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叶陵和她说起揪出兰华还她清白之时,她并未想得简单,存疑着是玉汐公主醒时说露了嘴,这才把兰华推出来。
至于李隆基,如果他当时真的信她,便不可能把她关去上阳宫,一切或许只是因果之差而已,些许悲恸……
江珞雪敛回思绪,怕被人窥伺到神绪异常,清亮的嗓音很快又道:“不过我也是因有事要和皇上说……”
自称上,江珞雪任意可以转变成“我”、“臣妾”的区别。
没有外人时,依然是“我”,这是她给予自己唯一的平等之处。
徒然,李隆基舒展开笑颜,循着她的话张目而视便道:“如若同你无关的事,朕不想听。”
汗~~~
李隆基这是说的哪番话!!!
江珞雪陷入呒然中,满是踌躇面色。
偏偏李隆基仍一本正经的望着她,直到片刻,“你且说着――”
江珞雪豁然全身才是松懈了,溢着淡笑从嘴里抵出话道:“听说三殿下还在皇甫德仪那儿,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住得习不习惯?”
拐弯抹角的说着话,的确不像江珞雪从前的风格,此一时彼一时,至少没把事情说死之前,好歹还能把话圆回去。
李隆基如此足智多谋,不会听不出她的本意,孰想,下一句话实实在在扇了江珞雪的脸。
“过些日子,你可以去看看?”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江珞雪怎听不出欲盖弥彰的成分?
怔着半天,怅然而后,江珞雪索性干脆利落直明,郑重的说道:“皇上,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并不只有这个。”
说真的,连江珞雪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李隆基这人的。
恐惧?处处谨慎?小心卑微?
估摸着一应俱全,谁也没摞下。
纵然过了那么久,她依然不敢再放肆,不是不能,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仅仅一字之差,从里到外显现的蕴意依旧是云泥之别。
这其中,李隆基早是察觉了,这几次江珞雪对他表现出来的顺从,言语上的卑谦。
无时无刻正如钝刀的刀锋一般,刀虽是杀人的利器,可一把生了锈的刀,又能张扬杀人于无形之中吗?
并不会,它只能一点一点的剐着人的血肉,永无止境的挥着刀,早已经没有致命的优势……
江珞雪正是如此,不知是不是她把自己的尖矛藏了起来,还是已经磨灭了浑身上下的倔傲。
总而言之,有不同之处,却又记不得哪里不同?
李隆基收缩了接下来的逗意,可还在装糊涂,道:“朕确实不知……”
有意无意的轻瞥过去,便于观江珞雪的五官神色。
江珞雪心里微微生出恼恨,只好舔着脸继续说下去。
“一个母亲若和自己孩子分离,一定很痛苦,所以请求皇上,让三殿下回去他亲生母亲身边,丽妃她一定不会再犯。”
在来到宣德殿的那一刻,江珞雪已然改变了主意,铁了心要帮丽妃这忙,之前她不该考虑到丽妃这人如何如何!
如今丽妃已经醒悟,强制分离一个母亲和儿子的团聚,未免太是残忍。
帮了丽妃这忙,一切也必须得两笔勾销,只当还了入宫得到丽妃照拂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