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水银不断上涨,已经淹没了那幕墙一半有多。楚昆阳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对不对,但是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水银将那幕墙彻底淹没之前,将那幕墙中的东西弄出来。
楚昆阳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非常执着的相信这幕墙之中必然藏着某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这并非是别的原因,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条件反射本能。
楚昆阳被苏珏拉住双脚,用力一扯拉回大梁之上,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对苏珏和苏越说道,“这幕墙之中,有东西!”
楚昆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苏越和苏珏都惊了一下。随后两人打量了一下那幕墙,皆是发现了这幕墙的古怪之处。但是那幕墙之中,到底有什么,还是要赶在水银将之彻底淹没之前将它弄出来。
现在这大殿之中的水银,虽然已经没有了明火加热,但是却温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水银受热之后迅速挥发为水银蒸汽,若是再在这种环境之下久处,三人必然要水银中毒,全身长出水银斑而死。
时间不剁,时机稍纵即逝,楚昆阳也顾不得许多。抓过飞虎探阴爪,随手在那大梁上缠绕了几圈抓牢固,随后手持那藏有机括的弩弓,正对着那块幕墙纵身跳下,朝着那幕墙的上方荡去。
眼看楚昆阳朝那幕墙荡去,那个缩在红色裙裾里面的人头还在对着苏越和苏珏面目诡异的大笑。苏珏和苏越都是见过风浪的人,一个小小的人头和一套衣服,自然不足为据,苏珏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一根木棍对着那裙裾扔了过去,想将它烧成灰烬。
楚昆阳距离那块目的地的幕墙,距离还比较远,不是一次纵越就能到达的目标。他首先找了一块距离自己较近的幕墙下脚,眼下下方的水银缓缓上涨,灼热让人头脑发昏的水银蒸汽直冲他的面门,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楚昆阳知道这是微量汞中毒的信号,赶紧屏住呼吸,抓紧飞虎探阴爪的钢索。就在这瞬息之间他人已经荡到了一块幕墙之前,顺势一手抓住飞虎索的弩弓,一手抓住幕墙墙头,在那幕墙上站定了。
这水银防腐的技术,自古以来一直就有。但是真正将这门技术发扬光大的,还是秦始皇嬴政,他将自己的陵墓之中灌入了三万吨水银,自成一个周天,里面同样也有日月星辰昼夜变化,可谓是不世之作。
这建南侯王陵之中,对水银的使用,同样也是十分独到并且毒辣。眼下他们被这水银之潮围住,眼见得就要葬身于此。楚昆阳也顾不得许多,在那幕墙之间施展出御龙归字诀中的轻功身法,朝目标幕墙纵越而去。
脚下就是缓缓上升的水银之潮,楚昆阳在灼烫熏人的水银气息中狂奔。到了目标幕墙上方之时,果然看见那幕墙缝隙之中,隐隐约约露出一块绿色的玉,玉上隐隐约约有金色光辉。还没等看仔细,水银就已经快要漫进去,将整个缝隙彻底淹没。
楚昆阳顾不得许多,忍着汞蒸气的热度和毒性趴下身子,伸手去拿那缝隙之中的玉。能让整个王陵为止陪葬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那烛龙阴玉。但是那缝隙并不大。以楚昆阳手掌的大小,伸不进去。
伸不进去手,那就另想办法。楚昆阳将身上的古剑青锋拔了出来,想用古剑之利,生生将这墙体凿开一个洞将那玉取出来。谁知道这幕墙乃是以糯米浆子混合生胶所制作,十分坚固,古剑青锋虽然摧金断玉,但是面对着这种硬家伙却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楚昆阳这边被水银蒸汽所逼,急于取了东西逃脱,那边幕墙又十分坚固,根本凿不开,取不出来玉。时间再拖下去,东西会被水银彻底淹没,楚昆阳也得死在这里,正在楚昆阳满头大汗凿墙壁的时候,忽然听得头上风声舞动,一物疾驰而来。
楚昆阳一抬头,却看见一缕银色如利剑破空一般疾驰而来,条件反射抓在手里,却是苏越的长枪折冲。这东西沉重又锋利,比不得自身轻飘飘的古剑青锋,有此物凿墙,事半功倍。楚昆阳心中大喜,抓过长枪折冲,对着那墙体缝隙就是狠狠一枪刺了过去,随后用力撬开。
长枪折冲插入那缝隙之中,那墙壁再坚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果然分崩离析,露出里面那玉来,却是个黄金封住的玉匣子。现在水银已经淹到了那玉匣子之上,楚昆阳也顾不得多想,抓起那玉匣子揣在身上,背上苏越的长枪,抓起飞虎索就要回到大大梁之上。
就在楚昆阳得到了那玉匣子之后短短两秒之中,那水银之潮也生了上来,将幕墙的缝隙彻底淹没。先不说这玉匣子之中到底有何要紧的物件,若是楚昆阳刚才没有发现这其中蹊跷,只需要再有个一分钟,这玉匣子之中的秘密就会和这王陵宫殿一起毁灭,永远不为人知。
也不知道这水银是以什么机关驱动抽上来的,为何会如此的源源不断。但是现在水银的高度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这宫殿本身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住水银的压强而倒塌。楚昆阳抓着飞虎索荡上大梁,苏越立刻抓过他背上的长枪,正对着上方的砖瓦就刺。
这宫殿所用的琉璃瓦,虽然坚固,但是也只是相对于土砖泥瓦而言,被折冲这等锐器一刺,顿时如同摧古拉朽一般刺破,破碎的砖瓦都从缝隙中落下,掉入下方的水银之潮中。一道刺眼的阳光顿时就从缝隙中冲入黑暗的宫殿,照得三人都是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这一眯眼,楚昆阳才注意到之前那件附着着人头的红色裙裾。之前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此刻有了光线顿时看了个分明。那件裙裾虽然被苏珏点燃,但是火焰经久不息,裙裾也并未很快化作飞灰,那人头依然在火焰之中挤眉弄眼,诡异狂笑。
这裙裾的颜色,斑斑点点,有些生硬,现在看起来才觉得古怪。似乎不是用颜料染红,而是用那人头的鲜血染红的。此时苏越也注意到了这件裙裾的古怪之处,双眉一皱,长枪横扫,将那裙扫落水银之潮,顿时就被滚滚水银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