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佛面,几乎把前额的发丝斩断,眼睛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我心惊肉跳地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幸好,没有受伤,倘若再往前站半步,两把刀便落在我身上了。
“大家没事吧?”三爷颇为紧张地问道,看到大家有惊无险,才微松了口气,黑着脸,视线扫了半圈,停在耗子脸上。
“我……不小心踩着机关了。”耗子半抬着头,唯唯诺诺地道。
“三爷,算了,耗子也不是故意的。”老四破天荒地为耗子开脱了,引得耗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三爷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山神爷伸手摸了摸交叉横在面前的两把大刀,即使生了锈,依然能感受到刀刃的锋利,即便看不到刀落下的方向,我也能断定这两把大刀的主人,是属于这一侧的两个雕像的,因为在墓室正对面的两尊雕像,手中持着的便是一模一样的大刀。
“别动。”耗子刚想动,便被山神爷出声制止了,“一旦松开机关,这两把刀便会继续落下来,砸中地面上的机关,引起连锁反应。”
仔细一看,我们才留意到,在刀尖落下的位置,居然也有两块暗石,而我们大家无人注意到。
“他奶奶的,这宫辰生也太阴险了,设置一道机关还不够,还整了一套连锁机关,真是想害死他爷爷。”冬瓜不免愤慨地骂道。
“杜先生,幸亏您及时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三爷忠心地谢道,脸上一阵后怕,“我告诫大家一定要谨慎小心,没想到还是差点被宫辰生给算计了,引以为戒,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再犯。”
不得不说,宫辰生这一招很高,在越让人觉得高明的地方,越用最简单的机关反倒是很容易凑效,因为人的注意力都被分散,很难注意到这些根本不起眼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山神爷是怎么发现这道机关的,终归他是发现了。
山神爷猫起身子,从两把大刀下的空间一个鱼跃窜了进去,背过身,负手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侧的雕像,盯了一会儿后,身子再动,他的身影被墙角挡去,我们只听得咔擦一声,他那一侧伸出的大刀便在空中晃动了,接着整个举起,放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不用说,这一切自然是山神爷干的,他居然把雕像的整条胳膊都砍断了。
紧接着山神爷把这一侧雕像的胳膊也扭断后,才示意大家走进去。
“注意避开地面上的暗石。”耗子这回学聪明了,主动站在暗石前面挡住去路,让我们从两侧走过去后,他才又绕着进来。
“杜先生,您这力气真大。”来喜眼中泛着别样的神采,羡慕地道。
“宫辰生要设置连锁机关,雕像的手臂势必会松动,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山神爷缓缓地道,他所扭下来的雕像的臂膀果然有一个“旧伤。”
“即便如此,杜先生,您也真够让人敬佩的。”来喜由衷地称赞道。
“这根本就是一个盒子嘛。”冬瓜忽地奇怪地道了一声,他跟耗子一进来,便直奔朱红色棺材上的盒子而去,本以为里头会有一个宝贝,谁料想里头居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冬瓜,你们打开盒子的动作太冒险了。”我满头黑线地道,有他跟耗子在,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
“你放心,我检查过了,盒子完全跟棺材分开的。”冬瓜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为了说服我们,居然两手抱着盒子举了起来,“你们瞧,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乍一看,盒子跟底下的棺材完全是隔开的,可是再仔细一看,我便发现了一丝猫腻,在那片狭小的空间里,居然亮闪闪的,我不禁蹲下身去,又仔细地瞄了几眼,脸色一变,快速地吼道,“不好,有银线……”
“什么银线?”冬瓜愣了一下,两手顺势把盒子移开,几根亮闪闪的银线倏地断开了,在空中飘乎乎地落在棺材上,失去了光泽。
我心里一震,暗道一声坏了,一抬头,正看到冬瓜那双无辜的眼神儿,还在用眼神儿问我,银线在哪儿……
瞧见冬瓜这张欠扁的脸,我气就不打一出来,不过当务之急,我还是拉着冬瓜迅速地向后退去,“你他娘地又闯祸了……”
“这次我可以证明……冬瓜大哥真的没有……”耗子作为冬瓜的难兄难弟,立马站出来为他开脱了,话说到一半,朱红色地棺材内一声哐当的巨响。
所有人目光惊骇地朝着棺材望去,不消片刻,看似安静下来的棺材,居然响起了“卡擦卡擦”的摩擦声,这种声音,犹如镊子伸入血肉,跟骨头之间不断地摩擦,一股子寒意,直接从全身的骨骼里冒了出来,直往心里钻。
“这……是怎么回事……”耗子哆嗦着个嘴,转向冬瓜,果断地摇摇头,“这事儿是你干的……跟我没关系……”
冬瓜脸色倒还显得比较正常,鄙夷地看了一眼耗子,才泛着狐疑地盯着朱红色棺材,“看这样子,似乎里头关着个粽子,而且还是大个的,放心,我跟全天下的粽子都是自来熟,遇到这玩意,我一个人便可以对付了,乔状元,把黑驴蹄子拿给我,你们就在旁边瞧好吧。”
我只能忍住强烈地痛扁冬瓜一顿的念头,把黑驴蹄子递给他,不管里头是不是粽子,都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冬瓜一个人站在朱红色棺材前面,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脸认真,侧耳听着棺材里的动静,倏地目光一变,声音透露着微微的兴奋,“它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棺盖真的剧烈的晃动起来,这个动作吓地众人连忙后退,只有我跟山神爷还站在冬瓜身后。
跟粽子打过几次交道,对这玩意只有惧并没有怕,我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去支援冬瓜。
朱红色棺盖晃动的动作,无疑是从内部朝外推开的,棺盖便沿着卡缝缓缓地向上升起,一直到露出一道间隙的时候,我知道时候到了。
现在我们占据着天时地利,一定要趁粽子在毫无反应之时,先下手为强。
我捏了一手汗,屏息凝神地看着,该来的终于来了,棺盖的缝隙里,伸出了四根枯黄毫无血色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