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一那一声吼,声音特别大,即便是水声和热水器同时响着,白席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白席关掉水,眉头微皱了一下,擦了擦身子,拿着自己刚拿出来的衣服穿戴完整。
他之前没想到自己会跟叶若一住,还打算就在房间里穿睡袍,但有叶若一的存在,他自然是不可能这么穿了,这几天他可能都没机会穿了。
穿好干净的衣服,白席取下帕子擦了擦头发,朝外走,看着躺在他床上用枕头捂着脸的女人,眉头蹙得更紧了,不悦道:“你干什么?”
叶若一听见白席的声音,心中一惊,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白席的床上,顿时便感觉自己身子一凉,手脚麻利的从床上下来,看着他道:“什么干什么?我没干什么。”
“……”
白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刚才鬼叫什么?你在跟谁说话呢?”
“啊?”叶若一微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自言自语呢,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就行。”
叶若一打量着白席,见他穿得很严实,一点肉都没露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白席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衬衣,一条款式简单的破洞牛仔裤将他笔直修长的腿展现得淋漓尽致,脚上穿着一双酒店的蓝色人字拖。
白席正擦着头发,听见叶若一的解释,眉头微拧,停住手,审视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眼底一片坦荡,毫无躲闪之意,面色微震了一下,心中泛疑。
叶若一眉梢一挑,朝他微笑了一下,道:“我也准备去洗澡了。”
说完就直接绕过他的身侧,往浴室走去。
白席见她这敷衍的态度,眉头微拧,立马转身,喝道:“站住!”
“你洗澡不带衣服?”
叶若一身子微僵,也不过是怔楞了一会儿,她便笑嘻嘻的转过身看着白席,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看我这记性。”
叶若一只感觉脸上臊得慌,在白席的犀利注视下,硬着头皮走向自己的行李箱,小声道:“我要拿女生的东西,你转过去。”
“……”
白席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怔楞,沉默了几秒,转身不再去看她,拿起柜子上的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叶若一听见在屋子里响起的吹风机声,微松了一口气,打开箱子,在里面找到了自己要穿的衣服,重新拉上箱子的拉链,飞奔似的朝浴室跑去。
白席在听见箱子碰墙发出的闷响声后,朝叶若一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吹头发。
叶若一洗完澡出来时,白席已经吹好头发躺在了床上。
叶若一扫了一眼,见白席躺在床上,以为他睡着了,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真的太尴尬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席,她居然又在他面前犯蠢。
叶若一心里直叹:睡了就好睡了就好,也不枉费她在厕所里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
为了避免吵醒白席,叶若一蹑手蹑脚的走向沙发,并且时不时偷偷瞄一下白席,注意他的动态。
叶若一刚走到沙发边还没来得及将衣服放下,便听到了一声略显慵懒又带着几分嫌弃的话。
“你在刷皮子?洗个澡居然洗了一个小时?”
“……”,叶若一身子一抖,被他这懒懒散散的嗓音酥到了,只感觉身子麻麻的。
“没有!”,将换下的衣服换下,叶若一微咽了一下口水,赶紧否认了。
白席哼了一声,他吹了头发就准备补眠,只是叶若一一直没从厕所里出来,他怕她出什么事,便只能等着,他刚定了五分钟时间,要是五分钟之内叶若一要是还没出来,他就准备进去看看情况了。
好在她在最后二十秒内出来了,白席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叶若一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善了。
叶若一被他那犀利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不敢与他对视,直接躺在沙发上,将被子捂在头上,道:“我睡觉了。”
“……”
白席听着她闷闷的声音,嘴角微挑,轻笑了一声,也没再搭理她,拉上被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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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烬迅速将公司紧要的事务处理完,便直接拎着西装外套往外走,他好几天没见祁东了,祁东那个没良心的,只顾着陪他的几个外国朋友,早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莲烬看了一下时间,11:30分,刚好可以叫祁东出来吃个午饭,想到中兴街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他还没和祁东一起去吃过,莲烬赶紧给他打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很快便接通了。
“喂?”
“是我,莲烬啊。”,莲烬听着他那拖长的尾音,眉头微拧赶紧出声道。
“……我知道,我是说你找我有什么事?”,祁东见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他手机上打了备注的,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莲烬,莲烬这号码从未换过,他早就烂熟于心了,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莲烬听着祁东这话,心中的热情顿时便消散了不少,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底。
他这么想祁东,祁东却一点也没想过他,连他给他打个电话都必须是有事,才能找。
“……”
祁东听着他蕴含着一丝怒意的语气,眉心微蹙,心里疑惑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大家都很忙,没有事何必打扰对方的生活?
莲烬很忙,他知道,所以他尽量的不去公司找他,因为自己去找他后,他便会抽时间陪他,然后又加班加点的熬夜工作,他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朋友就应该为对方着想,莲烬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保护着他,包容着他的一切,这时候的自己不应该在他忙的时候,再任性了。
加上他最近陪着詹尼特他们去游玩,就更少有时间去找他了,祁东微叹了一口气,询问道:“你下班了吗?”。
“没有,我提前走了。”,莲烬在听到他说那句话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忽然听见他询问自己的状况,心中一喜,赶紧道。
祁东闻言微怔了一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11:31莲烬的确是没有下班,他们公司下班时间是12:00,还有29分钟,他提前走干嘛?
