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来人一言不发,就直接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这么不见外的,八成是长琴了。
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迈进了屋子里,带进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紧接着,门又被关上了。
顾珏清转头望着来人,视线一眼就落在了他手中的盘子上。
托盘上的小碗冒着热气,散发出一阵类似五谷杂粮般的香气。
“长琴,这是?”
“我给你做的红枣莲子羹,加了点儿姜糖。”卫长琴放下了托盘,在顾珏清的身旁坐下,“你不是说,来了葵水,身子有些不太舒适吗?吃这个好,暖腹。可别太嫌弃我的手艺了。”
顾珏清闻言,连忙把碗拉到了面前,“哪能嫌弃你的手艺呢?看起来卖相也挺不错。”
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这两天刚好来了月事,整个人不大有精神,不爱出门,大多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屋子里,要么看书,要么逗鸟。
她的这副体格,也算是不错的,平日里很少生病,可一旦到了月事那几天,偶尔也会觉得腹痛,小腹有下坠感,伴随着腰酸。
这副身子……可能是有点宫寒了。
宫寒是不太好调理过来的,每个月的那几天得多注意着点,有些禁忌的事和禁忌的食物都要避开。
这个事情,她之前从来都没有和卫长琴提过。
一来是觉得,跟男子说这种事没多大意义,二来,也是不想让卫长琴操心。
毕竟这是一种女子常见的问题,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这几天,长琴一直扮作随从在顾府里陪着她,夜里还给她暖被窝,虽然是单纯地盖着棉被睡一起,他也会下意识的抱着她,昨天夜里突然来了葵水,后半夜难受得缩成一团,长琴就睡在她的身旁,想不察觉到都难。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生什么病了,眉头拧成了一团,后来她跟他解释只是来了葵水,不用太过惊讶,他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敷衍过去,追问她为何会难受得蜷缩起来。
她说:不打紧的,通常这种情况持续个小半天也就过去了,不会超过两天的。
他依旧是拧着眉头,问了一大堆关于女子月事的问题。
“你有这种毛病为何不早跟我说呢?”
“好多姑娘都有这种毛病的,有什么可说的?这种情况不用太担心,注意保暖,很快就不难受了。”
“为何要把这种毛病当成是一种习惯?有病就该治,哪怕是小痛小病也不能够忽视,身边就有一个神医,为何不问他?”
“这种毛病也就只是偶尔犯一犯,我跟神墨又不是天天见面的,哪里想得起来去问他?再说了,宫寒不是吃一副药,看一次病就能够解决的,我自己多注意调理就好。”
“回头我帮你去问神墨,他应该会知道怎样调理更快好。这种时期有什么饮食禁忌?”
“忌辛辣、忌冰冷食物,忌剧烈运动,要保暖,吃益气补血的食物。”
“明天吃红枣莲子羹吧,我给你煮。”
卫长琴说到做到,中午还真就去了趟厨房,煮红枣莲子羹。
望着碗里热腾腾的羹汤,顾珏清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别傻笑了,趁热吃。”卫长琴的声线传进耳膜,“我亲手给你做的,是不是感动了?将来多得是你感动的时候。”
“这么贤惠,是该给你点奖励。”顾珏清悠悠说着,伸出了手,食指挑起卫长琴的下巴。
卫长琴目光中流淌着淡淡的笑意,闭上了眼。
片刻的时间过去之后,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嘴唇,不是想象中那柔软的味道。
“奖励你吃一口。张嘴,啊――”
卫长琴睁开了眼,望着嘴边的汤匙,“……”
她说的奖励,就是奖励他一口这个?
还以为会亲他一下的。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表达了一种无声的不满。
顾珏清笑道:“怎么不张嘴呢?尝尝自己的手艺啊。”
“如此吝啬的奖励,不要也罢。”卫长琴撇开了头,丝毫不领情。
顾珏清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不然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卫长琴懒得接话。
顾珏清把那一勺莲子羹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尝了尝味道,微甜可口,还不错。
把红枣给咬开,那种甜而不腻的感觉萦绕在舌尖,和清淡的莲子融合在一起。
也许因为这碗羹是长琴亲手做的,她吃起来便觉得更香了。
卫长琴的余光瞥见她在吃,似乎把他给忽略了。
她刚才不是说,想让他尝尝莲子羹的味道吗?
