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处留情的爸爸整出三个和自己相差不大的私生子。
所以,他现在平等地厌恶每一个莫名奇妙出现的弟弟妹妹。
助理看卫沈抱怨这个,没有接话。
一会儿后,卫沈想通前因后果,探着身体靠近助理:“也许,老大想同意卫叔叔娶虞安的妈妈了!她现在户口上还是已婚,处理这件事情,方便他俩结婚。 ”
助理嗯嗯两句,表情却不是赞同这种说法的神态。
阻拦卫叔叔和谢阿姨结婚的因素,从来就不是她所谓的丈夫,而是卫家。
当年,谢阿姨带着虞安过来时,才四十岁,还能生,卫家不可能承认她,不能让她生下带有卫家血脉的孩子。
时过境迁,现在都十年了。
卫总何必大费周章麻烦。
助理说出自己的想法:“九哥和康老大想闹大,卫总或许不想事情传出去。”
毕竟事关卫家颜面。
卫沈刚刚要搭话,一个电话打来。
他得了命令,不用再找康老大。
卫沈有别的事情。
如果虞文清的朋友们真的谋财害命,肯定不止干一次。
像康老大本性难移,就坐过牢。
当年,虞文清身边的人也坐过牢的话,说不定能从罪名里,挖出一些什么。
助理说:“那康老大那边让谁去?”
卫沈看了看手机,打了个寒颤。
这种事情,有人比自己更熟悉。
此时此刻,康老大正在训斥九哥。
康老大刚才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康老大认识的一个人,做点小生意,当然发家前,手脚也不怎么干净。
康老大一直和他合作。
对方语气淡漠,带着紧张,开头就是警告,告诉他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康老大如实交代了一些。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再聊。
康老大意识到这件事情闹大了,所以他在讲述中,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他不停使用:“好像,据说,听说……”,用词都是含糊不清。
他们当时有三个朋友,约定好去外面工地上打工。
虞文清死的时候,另外一位朋友不在,康老大在场。
康老大自称看到对方摔了下去,说是救人而死,但不知道后续具体处理方法。
后续,在场的人里都拿到了封口费。
他把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没有往自己身上揽。
但别人见义勇为摔死,为什么他能拿到封口费的事情,康老大无法解释。
第三位朋友不在现场。
这位朋友不相信所谓的救人而死。
这工地上救人太难了,真要在半空中伸手去救掉下楼的人,要么救下来,要么一起砸下去。
怎么能救人的虞文清摔死,一个被救的人安然无恙!
当时,工地上流传着一种说法,有些人会骗一些年轻人去外地工地打工,那时候查得不严,伪装成这些人的亲人。
然后把这些人在工地上弄死,威胁老板拿钱,不给就闹事。
虞文清平时做事挺谨慎的,老婆又刚刚生了儿子,他做事很小心的,安全绳安全帽都好好带着的。
朋友不相信,但虞文清死后第七天,家里人的确远道而来给他收尸。
家里人拿了买命钱不吭声,这位朋友也不好伸冤。
之后康老大坐牢几年,彼此也失去联系。
康老大想到这里,蹙起眉头,又骂了九哥一顿。
九哥还在得意:“不懂长进,不过卫家估计也是纸老虎,他们干生意的人,怎么着还想翻天吗?”
康老大又另外拨打了一通电话。
接电话的人语气诧异。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声音细软,没有多大戾气:“康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康老大低声说:“我问你,你还记得虞文清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我当然记得。怎么,康为你终于敢认自己干亏心事了?二十多年了,你还记得他,你敢说自己心里没鬼!不过,你还愿意说这事,我姑且算你还有点良心。”
康为啐了一口唾沫,不想听对方的长篇大论:“少瞎扯,我问问你,虞文清当年有个儿子,叫做什么啊?现在在哪里啊?”
他想着,要是不叫做虞安,那卫家应该也不在意虞文清的事情,刚才找人问话或许只是诈诈自己。
那边人呼吸重了点:“叫虞安吧,他告诉过我。现在应该在虞家,当年虞家人不是说拿了钱就要去带走他们母子俩吗?你问他俩干嘛。”
可惜,自己没联系上对方。
一旁偷听的九哥皱起眉头。
原来康老大和虞安认识,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他和虞文清好歹也算认识,怎么还让卫家的人打自己。
康老大背着手坐下来,装得气定神闲,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事情应该挖不出来了。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想再搭理这个一无是处的老朋友。
康卫的ktv营业会到晚上十二点,此刻还挺热闹的。
九哥和康老大等人心情不佳,开了一个包厢,正搂着几个姑娘调情,包厢里乌烟瘴气。
突然,包厢门被打开了。
康老大猛地站起来,正要发火,看到了自己的生意伙伴,ktv的合伙人。
但合伙人跟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
这个人大概四十多岁,人到中年依旧俊朗,卫家的基因不错。
对方一招手,就有人把门关上。
男人气场强大,随着音乐被关,全场没人说话。
对方缓缓走向沙发,坦然坐下,架着腿:“都是做生意的人,但康先生好像手脚不干净,既然不干净,我这边做事说话也不太好听了。”
朋友在一旁开口,向中年男人介绍康为,但没介绍中年男人的身份:“这位就是康为,他知道虞文清当年的事情。”
康老大结结巴巴地说:“咱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平时有点小打小闹,当年的事情我就知道那些了,电话里都说了。”
包厢里穿着暴露的姑娘们看向一贯会欺负人的康老大,此刻做小伏低。
她们一个个颤抖着挤在一起,担心黑吃黑,害怕这个人更坏。
中年男人冷笑:“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就是那种自己坏事做尽,被别人威胁时,还要别人遵纪守法的垃圾。双标的道德绑架,不要放到我身上。”
中年男人看向一旁的女生:“小姑娘们都出去玩去,回去睡觉去,我问问你们老板一点往事,当然……”
他看向康老大:“也可以让警察来问问,你说呢?”
康老大自然不希望警察来问,连忙答应。
中年男人小声说:“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虞文清怎么死的。如果和我调查的不一样,你就等着瞧。”
“从脚手架上摔下……下来的。”
“赔偿金呢?”
“被他家里人拿走了。”
“确定是他家里人吗?”
“我确定,他们当时拿了户口和社区证明过来领尸的。”
中年男人语气冷漠:“哦,那你拿的封口费是什么?”
“老板让我们不要闹……”
中年男人手机响了响,他接通后,听了一会儿,挂断。
他开口:“不巧,我的朋友刚刚去公安系统里,查到了当年请你们去工地打工的中介人,于五年前被人举报当黑心中介,欺骗弱智人群打黑工,正在坐牢呢……你口中的封口费看起来怕是有点意思。”
康老大双腿一软,这里就来了四五个人,还有人在别的地方调查。
这样的人力调派,完全不是自己这种东拼西凑的流氓团体能比……
……
深夜,卫长恒接到了消息。
他回拨电话,开口第一句话:“确定虞文清死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嗯了一声:“卫总,确定了,派人到公安那边申请查了一下,虞文清的户口已经注销了,只是谢女士还在蒙在鼓中。她只有一张结婚证,由于年岁太久,她提供的证件上,身份证号码有两位数字模糊不清,试了几次查出了。姓名、户籍等信息都套上了。”
卫长恒沉默片刻后,说:“嗯,别的,明天打包文件,发我邮箱上。”
“好的,卫总。”
卫长恒挂断电话,看向手机,手指滑动,看向虞安的手机通讯录,最终还是收了起来,没有打过去。
卫长恒点开虞安的好友账号,对方雷打不动在晚上给自己发问好消息。
“大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