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不是去吃饭吗?”腾蛇很失望地垮了肩膀,看看天色,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确实没到开饭的时候。
璇玑笑道:“我们去找玲珑和六师兄,你也一起吧。嗯,玲珑哪里应该有吃的,她最喜欢随身带零食了。”
腾蛇先是眼睛一亮,跟着忽然一愣,“玲珑……是那个魂魄被人抽出来又放回去的小娘?这会你们过去不太好吧?说不定还没起来。”
璇玑奇道:“你怎么知道?”
腾蛇很恶意地一笑,低声道:“岛上什么事也瞒不过我的眼睛。人家两人狂欢了一夜,你们过去打岔,算什么呀?乖乖去小厅吃饭是正经。”
璇玑和禹司凤先是呆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两人都极是窘迫,想到玲珑和钟敏言这般大胆,也不禁为之咋舌。禹司凤更是纠结在那“狂欢一夜”的字眼上无法自拔,不知该夸钟敏言是好样的,还是同情他。
“他俩叮叮当当敲了一夜的剑,害我都没怎么睡好。那么大的声响,也就你们两个心中有鬼的家伙听不见了。”
居然还用上了兵器?!禹司凤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是个怎么荒诞的画面。好奇怪,柳大哥有说过那种时候要用兵器吗?
璇玑奇道:“怎么是敲剑?他们俩在打架?”
腾蛇“嗯哼”一声,道:“差不多啦。那小子喝高了,拉着那小娘不放手,小娘恼了,就拔剑相向。两人先是闹着玩,后来就真打起来,打完了还说什么剑法精妙,以后复仇有望。回头又巴巴地跑山上拜一个坟墓……鬼知道他们大半夜的搞什么。”
原来他嘴里的狂欢一夜是这样的意思!禹司凤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转身便走,“那让他们好好睡吧。咱们先去找柳大哥和亭奴。”搞来搞去,那一对还是小屁孩,他早该知道钟敏言一向有贼心没贼胆,不能高看他。
璇玑笑嘻嘻地追上去,低声道:“干嘛,你很失望?”
“没有,自然是没有的。”禹司凤一本正经地摇头。
“嘻嘻,大色鬼。”
禹司凤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色鬼这个词以后就要成为他的代称了。
三人穿花拂柳,走过小树林,演武场就在对面。
为了办好这次簪花大会,浮玉岛是下了大本钱对这个最大的演武场进行修葺。和少阳派硕大的擂台不同,浮玉岛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地形优势,演武场本来是有好几根粗大的石柱立在中央,非人力所能推倒,以前是用来给弟子们练御剑飞行的。这次东方清奇干脆将这几根石柱修葺装饰一番,顶上铺满砖石,周围装上栏杆,作为擂台。远远望去,四根巨大的石柱立在场中,高有近百丈,气派委实不一样。
璇玑怔怔望着那雄伟的石柱,喃喃道:“哇……我们就是在这个上面进行比试?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禹司凤用手搭在眼上,赞叹道:“果然是好法子,这样比试的人便不会被周围喧嚣的人群打扰了。”他朝两旁看了看,在四根石柱周围,又搭了一圈巨大的木楼,四下连通,想来便是为观战的人准备的了。东方岛主倒真是个妙人,想的出如此精妙的设计。
两人边走边叹,腾蛇听得不耐烦,嗤之以鼻:“这算什么东西!就是泥巴木头堆起来的玩具罢了。哼,天上的不知比这里……”
“是是,天上什么都好。不过你老人家眼下在凡间,所以少说两句废话吧。”
璇玑白了他一眼。
三人忽见对面熙熙攘攘涌上一群人,有的穿白衣有的穿青袍,却是浮玉岛和离泽宫的人混在一起。人群中立着一个长宽约有三丈多的巨大笼子,笼子上蒙着黑布,为众人推着往前缓缓滑行。
“怎么办,要不要先躲开?”璇玑见打头的是离泽宫那个阴阳怪气的副宫主,忍不住低声问道。
禹司凤没说话,半晌,忽然迈步向前,迎面走了上去,拱手道:“弟子禹司凤,拜见副宫主。”人群停了下来,离泽宫众人都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望着他,像是奇怪他为什么不避开,反而要迎上来徒惹尴尬。
副宫主不甚在意地摇了摇扇子,漫声道:“不用这么客气。说来你也不算离泽宫的人了,那一声弟子,还是收回吧。”
这话简直是当面给他难堪,丝毫面子都不给。禹司凤面不改色,沉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禹司凤虽然不再是离泽宫的人,但离泽宫养育之恩永生不忘。”
副宫主咯咯笑了两声,挥挥扇子,低声吩咐:“继续走。”他朝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说得不错,你父亲是谁,自己知道吗?呵呵……”
禹司凤猛然一呆,回头怔怔看着人群走远。风缓缓吹来,将蒙在笼子上的黑布揭开一个小角,露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那只手紧紧抓着笼子上的铁栏杆,在不停地发抖。
第三十章 大会(二)
隔日点睛谷诸人也到了,小小的浮玉岛热闹起来,那诸般流水价的宴请自不必说。虽然今年少了轩辕派的人,不过他们这一派一直以来口碑都不好,各派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乐得今年没他们。各派的年轻弟子们聚在一处,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到今日玲珑的本事就发挥出来了,少阳派一干弟子都是内敛害羞的主,独她一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和其他各派弟子很快就玩到一起,问了不知多少新情报回来,白天还叫她褚姑娘的,晚上都改口叫玲珑。
璇玑对她这种本事一向十分佩服,到了吃完饭回房的时候,玲珑把自己打听过来的关于参赛弟子的事情整理一番,一条一条读给璇玑听,听得她生不如死,连人家头发是多是少,喜欢吃酸还是辣都问出来了。
“切,最后就是离泽宫弟子的没问到。那些面具怪人,看到女人就避如蛇蝎,好像我要吃掉他们似的!”
