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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第221节

  因为是最后一个晚上留在宁王府了,凤渝琉更是粘着阮伽南不放了,凤明阳板着脸心里十分的庆幸,也十分的确定自己将他送回去的决定是对的。

  第二天一大早凤渝辰就过来了,他心里也是十分不好意思的。自己的弟弟让八叔八婶照顾了这么久,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也幸亏八叔八婶不是爱计较的人。

  凤渝琉穿得严实,头上戴着狐狸毛做的帽子被阮伽南牵着手走了出来,扁着嘴巴,十分不高兴的样子,看到自己的兄长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相反还很嫌弃,暗地里瞪了他一眼。

  哼,哥哥为什么来得这么早!他还想和八婶多待一会儿呢。

  凤渝辰看到他嫌弃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日子渝琉让八叔八婶操心了,多谢八叔八婶对渝琉的照顾。”凤渝辰站了起来,恭敬的对阮伽南行了一个礼。

  阮伽南笑了笑,“不碍事,渝琉很乖巧,很听话,也没让我们多费什么心。倒是带给我们不少欢乐呢,府上有个孩子也热闹许多。”

  再说了,她也没有做什么,不都是有下人在吗?也就是凤渝琉有时候粘着她,要她陪着他玩罢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让八叔八婶费心了。”

  “渝琉,咱们回去了,哥哥已近让人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还小,现在就暂且和哥哥住一个院子。”凤渝辰对凤渝琉说道,还对他伸出了手。

  凤渝琉抿着嘴唇后退了一步,一副抗拒的姿势。

  凤渝辰尴尬了。

  到底他才是他亲哥哥,还是八婶才是他血脉亲人?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阮伽南低着头轻声道:“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回家,以后你若是想八叔八婶了,可以随时让哥哥带你过来。你一直不回去,哥哥也会孤单难过的,你难道不心疼哥哥吗?”

  凤渝琉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哥哥和八婶,这可真是一个很难的选择……

  最后到底还是被阮伽南那句哥哥也会孤单难过给打动了。他慢慢的朝着凤渝辰走了过去,但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阮伽南不由得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八婶送你回献王府,这总行了吧?”

  凤渝琉立刻就咧嘴笑了起来,“好耶好耶,八婶送我回去!”

  凤渝辰却是一愣,反射性的道:“八婶,这太麻烦——”

  阮伽南一摆手,不容置疑的说道:“不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了,就是坐个马车,宁王府和献王府相隔又不远。就这样吧,不用多说了。”

  凤渝辰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想了想觉得还是如此算了,不然他估计就得闹着不肯回家了。

  凤渝琉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献王府的人将他的东西先一步拿上了马车,然后三个人才坐上了马车。

  阮伽南是送他回府的,宁王府的马车自然得跟着了,她和凤渝琉坐在宁王府的马车里朝着献王府的方向缓缓的走了去。

  今天燕京一大早就开始飘雪了,到他们出门的时候雪似乎越来越大了,两辆马车也不敢走得太快,因为突然下雪,街道上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人,安静了许多。马车扎在雪上发出了轻微的咿呀声,马车里暖烘烘的,凤渝琉紧紧挨着阮伽南,扒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也亏得阮伽南对他还有点耐心。

  只是马车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阮伽南觉得有些奇怪,正要掀开帘子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却没有想到一道利箭嗖的一声夹带着寒冷白雪从马车外射了进来。她一惊,已经本能的动作敏捷的身子一侧,同时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凤渝琉用力一推。箭擦着凤渝琉的身子重重的钉在了马车壁上。

  凤渝琉被这一幕吓得睁大了眼,呆愣着,黑亮的瞳孔里那只箭尾还在微微颤抖着。

  “怎么回事?”阮伽南厉声问道。

  马车外似乎响起了打斗声,一会儿之后凤渝辰的声音才传了进来,“八婶,你和渝琉待在马车里不要动,有刺客!我们带的护卫不多,有劳八婶好好保护渝琉!”

  她眉头一皱。

  有刺客?这里可是燕京城的大街,怎么会有刺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皇亲国戚,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她看了眼被吓得缩成了一团的凤渝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待在马车里保护凤渝琉。

  只是情况似乎比她以为的要严重些,很快凤渝辰的声音就再次传了进来,“八婶,你快带着渝琉下马车找地方躲起来!他们人太多了,而且武功高强!待在马车上不安全了!”

  阮伽南闻言立刻就带着凤渝琉从一个安全的角度迅速的跳下了马车。

  马车外,铺满了白雪的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少,淡淡的血腥味在飘雪中显得尤其的刺鼻。

  阮伽南有些后悔没有带盛况了。

  她原本是想着献王府和宁王府不远,而且又是在燕京城里,她送凤渝琉回去就回来,应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但是没想到居然会遇上了刺杀,而且是这么大手笔的刺杀。这些人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手拿起了一柄落在地上的剑,她将一个冲过来的悔衣人三两下的就解决掉了,对凤渝辰大声道:“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你赶紧带着渝琉走!”

