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亭走后,段七娘叫来小二,附上耳边碎碎一通后,走到温子亭每次来珑玉楼安歇的房间。
推过窗再看了那一盆兰花,已经凋落。
纤长的手指抚上枯叶,轻轻摸到根的中部一拧,“咻”一声就断了。
她见过多少达官贵人来珑玉楼寻花问柳,见过多少俊郎才子爱慕佳人却爱而不得。
温子亭那副神情根本不像是因兄长所托表现出来的怜惜,段七娘走近床边,身子一放,后就在这间房睡下了。
看来,二公子不会再来这房间歇息了,是真的不会了吧!
她伸着脑袋一缩埋进了枕头里去,躺他睡过的房间,靠着他枕过的枕头,闻着……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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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711年,十月同三日,邠州上报,疫病彻底根除,同来的仍有李琛带来的密信。
信上说调查之下,邠州属下新平县的知县全海平颇有嫌疑,吞了之前朝廷拨下的款,不过并无实证,唯一令李琛、孟翰为难的是,区区的知县全海平怎能手眼通天吞巨款。
只要一级一级的查上去,朝廷官员必定与他勾结,官官相护,那笔钱应当打了水漂,再难核算清楚。
而李琛入邠州不久,表面上各个地方知县对他唯命是从,实则整个邠州依然对新来的知州不信服,私底下更是蔑视,可以说李琛并无实权,空有虚名。
李琛、孟翰思量之后特密信李隆基遣派朝中德望大臣去邠州镇守彻查新平县全海庆。
李隆基眼览信后,锐利目光径逼信里每一个字,陡是一转,余光停留在“全海平”赫赫字迹笔墨上,他若没记错,杨国忠从前给他力荐过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正是“全海平”。
那时他觉无谓,况杨国忠只是荐全海平当一个区区知县,全海平也算颇是才能,在邠州也是稍有身份子弟,一个知县绰绰有余。
事扯到杨国忠,李隆基没法淡定,叫来高力士至跟前:“替朕安排,朕要去邠州。”
高力士首是愣着,很快补说一句:“臣这就通知下去。”
皇帝出巡,一切繁文缛节还是不能免的,特别是带上多少侍卫包括整个流程。程度极其复杂多样,还要安排朝廷有谁监守等等等等。
李隆基叫住匆忙要下去通报的高力士,“无需,朕此次要微服出巡!”
轰趴掷地有声的打响了宣德殿的寂静,高力士张大的口半怔是没拉下上下唇。
“朕还要带上一人。”
李隆基咧着嘴角弧度,兴味盎然,面上的神色也润泽了朗朗五官。
高力士去挽亭禀的时候,江珞雪正在院外浇着花草,漫不经心只瞧了一下自顾自地又迈进房去。
“高公公,还得空来我这儿了?”
句里句外满是嘲讽,跟在李隆基身边的心腹,也是乱咬人的狗腿子。
高力士疾步进房,看了四下无人,“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来告诉娘娘,收拾细软,今夜和皇上出宫。”
其他事已妥当善过,急是把向封叫了回来,转手派了别人寻江家任,此出巡只带上向封、韦胥两个高手。
江珞雪不大恍醒,高力士又单单只解释了要去邠州,其他没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