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李隆基等人就被温修亲自迎至厅内,“你请上座。”
温修被通传一姓李之人上府,并未猜准七八成是皇上来了,皇上今日未早朝,且在宫里。
怎地来他温府了,见那一眼才坐实猜测。
李隆基入了座,江珞雪同向封搁置一旁,温修的眼神从头至尾都围转在李隆基全身,皇上突地来他温府已经让他慌不择乱,江珞雪还跟其左右,令人费解,他也不能露出马脚。
“温修,你可知朕此次出宫为何来见你。”
温修让侍候的下人都退了去,李隆基此番是低调出宫越多忍知晓身份越是危险。
朝堂上李隆基都称呼各位年长大臣尊称,说到底他始终在他们眼里是黄口小儿,纵然登基几年也没改变太多。
前两年,任职宰相的姚崇以年岁已高辞官归田,而后宰相几乎进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刘幽求,韦安石等等。宰相之位可为空悬称之。
“臣惶恐。”
温修坐立不安回之,眉上细汗淋淋。
皇上要想是和他商讨国事,大可在朝堂亦或是留他在太极殿讨量即可,公然出宫就为了来他温府?受宠若惊不为过。
江珞雪愉松的一动,温修是以为李隆基出宫特意有事商量,他该知自己没有这般值得李隆基出宫。
“你与江仲逊可是旧识。”李隆基对于朝堂大臣们分属哪个帮派是心知肚明,他不是询问,而是来确定。
自江仲逊下狱被判斩首,每个人避之不及,温修更是没有从他人口中听到挚友的名姓,李隆基这么利落挑明还是头一遭。
“回皇上,是。”
李隆基对温修突如临至的答话算是异常通达,温修若是此时撇清楚他温家和江家关系,他李隆基也不会在这时上门了。
温修还是温修。
江珞雪偷瞧过李隆基,态然拨动手上玉扳指,使人穿透不进去他内心所思所想。
难道段七娘指的是温家江家。
“你也不避讳!”他回顾段七娘在他耳旁说的,杨国忠又在朝野上几次三番说起过江仲逊。
温修陡然。
“对于江仲逊,你可觉得他有冤。”
“臣对皇上决裁并未持怀疑,只是......”温修拱手。
“皇上应当正确裁决,切不可被人左右。”
温修指的当然是李隆基对如今朝堂上杨国忠、李林甫等一党所作所为。
温修这时有些上头了,他不该正当指出李隆基的决定,李隆基反感的便是有人质疑他,从他登基那天他就下定决心,要做就做天下群臣敬仰又畏惧的皇帝。
“爹,有客人!”
温润如斯、半袖明玉的身态在众人不知时踏了进来。
温修差是没想到温子霖会此时回府,温子霖首是见上高高在上的李隆基,滋漫着不闻言的惑乱,该是什么客人,让他父亲请之上座。
自古以来万万没有主为副座,宾客上座的道理,除非......
温修神色复杂稳如坐稳,他自己的儿子他知晓的,一看形势不会不成大器。得亏是温子霖,否则温子亭那个纨绔的性子,在皇上面前冒犯圣颜就不是几句话。
况且江珞雪还在这儿,也瞒不住了。
“子霖,来见过皇上。”
温子霖被正儿八经的父亲扯到一边,瞳孔里的难以置信着实显露无疑。
江珞雪原是高抬的脖颈如是被坐扁气的棉花低了低,温修是知道她进宫,就算看到李隆基身旁带着她也不无奇怪,可温子霖两兄弟是否会露出破绽可说不一定。
温子霖并未入仕,更别谈见过当今皇上了,就算少些年李隆基没有登基时都已弱冠,他们虽是相差不了几岁,偏李隆基浑然的天子贵胄气势磅礴压倒许多人才卓绝的人也说得过去。
温子霖收回震惊:“见过皇上。”
李隆基对温修有两子一女并无所谓,哄然开口:“令公子才世无双,怎不想着入朝。”另一含义当是温修的确刚正不阿,其他官员都会为自己儿子谋前程。
温修确不同。
温子霖接过话:“回皇上,我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