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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鸾 第546节

乘鸾 云芨 5990 2024-06-29 19:38

  “还敢拿家人的性命威胁本将!”曹勇大喝一声,“众将,还不拿下这个目无法纪的凶徒!”

  “是!”

  事到如今,船夫还能说什么?

  这个曹勇铁了心跟他们作对了。皇城司密探再厉害,也抵不过人家兵多将广!

  船夫难受极了。刚才他还在心里说,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人多,现在这句话,反作用到他身上了。

  可错过这个机会,再想完成任务就难了。

  他不甘放弃,还能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杀了人再退走。

  可眨眼间,己方就有数名密探遭了难。

  “大人!”他的手下大声道,“他们人太多了!”

  船夫眼睁睁看着己方由优转劣,只能在心里叹一声,挥手:“撤!”

  没法子,只能回去请罪了。

  只怕这趟没完成任务,他的金牌会被罚没。

  在皇城司多年,混到块金牌不容易啊……

  但如果白白赔掉性命,那就更亏了。

  “将军?”齐军请示。

  曹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追了。

  这些密探,一个个都有秘技在身,想要灭口,根本不可能。

  只要有一个逃出去,今天的事就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所以,他们帮了越王的事,肯定瞒不过去,只能抢先一步上密折请罪,事情就更不能做绝了。

  曹勇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但家里那个老奸巨滑的爹说能办,他也就信了。

  毕竟孟崇就是这么让老头子搞下来的不是?

  等密探们都逃走,曹勇亲自下船,迎接杨殊。

  “殿下,您还好吧?”

  杨殊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笑道:“你们父子可真能忍!”

  这句话意味深长,曹勇不敢深究,只能先请他上船:“先回去再说。”

  不多时,三人被接回齐军大营,直接进了议事堂。

  “殿下!”阿玄看到他好好的,激动极了,“您没事太好了!”

  “瞧你这样子!”杨殊很嫌弃,“别把眼泪擦本王身上!脏死了。”

  阿玄瞅了他一眼,心道,您刚打完架,也有脸嫌别人脏?

  杨殊坐下来,张口就问:“曹老将军,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祖父祖母之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玄给他搞得一愣。殿下刚才不在这里啊,怎么知道自己跟曹老将军说了什么?

  曹显更是意外,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杨殊嗤笑一声:“还装!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带人就去对岸了?明知道他们要我的小命,还给机会?别忘了我掌过皇城司,他们的行事风格,难道我会不懂?”

  “……”

  曹勇大吃一惊:“所以,您这是故意拖我们下水?”

  “这叫什么话?”杨殊说,“我只是觉得你们装得太久了,再装下去,可就白白错过机会了。本王这次回京,说不定就能奠定胜局。那会儿你们要是投过来,可没什么便宜了。”

  他洋洋得意,一副“我多么善良给你们机会”的嘴脸。

  第757章 公道

  阿玄领着人守在门口,明微先一步带着多福回去了。

  她的身体还虚弱,这一天够累的。

  曹勇去处理善后。

  屋里只剩下杨殊和曹显密谈。

  “长公主死之前,老夫曾去别院探望过他们二人。”曹显声音低沉,“那时,长公主有些心不在焉的,老夫告辞时,她仿佛下定了决心,嘱咐了那事。”

  他说的是,如果可以,伸一把手帮帮杨殊。

  “但长公主也说了,如无必要,绝对不要轻易伸手。否则,我们一家会被牵连进去。”

  杨殊点了点头:“祖母就是这么个良善之人,哪怕已经走投无路,也会为别人考虑。”

  曹显苦笑一声:“当时长公主若是说了,老夫便是拼尽全力,也会助他们逃离京城。”

  杨殊注视着他:“这么说,老将军确信,祖母为人所害?”

  曹显肯定地点头:“自然。长公主去后,老夫又上门拜访老侯爷。老侯爷将我叫到演武堂,看着在里面习练枪法的殿下,说,长公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了。没过多久,老侯爷也去了。”

  杨殊不禁握紧了拳头,问他:“老将军还知道什么?

