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延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赵贵嫔，她却一脸坦然的样子任由段景延看着。
“何事。”
段景延正色看向她。
“父亲将这味药交给嫔妾，说是，说是可以激发噬心散的药效，这样蒋修华的疯病就会再次发作，就证明当初皇后做的是对的。”
“如此朕就不得不放了皇后，说不得还要为此补偿皇后亦或者赵家一番？”
自然的接过赵贵嫔的话，赵贵嫔却立刻跪了下来。
“皇上，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指示，嫔妾觉得这样做不对，所以特来禀告皇上，还请皇上相信嫔妾的一片真心！”
姜瑶静静的坐在一旁并不多言，暗道这赵贵嫔还真是个独特的。
无论是最初选秀还是得宠之后，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妥帖，并没有表露一分的持宠而娇，倒是让她刮目相看呢......
这么看起来，赵文广教女儿的本事果然了不得，一个一个的，都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段景延不叫起，赵贵嫔就这么跪着，姜瑶在一边看得都觉得疼，这可是寒冬腊月，刚那一跪，可是实在的很。
“你可知今日这番作为，定是会惹得你父亲不快？”
良久，段景延不带情绪的问话才响起。
“嫔妾知道，但嫔妾更加明白，一旦入宫那就是皇上的女人，嫔妾无论从人到心都要属于皇上，赵家养育了嫔妾，嫔妾感激，可却不能看着嫔妾的父亲犯错而不管不顾，甚至帮着纵容！”
段景延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好，赵贵嫔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这么冷的天，还是起来说话吧。”
“嫔妾多谢皇上。”
姜瑶笑着开口道：“赵贵嫔难得来本宫这里一趟，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也要给你准备些好吃好喝的才是。”
说着姜瑶朝段景延点头微笑，就抱着大皇子离开了，将这一方空间完全交给了段景延和赵贵嫔。
侧室，姜瑶抱着阿曜在软榻上休息，云碧问：“娘娘，您说这赵贵嫔怎么会出卖她父亲呢？”
看着小家伙快睡着的憨样，姜瑶微微一捏小家伙脸颊，轻声道：“你觉得是赵贵嫔威胁大，还是皇后威胁大？”
“奴婢觉得，两个威胁都挺大的。”云碧有些艰难的说道。
这几个月以来，赵贵嫔是升位分最快的，再加上她又惯会讨皇上欢心。
而皇后虽说贵为一国之后，和皇上感情却是看着不太好，接连做了好几件惹皇上不快的事。
这么分析下来，那赵贵嫔却是更难缠的对手。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一国之母又岂是一个妾室可能比的？”
“更何况，两人原本就一嫡一庶，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优势，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这么说的，哪怕皇后不再是皇后了，也永远轮不到她赵司晨来当！”
云碧朝着姜瑶看去，就见姜瑶嘴角挂着冷笑，和刚才的可爱俏皮却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难道是这些日子的处理宫务也改变了她们娘娘？云碧最近越发的觉得娘娘似是变了很多。
以前自以为很了解的娘娘，却发现很多都是娘娘故意表现出来的。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娘娘？
“娘娘，皇上让您过去用膳呢，说是再不吃可就凉了。”
有小宫女过来传话，姜瑶将已经熟睡的大皇子交给云碧带下去，面相小宫女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那端庄温和的笑：“好，本宫这就过去了。”
等姜瑶再进来的时候，早就没了赵贵嫔的身影，她和段景延说了什么，姜瑶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她只需明白，这赵司晨和皇后并不是一条心，如此就够了，其他的，那是段景延需要操心的事。
见姜瑶手上空空，段景延挑挑眉道：“爱妃不是说去准备好吃好喝的，东西呢？”
“皇上真是爱欺负人，臣妾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们腾出来谈话空间，臣妾明明是个这么懂事的，您偏还要取笑臣妾。”
段景延看向她：“爱妃对朕和赵贵嫔的谈话，就一点不好奇？”
这话看似像是不经意的问话，可姜瑶却从段景延眼底看出一分打量和深究。
“赵贵嫔是个懂事的，臣妾又何尝不是个懂事的？这些事，臣妾知道了于臣妾并无任何好处，反而会让皇上觉得臣妾心思太多太重，如此，臣妾为何还要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微微一笑，段景延心底那分疑虑终究是打消了去。
希望淑妃能一直保持如此才是。
前几日与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似是心情不错，说是想要听戏，姜瑶想着恰好除夕将近，这宫中也该热闹热闹，就去宣了戏班子演戏，不过这表演的曲目却是由太后选的。
如此一来，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妃都要来捧个场的，顿时畅和园就显得热闹起来了。
尽管天气冷了许多，可众多妃子却鲜少有穿的厚的，因此姜瑶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倒也得突兀起来。
“娘娘，奴婢瞧着这些主子们身子真是硬朗呢，这种天气连我们做奴才的都有些扛不住呢。”
云袖小声的凑到姜瑶耳边调侃道。
姜瑶微微一笑：“就你个话多的，一会太后来了可要管好你的嘴，若是说错了什么，本宫也是救不了你的。”
“是，娘娘。”
云袖微微拉长了声调的说着，却是把姜瑶和云碧都逗笑了。
今日点的这出戏算是大周朝最有名的戏剧了，讲的是男子高中状元之后迎娶群主成就伟业的故事。
姜瑶虽然看过几次，对这剧情却是很不喜欢，不过太后倒很是喜欢的样子，每次看戏时都会点上这个。
姜瑶虽然看似是在看戏，可那眼神却是四下游移，果不其然，所有人都来齐了，就连那七个月大的孕妇王贵姬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
毕竟恃宠而骄这种事，想来都不是王贵姬会做的。
不过姜瑶余光看她倒是隐隐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似乎，那王贵姬有些不舒服啊，尽管图着胭脂却也掩盖不住的苍白。
这畅和园当初建成就是为了方便宫妃们看戏，因此也很是宽敞，对于供暖也是处理妥帖，姜瑶倒是觉得舒服的很。
拿起桌边一个点心唱着，姜瑶眼里闪过赞赏，别说着味道还真是不错。
可姜瑶自然也注意到，那王贵姬却是并没有吃喝过任何桌子上的食物，由此也能看出她的小心谨慎了。
此时戏台上正是演到了关键时刻，男主人公刚刚高中了状元，正在回乡途中，他的发妻正在家门口痴痴地等待着，可看到的却是丈夫身边跟着的群主。
群主一番恳切言辞表达自己对状元的喜爱，以及愿意放下身份做男主的平妻，乡亲们都在劝说发妻，感慨群主多么的识大体。
姜瑶不喜的拧眉，都说这编戏的是男子，果不其然，如若不是这般，又怎会如此？
“淑妃可是不喜欢这出戏？”
就坐在姜瑶身边的太后虽说在认真看戏，却也没错过姜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