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上党这边驱逐天师道道士,他们就自做主张退到沁县,等自己找到他们时,连骨头都已经在锅里了。
她只能想办法在他们的吃肉的锅里下了些丹药,分量参差不齐,助他们去找道祖忏悔。
“你们炼丹药不是长生的么?”徐策疑惑地问。
“运用之道,存乎一心,总会有那么一些毒丹,”浅善微笑道,“毒物药恶人,也是惩恶扬善不是?”
太有道理,徐策甚至无言以对。
“不知壮士为何要将此物送于魏坞主?”浅善好奇地问。
她怎么知道?徐策一惊。
“哦,我是诈你的。”得到确定答案的天师微笑完美依旧。
―
数天之后,魏瑾又收到一个礼物。
沁县的羯胡部大乞耶加的首级,另外加上一位想见她以及采购潞城事物的天师道祭酒。
她给了徐策十点贡献值,顺便告诉他,杀头领在胡人那边很容易,他们的小头人本就没多少护卫,因为在胡人这斩首战术没有用,他们是兄死弟继,并不会因为死一两个头人而乱,让他没事别乱转悠,现在重点是建设,不急着扩土。
“……”
“倒是你引见的那位祭酒姑娘,有可能将我们货物分销到天师道河东治的渠道,是大功一件。”魏瑾给他记了个大功,功勋一百点,“好了,你下去吧。”
这游戏要用脑子玩,不是当任务完成,这位国家队的同志有点浪不起来啊。
如果搞不懂这一点,他想完成任务拿第一,怕是有点难呢。
她又想起了天师道。
这是张道陵创立的教派,因为入教要交五斗米,所以又叫五斗米道,曾经在汉中割据自立,后来被曹操所灭,张鲁死后,便分裂成各个教团,散落北方,被士族接纳,公卿之家莫不云集于其中。
所以一位祭酒的人脉,是非常恐怖的,如果她能将潞城的东西送到南方,建立起一条商道,那粮食问题便不再是什么问题。
至于说战乱会影响商路――那只能说是利益不够,君不见欧洲人为了和中国通商,连地球都打穿了。
但是,上赶着不是买卖,先不必急于见她,等晾两天再说吧。
……
“多谢徐兄引见。”郅祭酒抱拳感谢,她身材高挑,不输男子。
徐策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才缓缓道:“不必,是你在城外守着我,要我还人情我才去的。”
否则他就买椟还珠了。
“人都说潞城管事是仙人下凡,倒真与世人有所不同呢。”祭酒笑道。
徐策挑眉,并没说话。
和陌生人交流不是他的长处。
郅纤善便与他告别。
“师君(天师道头领),这潞城,好生有趣。”站在这繁华街道,她轻轻一笑。
第29章 开新地图(捉虫)
拿到贡献点后,徐策下了线。
国家队的本部里气氛有些沉闷。
徐策那一脸愿意接受批评的样子也很让人无奈。
这个游戏开始时,大家其实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只是建立一个研究小组,就将内测号给安排了。
现在,需要打补丁。
然而政委还要物色中――优秀的人物都是要做交接的,话说那位叫静深的姑娘可真是个好苗子啊。
大家在外边也一直研究地上党的地势,想要找到贡献点,奈何上党这边的地形早就天翻地覆了,远的不说,光是大水库就有三个,研究起来很困难。
好在,徐策在勘察地势方面还是很有水平,就是一个人太耗费时间。
他们建议找一个可以录播的玩家做一个视频,用来研究更快更方便。
经过专家仔细的研究历史,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撬动点,只要这单做好了,绝对可以取代肝娘、不,是静深的地位,成为首席玩家。
同时专家小组的人也都天天上论坛,和云玩家一起骂垃圾游戏怎么还不公测。
公测多好啊,不但他们都有号,游戏公司而且还得上交内容给版署审核,那样不就什么事情没有了么?
