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系魔王 完结+番外_93
然而在去除对方人数上的优势之后,黎曼却也并未亲自上场。并不像其他人认为黎曼是空有力量的胆小鬼,以利亚知道他不出手的理由――在自己过于纯粹的黑暗属性魔力面前,黎曼那仅仅只用着色剂染成黑色的力量实在太过不同。
不论是无法消除的温暖、对魔族的腐蚀性、还是治愈能力。如果仅仅是稍纵即逝的出现确实足以瞒过所有人,但此时旗鼓相当的战斗容不得半点闪失。
于是黎曼一抬手,好像镜像翻转一般的空间被重新融合。
手持□□站在以利亚面前的是前任勇者艾德文。他在刚才的时间内早就完成了准备,身周风雷涌动的力量越来越强盛。
风刃上的电光驱散黑暗――那是本不应该被任何光芒穿透的、浓雾一般的暗色。但是如果将一般人的魔力比作手电筒,那艾德文所驱使的雷电虽然并不偏向光明属性,但却像具有极强穿透力的雾灯。
不凭借属性之利,就能与以利亚的黑暗魔力分庭抗礼。
他们并不互相靠近,两人的距离被金色方格限制在同一平面上,但是仍然不算近身战。艾德文举起□□:他并不准备箭矢,由风与雷的魔力构成的利箭在□□上凝聚。
这是被魔力强化过的武器,其上刻画的符文却与先前完全不同了。那些强化速度、攻击力量的符文全部褪去。显现的只有一种――
加固。
为了不让激荡的、远超出任何金属承受能力的魔力将□□本身撕碎,□□上显现出层层叠叠的加固咒文。尽管如此,这比盔甲都具有更高防御能力的□□还是开始嗡鸣起来。
随着电光与风刃的汇聚,利箭尖端集中了几乎能切碎空间的力量。一箭射出――不,是连续的两箭、三箭!
这看上去像是最终绝招的大杀伤力招式竟然并不需要蓄力。他接连凝聚出三箭,操纵风的指向,利箭从不同的刁钻角度向以利亚的翅膀袭去!
后者不闪不避,看似柔软的羽翼稍一拍打,雷电的箭在接近他之前就被身周浓郁如雾气的魔力卷得偏离方向。
撞击在翅膀上时,竟然发出了类似金铁交击的声响。雪白的羽毛尖端竟然蔓延出充斥着恶意的黑色,闪耀的电光一瞬间就转为暗色,随即以同样的速度被返还!
远程攻击对以利亚看似弱点的羽翼几乎是无效的,那么其他部位呢?
失去了风的操控,被返还的箭轻易就被躲过,艾德文重新凝聚电光,这次的七连箭矢分别向以利亚身上的其他要害袭击。
然而以利亚的羽翼看似庞大笨拙,实则敏锐且行动极快,就像是活动的、还具有反伤能力的盾牌。以利亚几乎眨眼之间就挥动羽翼挡掉了所有的攻击。
与此同时,艾德文手中的□□骤然开始分崩离析。十发最强力的箭矢已经是这把□□的极限。以利亚的魔法也在此时发动了。
他的额头睁开一只眼:那是血红色的眼睛,在他脸上显得尤其格格不入。与此同时,他身周的魔力也向上凝聚,形成一只眼睛的形状。这只渗人的巨大暗色眼睛里燃烧着几乎永不会耗尽的黑暗属性魔力,极致的黑暗仿佛在燃烧着隐隐泛出红光。
那并不只是只是一只不会动弹的、具有观测能力的眼睛。由以利亚额头的第三只眼操控,它的每一次转动都精准地捕捉到艾德文的动向。
这种能力与其说是观测,更像是预知。它几乎能预见到艾德文的行动。以利亚横过法杖。
那只眼睛并非他的攻击手段,仅仅只是辅助工具而已。真正具有攻击能力的是他手中尖端变得锋利的法杖,那现在几乎成了一柄完整的□□。
每一次舞动都能调动周围的黑暗魔力,成为类似雾刃的暗器,就像是无数细小的匕首隐藏在枪尖周围,由枪的动作调动。
然而艾德文丝毫不慌,手中这些□□的碎片也被当作暗器打向以利亚,以此争取到伸手拔出背后重剑的时间。
重剑与□□狠狠撞在一起,但是一触及分,重剑掀起的气流震开碎刃、枪尖挑起的黑雾吞没电光。他们几乎实力相当――以利亚虽然不是半神,但是实力并不输于艾德文太多。
虽说他的主要能力在于召唤亡灵军队,但是比拼体术一时之间竟然也不落下风。魔族与生俱来就有更强大的力量,更遑论他背后的双翼,简直可以说是半魔族保留的魔族特征中最有利于战斗的一种。
借助翅膀使得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以此增加速度和爆发力,这就是以利亚战斗的流派。如果真要打败他,第一步一定是斩断他的双翼。
这就像断臂的敌人不足为据一样。先不论剧痛和失血,仅仅只是失去羽翼之后身体平衡感的变化,就足以令他的动作迟滞。高手过招之间,这一点破绽就足以令他败北。
但是――
现在他们又不是真打,艾德文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给小组成员来一个终身残废套餐。因此手中重剑虽然舞得生风还带着火花闪电,到底不曾往以利亚的翅膀根部、也是最明显的弱点处集中攻击。
相同的,以利亚的魔力始终环绕在周围的空气中,一般来说人类不断呼吸着具有黑暗属性魔力的空气,早该体现出像是中毒一般的排异反应。但是因为艾德文的能力在于控制风,再加上以利亚不曾使用这样的阴招,前任勇者至今还生龙活虎。
这已经不是难免两败俱伤、若非一方死亡就不能停下的死斗,而几乎是观赏性的战斗。目的是让周围围观的杂兵们看到他们打得认真、打得努力,绝没有昧下了巨额资金却舍不得砸钱做战斗场面。
这场经费之战,实在是演技和特效双重爆炸之作。
在生死战斗时,人总会处于一种无论是肾上腺素还是别的什么激素过高的状态,令他们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甚真实。
虽然现在在演戏,但是这种感觉仍然不可规避。从脸庞擦过的利刃是真的有能力取人性命,一旦不小心放任战斗本能行动、或者放水太过,就有自身或造成同伴真正重伤甚至死去的危险。
无论是进攻者还是防守一方莫不都使出全力演起来,精神之紧张甚至要远超拼死一搏――毕竟真正战斗时科可不需要把握分寸。但是偶尔在瞥见对面人的神情样貌时,又会陷入某种荒诞不经的错觉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为何要与对手搏命。
整座城堡都成了事先搭建好的木偶戏台,他们就是被牵着线的偶人,拖着近乎空洞茫然的躯壳表演着生死决斗。
又有坚不可摧的细丝拉扯出每一个动作,哪怕挥刀的角度是那样不自然且僵硬,其余人也不会看出来。只有面前的敌手才知道自己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