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和林不羡美美吃了一餐晚餐,到了夜里双双失眠了,一起坐在平台上看星星,整整一夜她们都很安静地依偎在一起,裹着一床毯子,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林不羡终是没憋住,问道:你会后悔吗?
云安沉默良久,平静地答道:不会。
秉初~。
嗯?
我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
我也是。
睡会儿吧,咱们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就行,时间还早你回帐篷里睡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云安温柔地说。
林不羡却紧了紧云安的胳膊,摇了摇头。
她是相信云安的,相信云安绝对不会抛下自己一声不吭地走了,只是云安说的那个什么传送的东西,在林不羡看来太过玄妙了,就像话本里面神仙的故事一样万一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那个传送把云安抓走了可怎么办呢?
林不羡不敢睡,她要这样一直守在云安身边,万一云安口中那个传送想要强行把云安带走的话,就算她拼了命也要守护云安,就算死她也要和云安在一起,如果对方实在太强大大不了她就随云安一同回去,也就是了。
既然云安能为了自己和过去的一切做出割舍,自己又有什么不能的?
若真如此,那就随着云安去她口中那个男女平等的国度去看看,体验一个完全不同,想象不尽的地方也未为不可。
云安没有再劝,林不羡的不安她多少能捕捉到一些,这是人之常情,云安索性由着林不羡等到对方亲眼证实了自己不会离开,自然就好了。
云安和林不羡一人吃了块压缩饼干喝了一瓶矿泉水,林不羡提出早点过去等着,以免误了时辰。
云安欣然应允,把需要传送回蓝星的东西检查过,收到空间里,然后抱起前几天活捉的野兔,携手出发。
来到定位处,云安挖出定位器招手让林不羡过来看:喏,就是这个小玩意儿,里面有一个信号接收发射器,等到设定的时间一到,蓝星那边就会用一种能量波穿透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与这个接收发射器连接,把我带回实验室去。
云安把玩着手里的冰凉的东西,呢喃道:这东西到底用什么材质做的?在地下埋了三年还和新的一样
林不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我、我知道了你快把它放回去吧。
嗯。云安二话不说就把接收发射器放回到了坑里,又过了一会儿云安拎出了野兔把装了家信和报告的布袋绑在兔子身上,兔子的四只腿都被云安捆住了,动不了。
其余需要传送回去的东西,云安也按照重要程度以兔子为中心向外排列,云安之所以抓了一只兔子是考虑到:假如那道光束是活体识别的话,可能需要探测到生命体才能触发传送,用一只野兔代替自己,还能让实验室通过对野兔身上的菌群,分析一些信息。
做好这一切,云安拉着林不羡来到一个小土坡上坐定,打开藏在左眼中的设备,看了倒计时:还有十五分钟,就是一刻钟
二人十指相扣,等待着最后的来临。
倒计时还剩十分钟时,云安竟然听到了设备里预留的语音,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提醒云安还有十分钟,请做好最后的准备,蓝星欢迎你。
倒计时:五分钟。
倒计时:三分钟
云安左眼中的设备一直处在工作状态,她想把最后的一幕拍下来,留作纪念。
五、
四、
三、
二、
哔!
突然!云安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极其刺耳的声波,与之同时她以迅雷之势将林不羡推下了土坡
下一秒,云安只感觉仿佛从神经中枢爆发出的一股刺痛,超出她忍受的极限
这个过程不过须臾之间,容不得云安做任何思考或者措施,她便失去了知觉。
而林不羡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感觉自己身下的土地都跟着摇晃了两下,吓的她魂飞魄散。
秉初!林不羡顾不得判断土包后面的状况,挣扎起身起寻找云安。
慌忙之下绊到了露在地表外的树根,摔了一个大马趴又蹭出很远才停下。林不羡毫无防备这一下摔的极重,她甚至听到了从胸腔里传出的闷响
泪花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氤氲了林不羡的视线,即便这样林不羡还是一刻都没有停留,仿佛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除了死,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她寻找云安的脚步。
林不羡紧紧咬着下唇,憋着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绕过土坡,奔了回去。
云安还在,只是躺在了土坡上,不省人事
林不羡一个飞扑到云安身边,双膝着地直到摸到了云安,林不羡才松口,唤道:秉初。
一开口,提着的一口气也泄了,林不羡身体颤抖起来,疼痛席卷全身,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冒。
秉初?
云安的脸色苍白如纸,唯一的回应便是从她左眼和鼻腔里缓缓流出的鲜血。
秉初!不,不不,秉初!
林不羡慌了,一向进退有据的林四小姐,乱了分寸。
不远处那只野兔,血肉横飞已不知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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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时空少女
秉初!!
看到鲜血从云安的眼睛里溢出来, 林不羡彻底慌了,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种威力是她从未见过的, 林不羡更没有心思去分辨, 她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云安的身上。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林不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边大口大口做着深呼吸, 豆大的泪珠一边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她拼命地回忆, 回忆自己在医书上看到的, 从白大夫那儿听来的,还有云安有意无意和自己说的医术知识。
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停了, 林不羡憋着嘴, 提着一口气,控制着颤抖的手指探向云安的鼻息
呼
被林不羡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气被吐了出来, 随后传出断断续续地呜咽声, 云安还有气是害怕也是喜极而泣,不光身体连情绪也脱离了林不羡的控制。
林不羡抬起袖子囫囵擦了一把脸, 吸了吸鼻子,掏出手帕来给云安擦血, 她明白自己应该扒开云安的眼皮查看一下她眼睛的伤势,可是她不敢。
好在血没有流出太多, 在林不羡的绢帕彻底被浸透后, 总算是稍稍止住了。
娘子~记住哦,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不小心跌倒了, 如果感觉哪里很痛,千万不要急着立刻爬起来,要想办法确定是不是骨折, 如果是骨折就大声呼救不要乱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记住了吗?
