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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 第20节

  王崇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笑道:“提醒一二也就罢了。教导乃父母之职,哪有哥哥对妹妹时时耳提面命的道理?下官若真敢这么做,小妹只怕早就不想理会下官了。”

  宋炽怔住。

  王崇道:“小姑娘脾气大,脸皮薄,尤其小妹那般娇养大的,轻易得罪不得。不然,有得头痛。”

  宋炽心有戚戚焉,苦笑道:“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呢?”

  王崇道:“那只有设法补救。”

  宋炽看向他。

  王崇道:“不过是‘投其所好’四字罢了。下官的小妹最好云桂坊的糕点,若是生气了,下官带些云桂坊的蟹壳黄、水晶包子回去,定能哄好。”

  宋炽陷入沉思:投其所好吗?

  *

  阳湖公主正在凉亭中悠闲地喝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一回头,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

  红蓼的一身衣物全毁了,狼狈不堪,眼中蕴泪;两个小丫鬟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押解般跟在卫昀和他的小内侍身后;小内侍神色无奈,卫昀却是一脸轻松。

  阳湖公主看一眼就猜出卫昀做了什么好事,脑袋突突地疼了起来。

  从卫昀要求她一个一个地请人过来,又临时换人,她就猜到这位要闹幺蛾子,却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想着忠勇侯好歹曾救过他,他总要给忠勇候府几分面子。结果……

  混不吝就是混不吝,疯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给。只是也太过分了些,把人家姑娘好好的衣服搞成这样。

  阳湖公主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卫昀没表示,她还不敢揭露卫昀的身份,只绷着一张脸问:“究竟怎么回事?”

  红蓼的小丫鬟跪下来哭道:“公主殿下,您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我们姑娘好端端地走着,一个茶盅就飞了过来,差点把我们姑娘砸伤。”

  另一个小丫鬟也跪了下来:“今儿是公主府的好日子,我们姑娘本想着息事宁人,哪知这恶徒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出手伤人。我们姑娘再是好性儿也受不住啊。”

  红蓼垂着头,脸色惨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阳湖公主头痛地看向卫昀:“她们说的可真?”

  卫昀点点头,承认对方说得都对。

  阳湖公主越发头痛了:这厮到底怎么养成这种讨人嫌的性子的?整日不干人事,寻事生非,胡作非为。要不是他是皇帝,早该被人打死了。

  两个小丫鬟一齐含泪向阳湖公主磕头:“请公主为我们姑娘做主。”

  阳湖公主有苦说不出。要是旁人得罪了忠勇侯府的小姐,她自然会做主,可眼前这位,她是既不敢,也做不了主。

  红蓼见阳湖公主迟迟没有表态,心中涌起不满:阳湖公主该不会打算放过这个侍卫吧?这怎么成?她刚刚回忠勇候府,被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此欺凌,却不能讨回公道,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贵女耻笑?

  她眼中含泪,盈盈下拜:“公主素来仁慈,宽待下人。若是为难,不如将人交给我哥哥处置?”

  这是逼阳湖公主表态了。阳湖公主不处置,忠勇候府就会出面。

  换了别人,阳湖公主自然不惧,可偏偏是忠勇侯府。卫昀不要脸,她还要呢,皇家这么对恩人的妹妹,说出去好听吗?

  阳湖公主心中直叹气:这叫什么事?陛下也真是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么就一点情面都不留?

  她站起,亲自将红蓼扶起,温言安抚道:“本宫知道姬姑娘受委屈了,这件事本宫必会给你一个交代。姑娘不如先去换身衣裳?免得这个模样叫人看着不雅。”

  红蓼垂眸道:“多谢公主。只是,恶人不受惩,只怕还有其他姐妹会受害。”

  阳湖公主见她不肯干休,脸色微沉,看向卫昀,示意他自己闯的祸自己处理。她可没脸帮他欺压一个小姑娘。

  卫昀笑嘻嘻地道:“公主,我可是全按你的吩咐办的。”推了推初妍,“你说是不是?”

  阳湖公主:“……”气不打一处来:这死小子,到现在还想着坑她!

  红蓼这时才注意到被卫昀身边的初妍,脸色丕变。

  初妍的妆容只是掩盖了原本的丽色,五官轮廓还是原来的。

  红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心满是汗水: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侥幸逃生,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怎能进入公主府?何况,对面的是个小内侍,不是她恐慌的那个人。

  第24章

  红蓼的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再没有心思追究卫昀的举动。

  她矮身行了一礼,低低开口:“我听公主的,先去换衣裳。”

  阳湖公主还以为是卫昀说了是自己指使的,把人吓成这样,歉疚之余倒也松了一口气,叫来一个侍女,让她把红蓼领去最近的歇芳楼换衣。

  倒是卫昀,看看红蓼,看看初妍,若有所思。

  红蓼飞快地看了初妍一眼,脸色发白,低下头去,扶着小丫鬟的手安静无比。

  她一走,阳湖公主立刻没好气地看向卫昀:“你做的好事。”

  卫昀睨了她一眼,阳湖公主立刻怂了,揉着眉心唉声叹气地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她看了看天色,“罢了,我管不了你的事。宴席马上开始了,我先走了。”再呆在这里,她怕自己会气得忍不住想弑君。

  一时只剩了卫昀和初妍两人。

  卫昀哼了一声:“说吧。”

  说,说什么?初妍茫然。

  卫昀道:“你和那位姬姑娘怎么回事?”

  初妍为难。

  卫昀的脸色立时晴转多云:“你信不过我?”