玲珑气呼呼的,回头见禹司凤坐在一旁,便朝他抱怨:“你还笑!就是说离泽宫呐!尽出怪人!”
禹司凤笑道:“宫里规矩如此,不可随便与女子接触。何况,你问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簪花大会也没什么用。真正有用的消息,人家怎会告诉你。”
玲珑挥了挥手里的小册子,哼道:“怎么没用!这就看各人的本事了。人家擅长什么兵器招式,我都问到了哦!”说到这里,她眼珠忽然一转,笑嘻嘻地望着禹司凤,道:“你也算离泽宫的人嘛!来来来,透露一点消息怎么样?”
禹司凤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具体参加的人是谁我不清楚。不过离泽宫擅长轻身功夫,招式上比较诡异,往往出其不意。若是想赢他们,在剑招上多加力,以刚猛的路子去克,想必会有效果。”
玲珑见他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但此人一向难缠,问再多他打定主意不说,那问到死他也不会说的,只得放弃了。
鉴于今年轩辕派没来,其他各派合适年纪的弟子虽然多,但本领好的却很少,最后各派首要人物只能商议着将人数减少,每派出十人,从以往的六十人减成了四十人。如此一来,日程安排便不像以前那么紧凑,更能腾得出时间来观战,好好观察各派弟子的潜力。
明日一早簪花大会第一场比试便要开始,他们这四人中,只有璇玑要参加。本来有钟敏言的名字,不过他如今不算少阳派的弟子了,于是名字自动被勾掉。
虽说参加的人是璇玑,但最紧张的人却是玲珑,一整晚都在絮絮叨叨,怕她输,怕她被人打伤,恨不得自己带她上场。璇玑听得快睡着,一个劲点头,点得头昏。
好容易等她唠叨累了,回去睡觉,璇玑这才舒一口气,正要梳洗一番上床休息,忽听有人敲门。她以为玲珑又要过来说些什么情报,头足足大了三倍,不情不愿地蹭过去开门,却见褚磊站在门外。
“爹爹?”璇玑呆了一下,急忙闪身,“爹爹请进。”
褚磊摇了摇头,道:“不进去了,就交代几句话,你也早些休息。虽说大会规则允许使用灵兽,但你的灵兽委实惊人,希望你不要用他。否则容易造成伤亡。”
璇玑急忙答应,“好的。我本来也没打算让腾蛇上场,他根本也不会帮我忙。”他只会扯后腿罢了。
褚磊又道:“璇玑,你这孩子……先前我从来不知你有这许多特异之处,不但能用崩玉,还能收了腾蛇做灵兽。如今你的眼界应当已经不在簪花大会这一块,我这次来,并不是劝你全力而为。你须得先明白,簪花大会不是生死相搏的打斗,只是切磋功力的比试。我希望你量力而为,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铸下大错。”
原来他是怕璇玑好胜心强,遇到抵死不认输的对手,会下狠招。譬如上次的乌童,也是因为使用了被禁止的仙术,结果成了众矢之的。
璇玑本来以为他是过来说教的,没想到他居然劝自己不要下狠招,愣了半天才道:“这……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褚磊点了点头,隔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上回簪花大会,你还是个小孩儿。爹爹真的没想到,最早成才的居然是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让人头疼的行径吗?”
