不得不接受朝鲜官职,成了两国受封的官员,对此日本中央政府并未提出异议,因此对马岛从那个时候起,就成为了两国的模糊地带。
李倧前往对马岛,可以说在自家境内,也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日本境内避难。在他看来明朝军队要进入日本,总要有所顾忌的,更何况这里的人不像耽罗岛那样对大明朝廷好感颇多,他住下也更为安全。
李倧没有想到,他刚刚抵达对马岛才五天,唐勇水师的舰队就抵达了外海。听到那支恐怖的舰队又来了,李倧吓得跳了起来。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他反倒光棍了起来,立刻命令同来的士兵准备垂死挣扎。
“大王,我看还是投降吧,这样打是不可能胜利的。”对马岛的宗氏家督宗毅成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建议投降。
“什么?投降?”李倧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被人从朝鲜国王的位置上拉下来,又被迫逃亡到这个小地方,他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最痛恨他的光海君已经登位,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自己是通过宫廷政变上台的,为了永绝后患又将光海君的眼睛用石灰烧瞎,这样的仇恨如何能够平复。如果别人投降或许能够幸免,他却绝对是必死无疑,甚至比死还要难过的,这种情况下他如何回头想。
“不许投降,所有人准备战斗,将战舰都派出去。”李倧吼叫着,命令宗毅成赶快派出舰队迎战。作为宗氏的第21任家督,宗毅成并无父亲宗义智那样的能力与智慧,他更多的只是守成吃老本而已。
大明王朝同样是日本的宗主国,如今宗主国大军到此,他又如何兴得起抵抗的决心。对马岛的水师不强,只有三艘安宅船和几艘小船而已,李倧带来的也大多数猛船和剑船,大战船一艘也没有,依靠这样的势力,如何能够抵挡对方的进攻。
看到李倧那不善的眼神,已经按在刀柄上的手,宗毅成很清楚一旦自己拒绝,所要面对的就是立即死亡。无奈之下宗毅成只能屈服,命令所有水师出战,拦截对方的进攻。
见到一直颇为孱弱的水师舰队驶出港口,张名振还以为对方要四散逃跑。可是当对方集结起阵型,朝着唐勇水师的方向冲来,他们才明白对方是要打仗的。对付这样弱小的舰队,根本不需要大张旗鼓,数艘二号福船带着一群护卫的苍山船前出,一顿炮火就将对方打得七零八落了。仅仅花费了不足半个时辰,对马岛和李倧的联合舰队就告覆灭了,唯一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只有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水兵和碎木了。
张名振一面命令打捞落水的敌军水兵,一面让海军陆战队开始登陆。对马岛没有火炮,士兵们只能拿着刀剑,静等对方登陆。没想到经过舟山一战之后,水师已经学乖了,他们没有直接派出小船登陆,而是将三艘六号战船打横在水面上,对着滩头可能的敌军所在地一顿猛轰。
如今的炮弹还都是一个大铁球,攻击士兵的威力有限,但其巨大的声势却能令对方胆寒。那些端着大刀长矛,躲在岩石后面等着对方登陆的士兵们没有等到敌人的踪影,反而是成片的炮弹覆盖而下。
密集的炮弹砸在海滩的岩石上,溅起无数的碎石,吓得那些日本兵和朝鲜兵纷纷避逃。藏身之处再也藏不住了,炮击仅仅进行了两轮而已,对方那些士兵已经抱头鼠窜。
张名振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切,他对着身边的信号兵道:“发旗语,开始登陆。”
信号兵离开,张名振询问道:“王爷,岛上的人如何处置?”
朱聿键道:“很简单,既然他们决定反抗,那么所有男子不留活口。”
“什么?”张名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朱聿键会说出这种话来。
朱聿键道:“我说的很清楚了,所有男丁不留活口,记得把李倧和宗毅成的头颅留下来,我要传首朝鲜各地,震慑一下那些敢于反抗的人。”
“王爷,我们乃是礼仪之邦,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禽兽之举?”张名振低声问道。
“礼仪是对本国百姓的,不是对外国人的。礼仪可以让国家安泰,却买不来国家的尊严。国家的尊严是要靠实力来获得的,你对外越是残忍,那些宵小就越不敢对付我们,因为他们付不起那样的代价。”朱聿键冷然道:“对马岛和朝鲜对我们华夏民族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决不容有失。看看当年为什么南宋被灭,蒙古却能够崛起,就是因为他们对外够狠,他们能够将敌方高于车轮的男丁全部杀死,不给对方重新崛起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张名振的喉咙有些哽咽,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规劝唐王。
朱聿键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是经常对你们说吗?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至于个人的得失与国家民族的未来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可以在美洲大肆屠杀,我们也可以。他们为了本国的崛起,用外族人的尸体作为国家的奠基石没有错,我们这样做也没有错。一个国家和民族只有自强不息,才能永远生存下去,希望依靠祈求和道义约束来实现国家安定,只不过是缘木求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