  “老夫胆小,知道他们二位的死肯定有缘故。然而以长公主的身份地位,能让他们这样忌惮的,能有几个。八年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埋在心里,悄悄观望。”

  说到这里,曹显压低声音:“圣上曾经去过别院,老夫去时,恰好离开不久。此事几乎没人知道,是老夫看到桌上有茶水,才问了一句,老侯爷说是温国公。”

  现在这位温国公,还在当世子的时候,与皇帝关系就极好。他没什么本事,也识趣,皇帝登极后,他没瞎掺和,就仗着皇帝的势吃喝玩乐,一个一个往屋里抬小妾。大概是玩得太痛快了,四十出头就虚得不行,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养病。

  温国公与长公主没什么来往,哪会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到别院看望长公主?只能是皇帝冒他的名。

  这也不是第一回,他们年轻的时候,就常干这样的事。赵王有时不便说出身份,就假称是温国公世子。

  曹显看着他:“殿下,老夫无能,知道得只有这么多了。还请殿下找出凶手,为长公主申冤!”

  杨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不必你说,我定会为祖母讨个公道!”

  ……

  杨殊走后,曹显字斟句酌,亲自写请罪奏折。

  曹勇进来:“父亲。”

  曹显头都没抬:“怎么?”

  “这一步走出去,咱家就没有回头路了。”

  曹显淡淡道:“你担心什么?”

  “这么多年,我们什么事都不出头,混资历混到现在,一下子来个大的,孩儿……有点心虚。”

  曹显笑了笑,继续提笔写奏报:“虚什么?两位殿下是什么样子,你亲眼看到的。谁会赢,还用说吗?相信父亲,我们一定会赌对的。”

  曹勇心神不宁:“越王自然比安王强很多,可京里那位……”

  老的还没死呢!当了二十多年皇帝,余威犹在啊!

  “这种事,要看命。”曹显说,“就比如当初,谁会想到三位皇子一个都没成,倒是最不显眼的那个成了呢?咱们事情都做了,问心无愧,余下的就看命。”

  “是……”

  ……

  安王在城里混了好些天,听说明微醒了,终于纡尊降贵,跑来看他们了。

  “啧啧啧,这么小的院子,你们住得下吗?”

  他进来左右转了两圈,就转完了。

  “安王殿下,您喝茶。”阿玄从厨房跑出来。

  安王瞅着他,满脸同情:“阿玄,你也有四品了吧?居然在这里烧火?”

  阿玄纠正:“回安王殿下,是从四品。烧火不算什么,服侍殿下是应该的。”

  安王顺手摸了把瓜子嗑着:“他还缺人烧火?还不是矫情。早跟他说,本王在城里赁了间大宅子,尽可以去住,非要住这儿。瞧瞧可怜的,你们五个人就给塞满了,别人都得住外头去。”

  阿玄木着脸,答道:“这院子是明姑娘租下来的。”

  安王立刻消声,吐了瓜子壳,轻轻打自己的嘴:“我就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杨殊从屋里出来:“就你话多,出门前没吃饱吗?”

  安王不乐意了:“我都说没什么意思了,你还揪着不放?”

  杨殊失笑:“行行行,是我过分了。”坐下来问他,“今天怎么有空来?”

  “来看看我侄儿媳妇好没好呀!”安王说,“不过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大好了。”

  正说着,明微端了果盘出来:“安王殿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安王立刻伸手接过,殷勤地道:“哪能劳烦你啊?快坐快坐。”

  然后嘘寒问暖。

  好不容易扯完闲事,安王问:“你的手怎么包起来了?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杨殊丢出一块金牌。

  安王看了两眼:“这不是皇城司的吗?你还留着?等等……”

  金牌是御赐的,只有密探才有,便是杨殊掌过皇城司,也不可能私自截留。

  这么说……

  安王吓得跳起来:“你……你杀了皇城司的密探?!”

  “对!”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

  “……”

  好半天,安王才坐下,沉默地灌了两杯茶,压低声音:“父皇他……对你动手了?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

  他声音都在发颤。尽管知道皇帝忌惮杨殊,但没想到会忌惮到这个程度。

  “你说为什么?”杨殊笑笑,将金牌拿在手里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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