  凤渝辰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分神道:“不行!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现在还不知道呢!我是男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如果不是要送渝琉回府,八婶又怎么会遇到刺杀?即便真的是冲着她来的,但也是因为他们两兄弟这些刺客才找到了刺杀的机会。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别啰嗦了,我有自保的能力,这些人我足以应付,你赶紧带着渝琉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找帮手!现在立刻执行我的话!”阮伽南厉声命令道,说完就将凤渝琉推向了凤渝辰。

  凤渝辰本能的接住了凤渝琉,低头一看,果然是看到自己的弟弟面色发白,神情惊恐不安,瑟瑟发抖着。一看他这样子他就知道了,他肯定是又想起了母妃被杀的那个晚上。

  他为难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又看了眼已经和灰衣人打在一起的八婶,看到她不慌不忙,神情镇定,动作敏捷凌厉,完全就是会武功,而且还不弱的样子。

  他咬了咬牙,“八婶,你小心些,我会尽快让人来帮你的!”

  “快走!”阮伽南头也不回的道。

  “八婶……”凤渝琉看着不远处的人,依恋的叫着。

  可是阮伽南正和人缠斗在一起,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声,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着的是怎么才能让他们两兄弟先安全离开,因为她自己有信心能脱身她想着等他们安全了再说其他的,她也想过或许他们会多多少少受一点伤,可是她唯独没有想过事情会走向另外一个她从来没有意料过的结局。

  第二百二十五章 伤痛

  阮伽南见凤渝辰带着凤渝琉让献王府几个护卫护着朝着献王府的方向逃了去这才放开手和灰衣人打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诡异之处。这些灰衣人看到凤渝辰两兄弟走了,很快也朝着他们追了过去,对她却不恋战,更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想法,似乎目标是凤渝辰两兄弟而不是她一样。

  阮伽南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凤渝辰两兄弟会招惹了谁,让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派人来刺杀他们?献王两夫妻都死了,按理说朝廷之上也没人会把两个孩子当眼中钉肉中刺吧?越是想她心里就越是觉得奇怪,觉得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她想分身追上去却一时难以脱身,这些灰衣人的武功都不低,没有想要击杀她的心思,却一心想要拖住她的脚步。

  一会儿之后她更加肯定自己方才的想法了,这些人怕真的是冲着凤渝辰两兄弟来的。她有些着急起来了。凤渝辰的武功自然没有多好,又带着一个凤渝琉,若是护卫撑不住,他们就危险了。

  她下了狠手,放弃了长剑改用了自己擅长打斗的方式,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迅速压下了局势,很快就将想要拖住自己脚步的人解决掉了。

  她没有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灰衣人直接朝着凤渝辰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们还没有出事。只是追了一段路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倒是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穿着献王府护卫衣服的人。她心里一沉,看了看四周的坏境,朝着一条偏离了主大街的路冲了进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条路是回献王府的近路,没有在主大街上看到人,她才猜想凤渝辰应该是情急之下选择了抄近路回献王府。

  果然没多久她就听到了打斗声,她面上一喜,忙加快了脚步。只是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一幕她却不由得脚步一顿。献王府仅剩的两个护卫在和两个灰衣人打着,角落里,凤渝辰坐在地上,背对着她,她没有看到凤渝琉……她心里不知道怎么的闪过了一丝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她没有多想就重新抬步奔了过去。献王府的护卫看到她脸上顿时一喜,原本还有些绝望的,现在心里的绝望立刻就被希望所取代了。

  “宁王妃,一定要捉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了!他们杀了小公子!”献王府的人悲愤的道。

  阮伽南一震,反射性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时间多想什么。她眸色一沉,浑身气息一变,出手招招狠辣,步步紧逼了起来。

  灰衣人看到她到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直想要找机会脱身,但是阮伽南可不会给他们机会。有了献王府护卫的配合,她很快就将两个灰衣人刺伤,并及时卸掉了他们的下巴,顺带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这才将人交给了献王府的护卫看着,自己则是回身。

  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脚步却迈不开了。

  凤渝辰紧紧咬着牙关,面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眼球逼出了血丝,泪水似乎被什么困在了眼眶里流出来一样,眼神悲痛绝望,双手紧紧的抱着凤渝琉。

  而凤渝琉双目紧闭,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今天刚穿上的新衣服染上了红色的血迹,胸口的位置还源源不断的有血流出来。

  看到他身上的那个伤口阮伽南的一颗心重重的沉到了底。这样的伤口在一个孩子身上出现,孩子不可能还有生存希望了……

  她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起来。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灌了铅一样,身子和脑子似乎已经分开了,完全不同步。

  献王府护卫远远的站着也不敢上前去,低垂着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渝辰似乎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一样。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阮伽南,眼睛霎时间更红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八婶……”

  阮伽南深吸了一口气,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抿了抿唇才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凤渝辰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把凤渝琉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双手用力的捉着他的衣服,哽咽着说道:“渝琉,渝琉,你不是一直说要找八婶吗?八婶现在来了,你不睁开眼睛看看八婶吗?她来了,你看看她啊,渝琉,哥哥求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吧,你最喜欢的八婶来了……”

  阮伽南顿时眼眶一热,忙撇开了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湿意逼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回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渝琉怎么会……你有武功傍身,你身边还跟着护卫,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让渝琉受了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他们离开到她赶来也不过是短短的两刻多钟,这么灰衣人武功是不弱,但也不至于让他们连这短短的两刻多钟都撑不住,以至于让凤渝琉被重伤,不治而死。凤渝琉身上的伤口可以说是一剑毙命,怕是灰衣人的剑直直刺入了他小小的身躯里。这样的伤大人尚且承受不住,他一个孩子又如何承受?