他转过身便用手捧起了她的脸,身体微微前倾,覆上了她的唇。
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顾珏清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给予回应。
唇齿相依,唇舌交缠,卫长琴自然是尝到了红枣莲子羹的味道。
好片刻的时间过去之后,他松开了顾珏清,悠然道:“原来我的手艺还不错,这羹还挺好吃的。”
“的确还不错。”顾珏清又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了他的嘴边。
卫长琴张开口吃了下去,随即道:“这么吃起来的味道,就觉得一般了,还是刚才那种方式尝起来味道好。”
顾珏清一向不是个脸皮薄的,听到这句话,竟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了。
她不得不承认,被卫长琴的语言撩到了。
“小清怎么不说话了?”卫长琴打趣道,“你这脸皮可是不薄的,平时不是一向挺伶牙俐齿的嘛?怎么到了这会儿反而不好意思了。”
他注意到了顾珏清有些泛红的耳根,便又朝着她凑近了一分,在她的耳畔说着话,浅浅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你上次不是还笑话我容易脸红么?你自个儿也没豪放到哪里去。我看你也就是只纸老虎。”
嘴上调戏人的话张口就来,被人调戏的时候却接不上话了。
“你还好意思来嘲笑我。”顾珏清白了他一眼。
撩拨人的话他会说,撩拨人的事,他能做得来么?
她都想嘲笑他是纸上谈兵了。
“你在男女情事方面也就只是个青涩的傻小子。”顾珏清不甘示弱地讥讽了一句,“之前我被下药的时候那么主动,你也没上钩,你敢说你那时候不是怂了吗?”
“怂?”
听到顾珏清的口中吐出了这个字,卫长琴竟冷笑了一声,“小清啊,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的。”
除了顾珏清之外,再也没有人说他怂了。
“我好像解释了不止一遍,我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就是珍惜。”卫长琴说着,伸手掐上了她的脸,“为了跟我顶嘴,就要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幼稚。”
顾珏清挑眉,“怎么?不爽了?”
既然他都说她幼稚了,她索性就再补上一句幼稚的言语,“有本事来打我啊。”
卫长琴道:“打你是不会的,我还有另外一种教训你的方式。”
“你想知道吗?”卫长琴的唇角勾起一抹堪称无害的笑意,“我这就让你体验一下。”
顾珏清望着他嘴角的那抹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这样的笑容十分柔和无害,却并不常见,而且也并不真诚。
她自认为对于卫长琴已经很了解了,通常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时,那就代表着他要算计人。
这么一想,顾珏清连忙站起了身,后退两步,“长琴,我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你不要来整我,你之前是说过要照顾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我当然会照顾你的,别说是特殊时期,就算是平时,我也是很乐意照顾你,不管是现在或者将来,这个诺言都会一直有效。”卫长琴说着,站起身,朝她走近了两步,“我怎么会舍得整你呢?我说了教训你,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一定能够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顾珏清又迅速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到了床边。
“小清,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有点怕痒的对吧?”卫长琴轻挑眉梢,继续逼近她。
顾珏清在这一瞬间,已经得知了他的想法,连忙阻止他再继续上前,“你别过来!我以后不嘲笑你了,你不准再靠近我了,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你叫吧。”卫长琴不甚在意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把人叫过来,目睹现场的人只会觉得顾大人在跟一名男子玩奇怪的游戏,传出断袖流言,到时候咱们又得忙着辟谣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挪到了顾珏清的面前。
顾珏清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只能紧紧地扒住床柱子。
卫长琴一把扯过了她的手腕,把她直接丢在了床榻上,而后――
挠她痒痒。
他知道,她怕痒。
看她还敢再嘲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珏清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笑声,又担心声音太大,会被路过的下人们听见,便只好捂住嘴巴,不让笑声传出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压抑的笑声在房间里回响着。
“长琴,我错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别挠了!”
“你再挠,我可翻脸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想要放声大笑,却得压抑着的那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卫长琴方才说:我怎么会舍得整你呢?我说了教训你,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一定能够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确实……
这种经历有一回就够了,不想再来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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