林不羡的脑海里回荡起云安从前教自己的,她说叫什么野外求生技巧的话来,用云安教她的手法摸过云安的四肢和脖颈,检查过后林不羡推断云安所受的应该是内伤,体表不见出血也没有骨折的情况,林不羡微微松了一口气。
秉初,秉初?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林不羡试着唤醒云安,结果却是徒劳。
林不羡又尝试去抱云安,不过即便云安看起来没什么肉,这个重量也不是林不羡能轻易驾驭的
几次尝试都没成功,林不羡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要找到更好的办法,否则就算自己勉强抱起云安,也没有办法走完这一两个时辰的下山路
林不羡起身,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令她瘫在地上,抬手一看自己的一双手掌都被蹭破了,皮肉外翻鲜血直冒,肉上还沾了些小石子,掀开裤管一瞧两个膝盖也都呈青紫色一直蔓延到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红肿。
林不羡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云安的身上,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痛,回过神来仿佛适才的疼痛都悄悄储存在了林不羡的身体里,全部爆发出来。
林不羡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泪花也跟着冒了出来林不羡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没用,可这些反应并不受她的控制。
林不羡银牙暗咬再度起身,深深地看了云安一眼,转头踏上下山的路,踉跄离去。
短短一刻钟的路,林不羡几次险些跌倒,多亏在关键时刻扶住了一旁的树干才勉强支撑,跌跌撞撞回到平台上看到她们的帐篷,林不羡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劝了一句:等回来再收,莫要误了时辰。否则云安定要把这些东西收回到空间里,可如何是好?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悲从中来,要真是耽误了也就不会有这飞来的横祸了。
林不羡钻进帐篷取出云安称之为:睡袋的东西又拿了毯子,还有麻绳,捧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回到那个土坡云安安静地躺在原地。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林不羡也暗暗希冀:说不定等自己回来的时候云安已经醒了,就像那次她中毒,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她却自己醒了一样在林不羡的心中,云安的身体里总是充斥着生命的力量,总是能创造出旁人做不到的奇迹。
可惜这一次,林不羡失望了。
林不羡忍着疼痛蹲到云安身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云安装到了睡袋里,这东西坚韧光滑是由林不羡从未见过的材质制成的,应该能承受拖拽的力道。
林不羡用毯子裹住睡袋用麻绳固定,想了想又折了几根树枝塞到底下,毯子的另一头则被林不羡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第一步是费了些力气的,走起来之后并没有林不羡想象中那样辛苦。
林不羡松了一口气,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下山只是第一步
这是一座孤山,就算乘马车也要再行半月才会有人烟,却也仅仅是一个孤村村里有没有大夫都是未知,云安目前的伤势能支撑那么久吗?
最让林不羡绝望的是:自己不仅不认路,而且也不会赶马车。
每一项理智分析带给林不羡的都是绝望,她只能强迫自己终止思考,只着眼于眼前。
下山的路比林不羡想象的还要漫长,在路上还有一次,由于毛毯和睡袋脱钩,林不羡毫无防备之下拉着毛毯扑了出去,顺着山坡滚出好远,拦腰撞在一棵树上才停下。
林不羡在那里躺了好久,她的一双耳朵嗡嗡直响,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有那么一瞬,林不羡很想就那样睡去,周身的疼痛和心中的绝望双重冲击,让林不羡几近崩溃。
秉初,我林不羡的嘴唇翕动,猛地睁开了眼睛,秉初两个字犹如一支强心剂,一想到云安林,不羡的身体便又激起了力量。
她吃力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臂疼到不能自已,抬手一瞧小臂的位置以一个奇特的姿势扭曲着
轰隆马儿嘶鸣,车厢摇晃了几下林不羡掀开车窗探出头往下一瞧,眼眸里再度失去了光泽。
眼下是云安昏厥的第三天,期间大雨下了两日,林不羡顶雨赶了两日的马车,到刚刚不小心车轮陷在泥里,雨势太大再加上她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想要去推车也是有心无力。
林不羡的双目通红,衣衫尽透,裙摆还缺了几片,发丝凌乱,一条胳膊贴在胸口用看起来像襦裙布料的东西绑了几根树枝固定,一头挂在脖子上,她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
云安安静地躺在睡袋里,呼吸微弱但算是平稳了下来,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林不羡清理干净,苍白着一张脸与林不羡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只是白得有些吓人,特别是当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云安看起来就像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苍白中泛着青色。
林不羡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就坐在车厢的地板上,身后靠着马车的座位,座位上躺着云安。
喝完了水,林不羡的右手就那样捏着杯子无力垂下,她转头看了云安一眼,眼底一热,虚弱地说道:秉初,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带你出去了,我们迷路了,马车陷在泥里,我又冷又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