  不是她信不过他,而是她自己也拿不准怎么回事。不愿胡乱下结论。

  初妍想了想,柔声安抚他道:“您别气,陪我去见见红蓼,也许就什么都明白了。”真相只有红蓼知晓。

  卫昀诧异:“红蓼?”

  初妍“嗯”了声:“就是刚刚的姬姑娘。”

  卫昀眉心一跳:女儿家的闺名轻易不为外人所知,她一个宋家的小丫鬟,从哪里知道忠勇侯府小姐的闺名的?

  说也奇怪,要是别人这样不爽脆,吞吞吐吐,话留一半,他早就暴躁地想杀人。偏偏这个身份低贱的小婢女不同,她声音十分好听,语气温软,不疾不徐,仿佛天然带着抚慰的力量,他再大的火也都发不出了。

  等到两人赶去歇芳楼,却发现人去楼空。红蓼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离开了公主府。

  *

  宋姮的马车驶离公主府时,宋姮兀自出于兴奋状态。今日她艳冠群芳,着实大大出了一回风头。阳湖公主夸赞了她一番,最后还赏了一顶牡丹花冠给她。

  这可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殊荣。

  宋姮拉着初妍的手,兴奋地和她讲了半天赏花会上的事,见初妍心不在焉的,终于想起来问道:“对了,公主找你做什么了,怎么去了半天?”等到宴席快散了,才把人送回来。

  宋姮不知道卫昀的存在,还以为是阳湖公主找初妍有事。

  初妍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的妆容,找我过去问几句。公主事忙,我等了等,时间就晚了。”

  宋姮“哦”了声,没有追问,将阳湖公主赏她的牡丹花冠给初妍看。

  黑色的漆纱冠上,用金丝、碧玉、各色宝石镶嵌在上,攒出牡丹花叶的纹样,璀璨耀目,巧夺天工。

  初妍道:“真好看。”

  宋姮开心了,拉着她央道:“好姐姐,你再受一回累,帮我把头发散了,我想试试这个花冠。”她今日梳的飞仙髻,不适合带花冠。

  这等小事,初妍随口应下,动手帮宋姮拆了飞仙髻,将她一半头发从两边挑起,挽了个小髻,另一半垂在肩后。正要为宋姮戴上花冠,马车忽然一震,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喧哗声。初妍皱了皱眉,动作不停,将花冠固定在宋姮的头上。

  车帘忽地被人揭开,光线刺入,初妍眯了眯眼,看清了外面的情景。

  车子停在一条暗巷中,车外站了好几个穿着劲装,带着佩刀的彪形大汉,宋家的马车夫被人从车驾上扯了下去,在彪形大汉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宋姮和莺啼的脸色都变了,宋姮强作镇定地开口喝道:“大胆,我们是宋侍郎的家眷,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快退下!”

  几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似是为首的,沉声问道:“吏部侍郎宋大人家的女眷吗?”

  宋姮骄傲道:“没错。”

  为首大汉笑道:“那就对了,找的就是你们。”

  宋姮又惊又怒,没想到宋思礼的明天都吓不住对方:“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如此妄为,就不怕王法吗?”

  为首大汉道:“宋小姐稍安勿躁,我们此来,正是为了王法。”回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道,“白芍姑娘,人都在车里,你来看看吧。”

  一个穿着桃红衫子的小丫鬟从暗巷外走入,赫然是红蓼其中一个丫鬟。

  初妍心一沉,隐隐生起不妙的预感。

  白芍走近,目光在车内三人身上掠过,落到初妍面上,辨认片刻,露出冷笑,伸手一指道:“就是她。”

  宋姮怒了:“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芍行了个福礼:“见过宋小姐。奴婢白芍,是在忠勇侯府姑娘身边服侍的。”

  忠勇侯府?宋姮意外,知道不是贼人,放下一半心,随即更气了:“堂堂忠勇侯府,私下拦截我们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白芍道:“宋小姐见谅,我们姑娘今日在公主府被小人所欺,姑娘好性儿,我们做下人的却没法向侯爷交代,总得为姑娘讨个公道。”

  忠勇侯府的姑娘来的时候做足了排场,最后却连正宴都没参加就匆匆离开,与会的贵女们早就议论纷纷。宋姮这时才知道缘由,不由生气:“你们讨公道,怎么讨到我这里来了?”

  白芍指着初妍:“原来宋小姐还不知道,欺辱我们家姑娘的正是这位。”

  宋姮愕然,望向初妍:“你得罪姬小姐了?”初妍是假扮的丫鬟,低调行事还来不及,怎么会敢去招惹忠勇候府的姑娘?

  初妍挑眉,这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是找不到卫昀,找她出气来了?红蓼倒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查出了她是宋府的人。

  白芍道:“还请宋小姐把这不知尊卑的奴才交给我们,我们回去也好向侯爷,向老夫人交代。”

  宋姮脱口而出:“这怎么成?”初妍又不是真的奴婢,她怎么可能把人交出去?交出去了,她回去就没法交代了。

  白芍脸色一沉:“宋小姐三思,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奴婢与我忠勇侯府交恶?”

  宋姮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颐指气使惯了,哪受得了被一个奴婢这样威胁,顿时怒了:“我偏不交,那又如何?”

  白芍冷笑一声:“宋小姐是定要包庇这个奴才了?”

  宋姮火冒三丈,扬着下巴道:“是又如何?”

  白芍对为首的大汉道:“罗统领,还是你来和宋小姐说吧。”

  罗统领脸色一沉,冷冰冰地开口道:“宋小姐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蓦地拔刀出鞘。他身后几人纷纷跟着他拔刀。雪亮的刀背反射出森冷的光芒,一股寒气迫人而来。

  宋姮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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