  凤渝辰哽咽着抬起头,眼里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带着渝琉本来想从大街上回府的,可是那些人追得很紧,而且、而且想极力拦着我们……今天出门带的护卫不多,我担心会出意外所以就抄了这条近路……可是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埋伏着……我们人手不够,我抱着渝琉的话没办法……所以就把渝琉放了下来,让他躲起来……等我察觉到危险冲过去的时候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说着他掩住面痛哭出声,“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渝琉,是我没用!我怎么能把他放下呢,他那么害怕,那么害怕啊,可是我却丢下了他……”

  当时渝琉还紧紧的抱着他的手不放,害怕得很,但是他却硬掰开了他的手,他还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他的眼神惊恐又不安,明明害怕得想要哭出来,可是却又担心他,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他还让他小心,不要受伤……他是他的哥哥,可是却没有保护好,让他……

  凤渝辰无比的后悔,悔恨得心都痛了起来,恨不得能回到那一刻,如果能回到那一刻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放开渝琉。他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母妃,对不起渝琉!他还这么小啊,他才四岁多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做错了什么!有什么就宠着他来了啊,为什么还要杀了渝琉,为什么!

  阮伽南心里也非常的难受疼痛,好歹凤渝琉也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一段日子,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小孩子最容易打开一个人的心,即便刚开始因为献王和献王妃的关系她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相处下来,她也是真心喜欢他的。原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没想到……

  她重重的闭了闭眼,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了稍前她把他交给凤渝辰的时候,他看着自己依依不舍的眼神……以为不过是短暂的分开,却没有想到一转身便成了天人永隔。

  如果,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会让凤渝辰带着他先走。凭着她的能力,又有护卫在,凤渝辰也会武功,怎么样也不至于丢了他的性命啊!一步错,步步错,终究酿成大错……她当时怎么就觉得让他们先走会更安全呢?是她以为那些灰衣人是冲着她来的,是她以为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们才遇到这样的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这件事不简单,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回去!”

  凤渝辰的一颗心已经乱成了一团,脑子里全是渝琉闭上眼睛前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他依恋不舍的喃喃叫着八婶的样子,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他唯一的弟弟啊,父王母妃已经不在了,他只有渝琉一个嫡亲的亲人了,他连这么仅剩的一个嫡亲的亲人都保不住,他还有什么用,他还能撑得起献王府吗?凤渝辰悲痛至极反而开始深深的自我怀疑了起来。

  阮伽南见他一动不动,眉头一皱,直接动手,趁他没有防备从他怀里将凤渝琉抱了过来。

  “不要碰渝琉!”凤渝辰猛地抬头本能的吼道,就要伸手去抢。

  阮伽南一侧身就避开了,沉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在这里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做哥哥的责任,你心里还有一点想要为渝琉报仇的心思就先回去!我说了,这件事不简单,难道你想看着渝琉就这样白白死了吗?”

  凤渝辰身子一僵。

  几个人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献王府的仅存的护卫有些紧张了起来,担心是灰衣人的同伙。但是阮伽南却是眉头一皱,迅速对护卫说道:“你们现在立刻带着这两个灰衣人从另一边走,不能和巡捕五营的人碰上!不然的话这两个灰衣人我们就不能私下审问了!”

  若是被巡捕五营的看到,这两个灰衣人他们定要带走的!她可不相信那些人。

  献王府的护卫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人拖着一个人飞快的从另一边离开了。

  果然,他们的背影才消失,一队穿着巡捕五营衣服的人就匆匆而来。为首的正是步军统领,负责燕京内城守卫治安等,他身后跟着的就是旗下的精锐人员,远比守卫外城的士兵来得精良多了。但是今天,在内城里,大街上,献王府和宁王府的亲眷遇到了刺杀,身为内城守卫的统领却迟迟没有出现,这其中要说没有猫腻谁信?

  如果真的是他们没本事,那这统领之位不做也罢!

  阮伽南眼里掠过了一道骇人的冷光。

  统领看到他们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个快步来到两人面前行了个礼,“卑职来迟,让宁王妃和公子受惊了。”

  阮伽南冷笑了一声,“原来平时你们就是这么守卫燕京城的,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明目张胆的刺杀皇室中人,而你们身为内城守卫侍卫却迟迟没有出现。是不是哪天有人造反了,别人攻破皇城了你们才出现?这样的守卫要你们何用!”她厉声指责道。

  统领面色一变,“宁王妃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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