……
清晨,崔鸢对着水盆将长发梳成两个辫子,便提起了篮子,回头说了声:“阿兄我出门了。”
“给我带两个饼回来。”床上的少年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继续和周公下棋。
那些管事仙人抄写的《三国演义》太好看了,他看到今天早上。
真是神仙书,吹爆。
崔鸢应了一声,哒哒地走下楼梯。
市集已经非常热闹了,门外人声鼎沸,到处是讨价还价和吆喝声,也不知阿兄是怎么睡的着。
开门之后,她家雇佣的小二已经等在门口。
打了招呼,崔鸢和他一起把铺面的木板拆下放到一边,清点了铺里的零钱和糖粉,和他了对了账,交待了今天糖价,便出门去。
她直奔东市,这是两兄妹每月两次难得的开荤日。
没办法呀,她和阿兄也试过自己做饭,但父母生的天赋仿佛只点在他们脑子里,四肢并没有分到一点,在点火差点把铺子烧了,被全街通报批评后,两人就歇了自己做饭的心思。
至于说请厨娘――开什么玩笑,铺子还欠着大笔钱呢。
东市这时已经是人挤人,地上铺着各种野菜、鸡蛋、山货、草鞋、席子之类的杂货。
崔鸢选了几把野菜,又买了一只野鸡和几个山菌,准备回去让小二帮着煮了,再去看了木钗,便去熟悉的摊子上。
那是集市上最挤的饼摊子,用料很足,香喷喷的,平时都在铁坊那边摆摊,而今天是工厂沐休的日子,也就摆在了市中。
正准备去买两个,她却突然顿住脚步。
笼饼!
她来到摊子边,还是蒸出十字花的笼饼,她都不记得多久没吃到笼饼了!
“多少钱?”
“十钱一个。”那卖饼的是一名俊俏温柔的女子,一身红衣,声音略微沙哑,却甚是勾耳,不徐不疾,听着就很舒服。
“难怪你这摊子人那么少。”崔鸢想了想,“给我来一个。”
女子微微一笑:“笼饼为高门所食,十钱已是很便宜了。”
“这遍地平民,自然不知。”崔鸢啃了一口,笼饼甚是松软甘甜,吃着满口麦香。
“两个馒头,至于么。”路过的南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难度面粉发酵还没普及?
这是不是新的财路――算了,本小姐不缺钱。
摊边两人都当没听到。
女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潞城没见到有卖散之处呢。”
崔鸢随口道:“潞城禁寒食散,抓到就吊城墙。”
“如此么……”
崔鸢好奇道:“你会做笼饼,是哪里来的厨娘啊?”
“洛阳。”女子温柔道。
崔鸢手指停了停,突然间声音就带上了一点呜咽:“洛阳?你知道清河崔悦么,就是广武侯的从中事郎,崔悦?”
“广武候从中事郎?”女子想了想,“嗯,知晓,你是他家人么?”
“是的啊,去年父亲在广武侯麾下讨伐乱贼,受了伤,我本欲和阿兄去相见,却在路上失散了,都一年没见到阿耶阿娘了。”想到那时的悲惨,崔鸢难得地脆弱起来。
“那要恭喜小姑娘了。”女子温柔道,“广武侯刘琨已经受并州刺史,你父亲是他治下幕僚,到时会一同上任,而潞城,是必经之路,过不了一两月,你就能见到他了。”
“哈?”崔鸢愣了一下,“你说啥?”
“他过两个月必然会来这里。”女子笑道。
崔鸢拔腿就跑。
路并不远,她匆忙上楼,对着还在睡觉的哥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起来快起来。”
“干嘛啊。”崔涞从被子里冒出头。
崔鸢忐忑面矛盾地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期盼哥哥的安慰。
“大好事啊,妹妹你终于可以回去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崔涞感觉世界都明媚了。
“我就知道,你想丢下我!”
“这怎么叫丢下你呢,难道你不想回去吗?”崔涞疑惑道,“成天挂在嘴边说如果在清河怎么样的人不是你是谁?”
“我……”崔鸢沉默数息,“我,我也不想回去啊。”
一边是富有奢侈,但却无聊又矫情的高门生活;一边是平凡将就,但却自由充实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已经出了笼子,再让她回去和手帕交成天聊这个的郎君那个的夫人,然后过几年被嫁出去相夫教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非把她憋死不可。
想到这,她凶道:“我不管,如果你不能让我留下,我就告诉父亲你想留在这跳大傩!”
想甩掉她,不可能的。
要死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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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抛下的摊主依然淡定。
“这便有些麻烦了,”郅纤善拿了一个馒头吃着,“不收寒食散,就很难与郡守论价。”
天师道之所以能在北方纵横无敌,就是他们因为是高门寒食散的最大供应商,一剂寒食散便要数千钱,一个好的炼散师可说是无价之宝,到哪都是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