璇玑脸上一红,低声道:“小时候的事情,爹你还提来干嘛。成才两个字,我还不敢当。”
褚磊叹了一声,背过手,走了两步,沉声道:“璇玑,我在你娘生你和玲珑的前夜,做了个梦。依稀是有个神人拿着宝珠抛掷过来,我见那宝珠璀璨美丽,圆润可爱,心中大喜。醒来之后,你和玲珑就出生了。因此我一直以为你二人之一必然将来有所为,不是普通人物。你小时候过于惫懒,让人头疼。玲珑却好学激进,不瞒你说,我和你娘一直以为玲珑会是成才的,于是从小难免对她多些爱护,忽略了你。你……心中可曾怨过爹爹和娘亲?”
璇玑轻道:“如果说没有怨过,爹爹一定以为我作态。然而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呵呵,对这件事好像没什么想法。爹你会不会又觉得我漫不经心?”
褚磊叹了一声,道:“大凡聪明之极的人,总有乖僻之处。和阳曾这般告诫我,我却是到了近几年才渐渐明白过来。璇玑,你……可曾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璇玑大吃一惊,还当他知道了自己的前世身份,一时间心头大乱。如果他们都知道了,会不会排斥她?将她当作怪物?从此就生分了,再也不理她?
褚磊又道:“我见你将崩玉用的得心应手,还收服了神兽,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爹爹虽然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这方面居然一点也不了解。”
他回头,见璇玑脸色青白交错,半晌,她才颤声道:“我……我没什么不同啊……和大家一样……”
褚磊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还要瞒着爹爹吗?”
璇玑急道:“没有!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褚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温言道:“罢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抽号,不要耽误了。”他转身慢慢走远,璇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抱着脑袋一顿猛抓。他这样问了,她还怎么能睡着?!完蛋!爹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她不该把腾蛇带来吗?还是不该用崩玉?
她杂七杂八想了一夜,直到窗外微微露出晨曦,才累极睡去,没睡一会,就被兴奋的玲珑推着起来梳洗,红着眼睛晕晕忽忽去抽号。
演武场早已站满了人,东方清奇终于撤销闲杂人等不得随意上岛的命令,令弟子们将来访的客人一一将名字和门派记下,分批带上浮玉岛。故而不到大会正式开始,演武场上已经是人满为患。
老规矩,东方清奇朗声说了一串场面话,紧跟着四角的夔皮大鼓咚咚敲起,四十名参赛弟子开始从匣子里抽号,然后去容谷主那里登记号数。
璇玑忍住打呵欠的冲动,抽了一张纸出来,翻开一看:“丁卯。”她将纸片递给楚影红,她看了看,确认无误,这才让容谷主记在册子上。楚影红见璇玑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不由轻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璇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听身后一人低声道:“丙寅。”
簪花大会第一次比试都是按照号数顺着排下来的,甲子和乙丑比试,丙寅和丁卯比试,以下依次。璇玑一听自己的对手出现了,下意识地回头看,却见一抹蓝衫,那人长身玉立,居然是大师兄杜敏行。
“啊,大师兄!”璇玑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郁闷,怎么第一场就和自己人干上了?那她到底要不要赢他呢?还是不要放出三昧真火,让着他,助他赢了第一场?
杜敏行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的对手居然是小师妹,真是想不到。”
璇玑喃喃道:“大师兄承让……你、你可别真让我啊。”
这话说得甚是孩子气,周围众人都笑了起来。杜敏行也笑道:“比武场上无亲疏,小师妹也不要相让。”说着像以前一样,在她脑袋上轻轻拍拍,转身便走了。
璇玑忍不住追上去,轻道:“大师兄,你最近怎么不理我了?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
杜敏行低头微微一笑,柔声道:“怎么会。大师兄刚刚出关,你也刚刚回少阳峰,没机会碰上罢了。”说罢,他忽然转头,朝后面那巨大的木楼上看去。人群里,禹司凤相当显眼,丰神俊秀的模样,让许多女子为之脸红。他却只笑吟吟地看着璇玑一人。杜敏行垂下眼睫,道:“你长大了,也不需要大师兄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你。自有更好的人来为你担忧。”
这话说得甚是玄妙,璇玑不知该怎么接口,只能眼怔怔看着他走远。
木楼上,玲珑大声叫道:“璇玑!上啊!我们给你鼓气!不要输!”璇玑回头对他们招了招手,忽听点睛谷恒松长老朗声道:“簪花大会开始。甲子,乙丑,去东方擂台。丙寅,丁卯,去西方擂台……”
璇玑一听报到自己,立即抖擞精神,御剑而起,闪电一般,眨眼就升到了西边那个巨大的石柱上。杜敏行早已站在对面,旁边的则是点判本次比试的点睛谷宋长老。
巨大的石台高有百丈,云雾就弥漫在头顶,仿佛伸手就可采撷。璇玑的头发和衣服被风吹得扭曲翻转,猎猎作响,靠在高台边缘,像一朵随风舞动的莲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那种柔怯娇美的模样,像针一样刺进杜敏行眼里。他终于禁不得,默然垂头,心中百般滋味,她小时候的情景,一幕幕,从脑海里流过。只有那么一瞬间,他疏忽了她,谁知从此就彻底失去了她,什么也回不去。那个拉着自己袖子撒娇,软绵绵叫自己大师兄的女孩子,他真正失去了。
宋道长朗声道:“听我号令――比试开始!”
