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相信,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叫她小莲。”阴锐不看大勇,只是用有力的手腕抬高了手里的钓竿,将鲛女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那鲛女甜美的面颊,鲛女的眼神里面突然发射出狠厉的神色,扭头就要去咬阴锐的手。
阴锐轻蔑的笑了,手里的鱼竿有力的抖动了一下,钓竿上的丝线在一瞬间被灌注其中的力量收紧了,全部勒进鲛女的鳞片里,受伤的肌肉之中鲜血淋漓的滴落。水面上被鲜血染红的大片大片,晕开一朵朵的血花。
楚昆阳缩着头藏在通道的角落里,拉紧自己的裙摆,以免它被狂风撩起。前方有上百个女孩聚集在白玉边这个悬空港口,这个仅能容纳一艘大船的港口。达摩克利斯号顺着潮水滑入吊起在海崖上方的巨型支架后,便用柔软的绳桥挂在码头和甲板两边,搭起来往通道。
此刻狂风暴雨,码头上空无一人,巨大的达摩克利斯号承受着海潮,一波波的在支架中震动,那道绳桥在风中摇荡着就像没人额前未曾收拢的头发。无疑这些女孩是想登上达摩克利斯号号,但她们还在等待时机。
“绳桥的缆绳是用鱼筋混合熬制好的鱼胶搓成的,不会轻易断裂。”韵君也用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但要把船从船坞里退出需要好多水手,他们中却没有这样的人,她们都不懂得操作船只。”
“船上肯定是有水手的,但是没有教授发话谁也不敢把船开走的。”楚昆阳说道。
此时此刻他们说话完全不必压低声音,也全然不担心旁人听到。浪潮的白沫一阵阵把他们吞没,声若雷鸣,他们非得咬着对方的耳朵大吼,对方才听得见。“船上的水手大概都死了。”韵君大吼说。
“你怎么知道?”楚昆阳惊了一下。
“他们是想要偷走你们的大船逃走,而你们的水手没有教授的命令,是根本不敢为他们开船。要是换了我来重新筹划这件事情,我也会派人去上船先把船上的水手杀了,她们现在应该就是在等船上的同伴发过来的信号。”
说道这种问题韵君丝毫不以为意,眉飞色舞,“只不过岛上一没有造船的人,二没有驾船的人,三又没有懂得辨别航向的人。她们即使想要逃跑,也该好好打算一下,如此贸然行事,太过于愚蠢了。”
“你说岛上没有造船驾船的人,也没有懂得辨别航向的人?”
“如果在牢笼里面关了一个会开锁的小偷,那么这个牢笼还有什么意义?”
“那岛主呢?”
“在监牢里面能做头目那一个,不论他在监牢里面有多么的风光,也还是一个囚徒。”韵君突然伸出手来握住楚昆阳的手腕,“我知道你身手绝佳,但是在达摩克利斯号上面只是看看星象辨别方向对不对?”
“是。”楚昆阳很爽快的承认了。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怎么样?你要是跟我们一起走,我们瞬间就平白多了几分把握,掌握船只这种事情没什么难度,星象才是最难学的。只要我们认准了你指定的方向开船,肯定能回到陆地上。”
“我跟你们走?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么?”楚昆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之前不知道,这件事就跟我没有关系,现在知道了,当然就有安息了。一切关于想从这个岛上逃出去并且具有相当可行性的事情都跟我有关系。”韵君眯着眼睛,狡猾的看着楚昆阳,“她们想逃跑我也想逃跑,大家搭个伴一起走没什么不好的。”
“哦。”楚昆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看啊,我想要逃出这个岛屿简直是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用我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诱惑你,你说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怎么样?一起走,我亲爱的?”
“你能不能老是把你诱惑我的那事儿拿出来说?”楚昆阳苦笑道。
“又没有得手,你又没有真的被诱惑,我吃亏大些我都不机会你忌讳个啥?”韵君白了楚昆阳一眼,“你好好考虑一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是跟上,不要说是我了,这船上的几百个女人都是你的。”
“哦。”
“就算你对女人不太感兴趣,我们就把女人撇开不提。”韵君说道,“你也看到了岛上到底有多少财富,简直就是倾国倾城,她们带在身上随身拿走的东西回到陆地上换成钱也是价值连城,你回去之后一夜暴富倾城之富,怎么样,难道不好么?”
“哦。”
“就算你放不下那个龙华教授,我们先回去,把他扔在这儿几年。回了陆地,东西换了钱能造出来多少艘达摩克利斯号?到时候过几年我们再来接他回去,大家各得其所他也过几年轻松日子,怎么样?”
楚昆阳无声的笑笑,摇了摇头,“这些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只是要去归墟。”
“你脑子有毛病吧!你以前的事情再好,又或者再坏,怎么能比得上眼前你可以得到的这一切?”韵君瞪着眼睛看楚昆阳,“我知道鳏夫只会在找到新的老婆以前怀念死去的老婆,况且你还不是一脸的鳏夫相长得挺标志的,为了以前那点破事儿去死,值得么?”
“我这样的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了。”楚昆阳摇头道,“我这些年来的心愿就是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找到活下去的价值。我现在心里的下一站就是找到归墟,如今归墟距离我已经不太远了,不能回头,不去归墟,我又能去哪里?”
“死也算是一种证明存在价值的事情么?”韵君恨恨的瞪了楚昆阳一眼。
“如果生无所寄托,生无可依恋,那么死也算是一种寄托。”楚昆阳说道,“况且我还不一定会死。”
韵君歪着头,默默地审视这个微笑的男人,白色的水花在他们之间横扫而过,谁也不躲避,谁也不眨眼,好像是玩着一场谁眨眼谁就认输的游戏。韵君忽然伸手在楚昆阳脸上重重打了一个耳光,“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你就是一脸的鳏夫相!”
楚昆阳苦笑着摸了摸自己又被打了一耳光的脸,也懒得辩解,笑着摇了摇头。韵君看着狂风暴雨之中达摩克利斯号,眼神有些空洞,“你的过去,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韵君说得小声,水声又大,楚昆阳没集中注意力,没听清。
“我他妈说你穿着女人的裙子倒也像是个女人一样风情万种!”韵君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