祁东眉头微皱,莲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提前走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即便他们俩关系很好,但也不应该过多的插手对方的事,祁东并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要提前走,想着他找自己肯定是有话要说,便出声问道:“你把你刚才想说的话说完。”
“你现在在哪里?”,莲烬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小心翼翼的打探着他的位置。
他听见祁东那有些吵,与cuppark的吵并不一样,那里没有劲爆的音乐声,他隐隐听见了他那有车子的鸣笛声。
cuppark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即便cuppark里的音乐声放得再大,外面几乎也是听不到的,因此也不会被人投诉。
如果是在cuppark内,同样也就听不见外面车子的鸣笛声,所以他猜测祁东现在并不在cuppark内,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祁东虽有些意外他岔开话题,但也并没有隐瞒,道:“我现在在车站。”
“你去车站干嘛?你要去哪里?”,莲烬听着他的话,顿时不淡定了,急急的询问道。
从他身旁经过的职员,看着他骤变的神色,吓得身子一抖,给他点了一下头算是问好,便迅速溜走了,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再追似的。
因为附近很吵,祁东是贴着耳朵听他讲话的,压根就没想到他会骤然提高的声音,声音猝不及防的进入耳里,震得他耳朵疼
短暂性耳鸣一会儿,祁东皱起眉头,不悦道:“你吼什么?声音这么大干嘛?我耳朵被你震痛了。”
“我能去哪里?cuppark这么忙,我走不开,你现在也忙,又没时间管cuppark,我哪有时间去哪里?”
“詹尼特他们要去y市,我送他们离开,还能干嘛?”
祁东也不顾别人的眼光了,直接跟莲烬吼了去,比声音大吗?谁怕谁啊,真当他是小绵羊啊。
听了他的解释,莲烬心中顿时便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祁东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跑了,抢走祁东的都是狐朋狗友,莲烬是这么想的。
听着他说耳朵疼,莲烬的心中顿时便跟着难受起来,心疼极了,连得知詹尼特那帮人走了心情也没好起来,立马放柔了声音,道歉道:“抱歉,耳朵现在还疼吗,你在哪个车站,我来接你,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等会就打车回cuppark。”,祁东想着莲烬有事做,耳朵现在已经好多了,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而耽误莲烬的时间,直接出口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没事我不忙,我本来就是打算来找你,请你吃饭的。”
莲烬跟祁东认识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嘴角扬了一下,赶紧出声解释道。
他许久不曾和祁东共餐了,翘班和他吃饭,他心甘情愿。
“……”
祁东听着他的话沉默良久,微皱了一下眉头,松了口道:“那行吧,下次别翘班了,你这么做影响不好。”
“我在27队汽车总站。”
“好,听你的。”,莲烬听着他为自己着想的话,顿时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去,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气。
边走边笑的莲烬,把莲氏的职员吓得不轻,因为这些天他们的boss整天黑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吓得她们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即便他长得很帅,可他顶着一张雷公脸,众人怕他把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纷纷避他如蛇蝎。
“那行,我去把叫的车退了,你来了给我打电话。”,祁东微皱了一下眉头,道。
“好。”,莲烬笑眯眯的点了一下头,即便电话另一头的祁东压根就看不见,可他还是乖巧的点了一下头,他西装革履,俊逸非凡,笑容满面,做出这么可爱的举动,顿时便亮瞎了不少人的眼。
众人纷纷好奇大boss到底是跟谁通话,这么高兴,从莲总上任后,整人板着一张黑脸,大家就没见他笑过,眼下见他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花,众人纷纷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心中暗暗称奇。
“那就这样,我挂了,一会儿见。”,詹尼特他们还没有走,祁东还有点事要跟他们说,不想误了他们坐车的时间,对着莲烬道。
“好,一会儿见。”,莲烬一想到等会就要见到祁东了,心中就不由地兴奋起来,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答应下来。
电话另一头,听着莲烬的回话,祁东并那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朝詹尼特他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莲烬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嘴角微噙着一抹笑,挂掉了电话,注意到周围不少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莲烬心情好,对着他们笑了笑,也没训斥他们不好好工作,直接朝外走。
莲烬一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去,这真的是莲总吗?”,有男职员惊讶的喊了句。
“莲总该不会是被那啥上身了吧?”,另一个男职员,看着莲烬走路带风的背影,不由地说道。
“玮哥,你还真敢说,厉害!不愧是玮哥!”,他身边一个男人,听着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心中微微惊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去你的,你叫我名字就行,别这么叫我,我可比你小,受不起你这声哥。”,那被叫做玮哥的人,听着他的话不由地出声纠正道。
这玮哥跟伟哥同音,别人听了肯定会想歪的,他因为这个名字之前没少被人笑话,可名字是父母取的,也不能说改就改。
“噗”
大家听着他的话,更是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全名也不比伟哥好到哪去啊,他姓熊叫熊玮,熊玮雄伟,嗯很有深意,让他们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但大家顾着他面上不好受,也没太过分的放肆大笑,有人笑出了声,便赶紧捂住了嘴巴,给他道歉,赔不是。
熊玮心里很郁闷,但也没办法,只要他不改名,总会有人会笑他的,谁笑都是笑,他也没权利要求别人不准笑。
他们道歉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熊玮只能说出自己这么说的原因,“你看他那春风得意的表情,荡漾的笑容,啧啧,不是那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