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我跟冬瓜早已经饿地咕咕叫,燕子自然看出了我们的窘态,给我们推荐了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
因为在店里的误会解开,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再加上刚好赶上晚饭的点儿,我便邀请燕子跟我们一块儿吃饭,燕子的性格大方干脆,果断地答应了。
冬瓜虽然不情愿,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懒得跟燕子说话,平时话很多的他今天出奇的话很少,这让我微微诧异。
“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吧?”吃饭的时候,燕子好奇地看着我们。
“是啊,纯外地的,而且以后不会再来这儿了。”冬瓜逮着一句反驳的机会,哼哼着道。燕子调皮地眨眨眼,冲着冬瓜道,“好事啊!你这样的人来我们这儿,不光拉低我们的平均颜值以及智商,还同时提高了这里的男性和女性的人口基数!我得谢谢你不来!”
冬瓜瞪了燕子一眼,自顾地吃着东西,不再说话。这两个人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样,一见面非得吵起来,幸好我已经习惯了,笑着道,“我们俩是来玩的,差不多明天就要回去了。”
“这里确实没啥玩的,你们要想玩,可以再向北去漠河看看。”燕子摇着头建议道,“我听说河边还做了一个冰雕展。”
“不了,出来有几天,爸妈该担心了。”我笑着道,忽然想到昨晚老板娘说过的话,瞄了冬瓜一眼,低声地问道,“燕子,大白山里有什么玩的吗?”
“那里有啥玩的。”燕子撇着嘴道,“就一座荒山,打猎的都不愿意去那里,而是去靠北一点的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
冬瓜放下了筷子,看着我们俩依然没说话。我接着问道,“大白山里有没有什么山村?”
“没有。”燕子摇着头,好笑地看着我们道,“你们是不是遇到游托了?说大白山里有民风淳朴的山村的人,全是游托,附近没啥旅游资源,就靠这个骗骗你们外地人,其实就是拉着你们到大白山外头转一圈就回来了。”
燕子跟老板娘的话对上了,现在几乎等同于萧金秋和黎叔就是串通起来,骗我们的了。冬瓜的脸色愈发地阴沉,后面的一顿饭也几乎没吃多少。燕子发现了不对劲,低声问我,“他怎么了?”
“没事!”我摇着头道,“吃饱了撑的。”燕子一愣,不相信地道,“这么个胖子只吃了这么一点,还会撑着?”
一顿饭的功夫,跟燕子熟络了不少,燕子的真名叫做江燕,地道的本地人,父母是开旅店的,她自己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父母旁边,找了个工作。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她知道我们手机坏了,而她家附近恰好有一个手机城,说如果趁早过去,那边应该还没下班。所以我跟冬瓜决定先送燕子回去,再顺路去手机城去修手机。
到地儿下了车,一看周围的景象,只觉得无比的熟悉,忽然记起来,这就是萧金秋回到自己家给我们取匕首的地方,而燕子也恰好指着萧金秋走进去的胡同,笑着摆摆手道,“这儿就是我家,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燕子!”冬瓜忽然开口,他是第一次这么干脆地称呼江燕为燕子,燕子也有点愣住了,错愕地看着冬瓜道,“怎么了?”
“这里就是你家的旅店?”冬瓜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看到燕子点点头,他才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有没有个叫做萧金秋的住在这儿?”
“没有!”燕子果断地摇摇头道,“每天晚上,我都要盘下当天入住客人的信息,住在这儿的肯定没有这个人。怎么,你在找她?”
冬瓜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没有,随便问问。你先回去吧!”
燕子将信将疑地转过头,身影逐渐消失在胡同里。冬瓜的目光还一直望着胡同深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地道,“走吧,修手机去吧。”
“不用了。”冬瓜失落地道,“咱们今晚就回武汉吧。”
男人总有为女人失落的时候,不是为这个女人失落,就是为另外一个女人失落。而这时我第二次见到冬瓜为女人失落了,做为他的好哥们,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便是陪他度过这段低落的时期。
在来塔河县之前,冬瓜对于萧金秋已经是赞不绝口了,见面之后,我也的确能看出来冬瓜喜欢他。换来的却是,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在利用他,这种伤痛没有人可以替他承受。
原本修好手机是为了联系萧金秋的,现在的确没有了必要,也因此没有了在塔河县继续呆下去的必要。我只好拍拍冬瓜的肩膀道,“咱们今晚先去黑龙江,晚上没有航班,只能明天再回武汉。”
一路上,冬瓜始终沉默寡言,到了黑龙江的酒店里,依然这样,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我叹了口气,想着该怎么帮他。
当务之急,我觉得还是要先把在大白山里的见到的秘密记下来,最重要的便是“南三北四西五东六”的解释,酒店里有纸和笔,我按照记忆,把温泉的布局记下来,这样能保证自己不会忘记。
画好之后,拿给冬瓜确认了一眼,才撕下来放到钱包里。冬瓜依然无精打采的,我只好叫他出去喝酒。黑龙江不比塔河,再晚都能找到吃的,刚好酒店楼下就有一家烧烤店,我们点了两盘烧烤,要了八瓶啤酒。
啤酒下肚,冬瓜关闭已久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乔状元,我跟你说实话,我见到萧金秋后,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是上辈子认识一样,现在看来,这全他娘是骗人的!”
这个时候,我只能找一些不相干的语言来安慰冬瓜,“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说不定她和黎叔,不是跟万常石一伙的,只是燕子口中的游托,忽悠咱们到塔河县去玩的。”
“真的是这样吗?”冬瓜似乎看到一丝希望,仰着头问我,我违背着内心地道,“真的!”
“那旅店里为什么会没有她的名字?即便是游托,也不至于真名都不告诉我吧。”冬瓜苦涩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