话音甫落,璇玑“铿”地一声抽出了崩玉,捏个剑诀,与他遥遥相望。这两人谁也不想先动手。
第三十一章 大会(三)
“小师妹,你还记得小时候大师兄陪你练剑的事吗?”杜敏行忽然低声开口。他没有抽出兵器,更没有摆任何招式,只静静站在对面,面带笑容,仿佛他不是来比试,只是来与她闲聊的。
璇玑不由自主想起孩提时代那些青涩朦胧的事情,那时候爹爹对她不求上进的态度十分愤怒,他和娘又忙着指导玲珑,没人来理她,只有大师兄会来陪她拆招,无论她手里的剑掉多少次,也不管她怎么偷懒,杜敏行都是笑吟吟地,并不生气,温言抚慰。
坦白说,他这样温和的态度,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师长,到头来她去小阳峰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会,都得从头学。但只有他,是她孩提时代唯一一抹温暖的色彩,没有人将她褚璇玑当一回事,甚至爹和娘,眼里都只有玲珑。让她认识到褚璇玑这个人的存在也会很重要的,就是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璇玑心中忍不住感到一阵温暖,放下崩玉,柔声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大师兄,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杜敏行低声道:“我对你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好,我也是个十分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修行,疏忽了你。眼下你终于成才,和我站在同一个擂台上,大师兄心中又欣慰又后悔。”
璇玑喃喃道:“大师兄……我、我一直想着你,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了?”
杜敏行涩然一笑,并不答话。一旁的江道长沉声提醒:“比试已经开始了,不要再说话!”
杜敏行抽出佩剑,拱手道:“小师妹,开始了。”话音甫落,剑招一换,已经送到她面门前。这是瑶华剑法中的第一招,平平无奇。璇玑轻松地挡住,下意识地递出第二招,剑尖划向他的肩头,杜敏行转身让过,衣襟扬起,剑尖轻轻刺向她的手腕――第三招。
相比较其他三个擂台上水深火热的比试,璇玑这边简直就是温和的互拆剑招,将一套瑶华剑法从头练到尾,再从尾拆到头。江道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比试,打了等于没打,然而说他们没打吧,又是在拆招。他暗叹一声,不知这两个孩子心中到底想什么,把簪花大会当作了什么。
待瑶华剑法拆到第三遍的时候,杜敏行忽然沉声道:“小心了!”他的剑招陡然变化,刷刷几声,犹如蛇行,霎时变得凌厉起来,直取璇玑的要害。没有杀气的剑招,他是在试探她的实力!璇玑足尖一点,后退数步,并不打算和他硬撞上,谁知他的剑招却缠着不放,大有你不出手我便不停的意思。
她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得举起崩玉作势一砍,虚晃一招,朝后跳去。谁知他的剑招不退反进,璇玑让得慢了,只听“刺啦”一声,袖子被他划开半幅,她雪白的胳膊登时露了大半出来。两人都是一愣,只听周围木楼上发出巨大的喧哗声,玲珑清脆的声音叫得最响:“作弊作弊!大师兄你怎么能撕人家的衣服?!”
杜敏行面上一红,收剑道:“小师妹,我不是存心的。没事吧?”
璇玑摇了摇头,将断开的袖子重新扎起来,笑道:“没关系,继续吧。”
江道长早已被他们磨叽得够呛,当即大声道:“你们两个注意!这是簪花大会,不是自家演武场!不要大惊小怪!”
两人被这样一说,不得不重新抖擞精神,重新开始。若说到剑法招式,两个璇玑也不会是杜敏行的对手,先前他明显是相让,这番用出真本领,璇玑便只有招架的功夫了。她总不可能拿出对付敌人的本领来对付杜敏行,眼看他一步步逼上,自己已经退到高台边缘,无路可退。璇玑犹豫着要不要认输,忽见眼前寒光一闪,他手里的剑竟是毫不留情划过她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