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多接回行楚笑李箱,脸上笑容真诚:“那咱么先进去看看,不满意,我们再去找酒店。”
房子主人可能在房子上花了一定精力,一踏进大门,就是葱葱郁郁的植被。
碍于占地面积比较小,院子充其量就是个大型阳台,但是有躺椅、有遮阳伞、有装饰灯……林林总总,很温馨。
屋内以白色和蓝色为主色调,家具电器齐全。
一楼是客厅、厨房、次卧,二楼是主卧、次卧、书房。
觅多带楚笑一一看过之后:“房东说,除了上锁的次卧之外,其他的空间和物品您随意支配。”
“这个没问题。”楚笑,“租金是多少?”
“房东说,如果您觉得房子不错的话,租金和您面谈。”
的确是有部分房东有这样的习惯。
他们租房不仅仅是看钱,也看眼缘和洗好。
觅多在屋子里没有多呆,替楚笑跑了一趟腿,买来了日用品和吃食,结完今天他该得的钱后就走了。
楚笑从杂物间翻出一台家政机器人,状态良好,只是在睡眠模式,一经启动就就咕噜噜的滚了出去,开始满屋子里来回打扫起来。
她草草吃了几口晚饭,去二楼收拾好主卧。
主卧应该是先打扫过,里面纤尘不染,楚笑把箱子都放进主卧里,也没有打开。
这一天,楚笑细想除了测试也没做什么,但就是觉得疲倦的厉害。
她铺上干净的被褥床单,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头刚粘上枕头,就沉入了梦境。
半夜,楚笑口渴起来喝水。
手还没摸上床头灯的开关,屋里的灯已经亮起。
某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弯着深灰色的眸子,替她倒了一杯温水。
“又渴了?”
这个又字,用的十分灵性。
第二十章
某人深更半夜,衣服笔挺,头发梳得锃亮,胸口别着手帕,身上带着浅浅的香水味,可能是在哪个姑娘身上沾到,只有靠近了才能闻到。
像是刚从宴会上下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楚笑接过邵三递过来的人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水温稍热不烫口,是最适合入口的温度。
可能是两个人太过熟悉,她还有心思顺着下去,继续乱七八糟的想。
邵先生有长相撑着,看着装出身也不差,还有这大半夜注意水温的细心,大白天正正经经的找个姑娘谈恋爱多好?
为什么想不开,跟抽风似的,时不时大半夜蹿她屋子?
还到哪跟哪。
之前是看他重伤份上,今天既然来了,就把账叠在一起算吧。
楚笑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掀起被子起身,赤脚踩在了地上。
她先伸手在床头拿起头绳,将自己披散的长发扎成一个丸子。
确定抓紧不会散开后,左右摆动了脖子,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响动的声音。
然后二话不说,
正面就干。
楚笑在战场上打过架、在学校打过架、在部队里打过架、在街头也打过架。
但是在屋子里和别人拳脚相向,这还是第一次。
她身手很快,穿着灰蓝色的居家睡衣,赤着脚,拳脚完全不受束缚。
腿鞭、组合拳、肘击、膝顶、手刃……
无论对方怎么避开,她似乎都能够找到进攻角度。
邵三的动作也不慢,和楚笑步步紧逼快攻不一样,他一直在躲,实在躲不掉了,才会伸手格挡一下。
从头到尾没有主动攻击。
从窗侧躲到角落,从角落又躲到椅子上,然后手撑着书桌一个翻身,落在地板上,就地滚了一圈。
起身时还捞了个瓶子救起放好,才闪开楚笑接下来的一记拳,慢了半步躲到了阳台上。
只是,这半步打乱了后续所有的节奏。
他游刃有余的躲避,开始变成了吃力的格挡。
又因衣服太过束缚,导致某个格挡动作没有做到位,被楚笑迅速抓住空挡。
她凭借本能朝着对方的最致命的脑袋出腿,半路反应过来,硬生生转向他的肚子。
力道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
楚笑反倒是借助了这一击,将他抵在了阳台围栏前。
邵三明先是愣了一下,确定楚笑拽着他的领子没有放开的意思后,轻笑:“这里是二楼,楼下是草坪泥地,我就是真摔下去,也伤不了胳膊断不了腿。”
楚笑面无表情,手臂一用力,在对方略微错愕的眼神中,将他推了下去,“噗通”砸在了泥地里。
正是因为知道,才要推下去。
十分钟后。
某人再回到屋子,已经换了个形象。
剪裁修身西装占满了泥渍,正皱巴巴贴在身上,他边打开门边用手拍掉头上的浮土,疏的精致的头型乱成一团紫菜。
楚笑活了两辈子。
遇过不少事,见过不少人,也算是熬出来的阅历,沉淀下来的眼力。
眼前这位。
在重伤之时,还历经千辛万苦,大半夜爬墙翻屋子,在她床边坐一夜,天亮自动消失
隔三差五出现一次。
这要是摆在言情小说或者偶像剧里,绝对是因为一见钟情,再见心生爱意,所以夜不能寐半夜――帝国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但是回到眼前现实。
邵先生半夜不辞辛苦和她共处一室,从始至终,行为举止都没有半点没有男女之情。
他的表现更像是来定时充电。
或者是来做一件可持续的、有益于他的事情。
楚笑曾经以为是她的屋子,在夜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后来躲避到罗家,他依旧跟了过去,便隐约猜测到,这个有益于对方的点,应该在自己身上。
楚笑想到这,冲着邵三皮笑肉不笑:“夜半没认出先生,以为是登徒浪子,下手不知轻重,希望先生体谅”
这文绉绉的措辞,其实并不适合帝国用语语法,听起来有点莫名的拗口和突兀。
但是邵三听出了楚笑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他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在门外将外套脱下,用外套当抹布,将裤子和鞋上的泥渍一一擦干净后,才踏进屋子。
“我回到帝城后,处理了一些私事,前两天想着你也差不多要过来了,就派了个人去规司等你。”
难怪那叫觅多的少年,见自己出现就靠了过来。
楚笑:“这房子也是你的?”
“是我的私产。”
邵三没有否认:“帝城不是逐际城,你喜欢鼓捣一些东西,住别的地方不安全。这处房子闲置着,刚好适合你住。”
她于他,有救命之恩。
他于她,有救父之义。
两人偏偏这么大半夜同处一室,打完一架后,在这种极为诡异的画面里,聊这栋房子的安全性。
楚笑莫名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她又觉得心累的不行,语气便带出几分疲倦:“最后一个问题,邵先生这种半夜出现在我屋子里的事情,还需要持续多久?”
邵三叹了口气。
难得的,脸上带这些歉疚的表情:“如果三天来一趟的频率,可能还需要半个月左右。”
这打也打不走。
杀也杀不得。
午夜温度低。
楚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只觉得全身都冷了起来。
她决定不再管他,重新回到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先睡了。”
过了几秒钟,楚笑又跟诈尸似的,从被子里爬出来,反手抓住一旁的毛毯,精准甩向了椅子上坐着的人。
然后她伸手按在开关上,屋内的灯“啪”的一声,应声而灭。
许久,传来邵三带着笑意的声音:“晚安。”
没有人回答他。
第二天,楚笑照例没有看见屋子里有其他人,毯子规规整整的叠好,放在椅子上。
客厅里摆好了做好的早餐。
一个简单的蔬菜饼半边绿色半年焦黑,一个干巴巴加热过度的面包,一杯牛奶。
楚笑伸出筷子尝了一口蔬菜饼,没放盐。
这位邵先生,和厨艺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