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距离城市有两个多小时车程的地方,在路上,季修向夏冰倾简单介绍了一下这起案子。
十一岁男孩儿,在今天上午被发现在家中死亡。奇怪的是,他死的时候很怪异,他的脸上涂着厚重的粉,据说嘴巴上还有口红。
并且他的手脚都被绑住,身上还穿着女性的内衣和渔网丝袜。
夏冰倾听到这里被吓了一跳,“这孩子遇上什么变态杀人凶手了?非得把别人打扮成那样才行么?”
季修摇摇头:“具体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只是简单的在电话里了解了一下。等我们到现场调查吧。”
夏冰倾一路都在沉默中,这怎么又是一起未成年儿童谋杀案呢?现在的人究竟有多变态,才会找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在她还不是个母亲之前,她觉得这都没有什么。可是自从她有了夏天,就再也听不得也看不得这种事情。但是没办法,这是她的工作,她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坏人绳之于法,以慰这些可怜的生命的在天之灵。
越接近案发地点,夏冰倾的心情越沉重,他们终于来到这家门口,警察已经在外面拉起了警戒线,但仍然有很多村民围在这里观看。
见季修和夏冰倾准备整齐的过来,梁警官把警戒线抬起来示意他们进去。
这是一家不太富裕的人家,从家里的陈设就可以看出来。屋内灯光昏暗,一进门破旧的八仙桌上供着一张老旧的遗照,一个没牙的老奶奶对着进来的每一个人深沉的微笑。
夏冰倾被这张照片吓了一跳,赶紧抱住自己的工具箱,口中默默呢喃……
见他们俩进来,从里屋冲出来一对夫妻,拉住他们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哭:“警官啊……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到杀人凶手啊!我儿子他!怎么就死的这么惨啊……”
夏冰倾害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季修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的手拍拍男主人的背:“别太难过,节哀顺变。先让我看一下现场,才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男主人听话的松开了手,夫妻二人还在小声的啜泣,难过的不得了。
夏冰倾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平时夏天有一点伤着磕着她都心疼得要死,别说是他们夫妻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进到死者小鹏的房间,夏冰倾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直接进去了,吓得她当场就捂住了嘴巴,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季修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怎么说呢?这个场景实在是太恐怖了。小男孩已经浑身发紫,双手双脚被勒住的地方泛白,他的脸上的确涂着厚厚的粉底,而且脸蛋上还涂着怪异的腮红,看起来就像是被一个不太入行的入殓师化错了妆一样。
与惨白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已经乌黑的嘴唇,还有小半截舌头伸了出来。
男孩的胸部应该是因为里面穿了女性内衣的缘故,异常的凸出,而且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腿部已经浮肿,被渔网袜勒得一块一块的凸出。
这个画面无疑是夏冰倾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她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案子,究竟是谁?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下毒手!
据了解,男孩的爸爸妈妈都在镇上打工,父亲是砖厂的一位货车司机,母亲则是那个砖厂食堂里的炊事员,两人一星期回家一次,孩子基本上八九岁的时候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昨天上午,忙完了一个星期的活的夫妻从砖厂回家,本来是星期天的上午,男孩应该是在家做作业的。可是夫妻俩敲门没人开,他们以为是出去玩了,便自己开门进了家。
谁知道一进儿子卧室里,才发现他早已不在人世,死状惨烈。
“你们夫妻二人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梁警官问道。
“那没有,我们一向老实和善,平时忙的要死,都不怎么跟人接触的,谁会因为我们下那么狠的手,绝了我的后啊!”小鹏爸爸年纪也不小了,老来得子,结果却遭此下场,心里痛得不得了。
“对了……”孩子妈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村里有个道士,他说我儿子是被人下了咒了!要收他当小鬼害人!”
梁警官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现在是法治社会,封建迷信都不要理会。”
“可是他说的的确是这样啊!我儿子的生辰八字那都是金字极旺,他说别人专门找这种时辰出生的人,让他在极阴的环境中痛苦的死去……我的儿啊……死的时候脚上还坠着一块砖呢!”妇人哭的肝肠寸断,一时之间停止了询问。
夏冰倾在旁边戳戳季修的胳膊:“教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这一说吗?”
季修摇摇头:“我不信鬼神,但是我信命,我倒是挺想去会会那个道士。”
两人说做就做,立刻出发前往道士的家。
一下车,就看到有个中年男子在家门口的菜地里锄草。一看他们二人,他笑眯眯的说:“那孩子劫数已到,人定不能胜天,你们回去吧,调查了也没用的。”
季修却摆摆手:“我们不是来跟你调查的,是想请教一下你,为什么说这孩子是被高人所害?”
道士笑了笑:“这孩子命里有这一劫,躲不掉,他的生辰不太好,你们也不要太费心,这起案件的凶手是抓不到的。”
夏冰倾还想追上去继续问,却被季修一把拉了回来:“走吧,他根本没想告诉我们什么,说不定,他也一无所知。”
道士正好听到了他的话,又转过身来,却没有看他,他直直的看着夏冰倾。
“你有一个儿子,儿子的名字应该和你跟你老公有关。你家中排行老二,应该和你姐姐嫁进了同一家。你的婚姻前半段一直风雨飘摇,现在逐渐安定,但是近期会有一丝波澜……”
道士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客厅。
夏冰倾还站在原地张口结舌,这……算的也太准了吧!她本来都不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
“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真的有点害怕了……他居然全部算准了!”
季修皱着眉,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法医的工作就是为了把这世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与迷信分开,与科学挂钩。
“回去,我们把尸体带回去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