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宣德殿。
灯火已灭,旁人皆无,李隆基欲休寝,忽是惊起有人跃窗进来,迅速披上外衣警觉,这个时候怕是他来了。
果不其然,窗外一人身影时跪下礼:“参见皇上。”
此人正是韦胥,李隆基之前安排他去办事,已有多日未禀报,李隆基差是忘记他差韦胥给他办事去了。
想来此事棘手,要不然韦胥不会久未见消息。
李隆基凌厉神色顿是不快,韦胥这个直肠子闷葫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他休寝来扰他清宁。
“事办好了?”
压着心底想说的斥责,一把朝着椅上坐下,窗打开着月光射得样貌分明,无需再点上蜡烛,亦可让俊郎刚毅模样可见。
韦胥这人本就木然,李隆基的心情他更是不知,因着他不会去猜去问,在这点上向封有过之而不及。
韦胥唯一让李隆基头疼的还是,他这人和向封不懂得变通,偏向封比他这点上好那么一点点。
“回皇上,经过属下打探得知,太平公主身后还有一个暗探,臣曾在殿外听见他们交谈。”
那时候太平公主见付钰时,韦胥正在屋檐上偷听到一二,因着唯恐付钰发现屋顶有人,停留一会儿听到他们寥寥几句谈到江仲逊。
“只有这些?”
太平公主身边还有暗探他定是知道,若没有能替她打听消息的人,说出来谁也不会信。
李隆基派韦胥去打探已经过了多日,最后就告诉他本就心知肚明的这件事,李隆基无疑有些恼怒。
“皇上,属下特地出宫寻找线索,发现他们暗地里并没有来往。”
他们指的是太平公主一党和杨国忠一党。
李隆基似乎缓了缓,这事他本该想到的,他们二人不会有所密谋。
让韦胥办事,也是他怀疑太平公主是否和杨国忠密谋将江仲逊拉下水。
李隆基道:“属实?”韦胥肯定过点头。
李隆基预让韦胥先行退下,不过韦胥今日古怪了些,欲言又止并不是他的作风。
“还有事?”
韦胥难为的绕过话又下定决心似的纠结一阵道:“属下无意打听到江仲逊的女儿和驸马有过婚事。”
江珞雪和温冰冰没在长安里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有人有意去查,自然查的出来。
她们二人举足轻重,没人会留心两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韦胥却不是查出来的,他去了江家附近探看是否还有人与之密信,正巧有人经过时嚼舌根,适才听了一二。
无非说上几句江家女儿不在府上,因着孟家孟翰当了驸马,未免传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这才离开长安。
韦胥知这两个女子不足以禀报给皇上,然而他若有若无听到江家女儿与孟家有牵扯,而孟翰是玉汐公主的驸马。
皇上最是疼爱的便是这个妹妹,他打听至此理应回禀,江仲逊牵涉谋反一事,孟家这时候独善其身撇得一干二净。对与朝堂上孟浩然而言,绝非小事。
“孟翰?”
黑夜下,蒙蒙的微弱月光衬得李隆基深邃的双目增上炯炯目色。
对于玉汐和孟翰这门亲事,李隆基几乎是不知的,孟浩然当初只道他侄子孟翰和玉汐公主般配非常,请求赐婚于他们二人。
李隆基本就看重孟浩然,与之结为亲家对于他们而说,相当于刮上了一层系带。
加之孟浩然劝说之大唐与突厥、回纥迟早因为动乱之事,上京提出与大唐联姻,玉汐是他唯一还在待嫁的妹妹,那时候若是要联姻非她莫属。
如今让她早早成亲,也是好的,大不了最后封谁为公主联姻也好,况且孟浩然的侄子孟翰他再放心不过了。
“皇上,属下听到孟翰与江家女儿似乎已经订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